土著

兒子是怪物 土著

自從兩人挑明瞭這件事兒,琴生再也不能拿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說話,那啥人根本就是他自己,雖然沒有了那些記憶,但從兩人相處中還是可以窺見小處的,比如說他很清楚的知道琴銘的口味,會不自覺的對他做出一些親密的動作,就像是已經做過成千上萬次似的,尤其是那天琴銘說起自己幫他解決那個的事情,琴生一瞬間似乎真的看到了那樣的場面。

再一次醒來發現自己被琴銘緊緊的摟在懷裡頭琴生已經習以爲常了,雖然還是有一些小小的彆扭卻沒有掙扎着馬上逃開,他也漸漸發現無論多早只要自己醒過來,身後的人肯定也就醒了,果然琴銘故意將腦袋放在他的肩頭上,含含糊糊的說道:“琴生,今天怎麼醒得這麼早?”

琴生拍了拍跟大狗似的在自己頸間磨蹭的腦袋,沒好氣的說道:“整天躺着睡覺哪裡還說得着,我都快要成豬了,喂,快點放開我,今天我要下去走走,不用你端水過來梳洗了,天氣這麼冷,真不知道那些變異獸是怎麼過冬的。”

琴銘暗笑那些有着厚實皮毛的變異獸可不怕這樣的天氣,偏過頭在琴生的脖子上啃了一口,如願的看見那人連着脖子耳朵一塊紅了起來,琴銘悶笑了兩聲連忙起來免得這人惱羞成怒,見他識相的放開自己,琴生也不能揪着他打,只能紅着臉起了牀。

磨磨蹭蹭的穿好衣服,琴銘還嫌他穿得不夠暖和,拿了件棕紅色的毛皮大衣給他穿上,那是一隻變異熊獸身上直接剝下來的,那傢伙的身形比琴生的兩倍還要龐大,琴銘精挑細選了毛皮最好的部分給他弄成了大衣,穿上整一個成了大棕熊了似的。

一打開房門琴生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卻見外頭一片冰天雪地,他們居住着的大樹是這時候還有這嬌嫩欲滴的顏色,白色的雪花灑在上面透着一絲別樣的美麗,放眼望去大部分的森林已經被白雪淹沒,偶爾透出幾分帶着喜氣的綠色:“居然下雪了。”

穿成這樣自然是爬不了藤梯了,幸好還有琴銘在,他身上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皮衣斗篷,抱着琴生就跳了下去,也沒見他被凍到,倒是琴生不習慣外頭的冷空氣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的雙臂,看了看吱吱叫着跟在身後的白猿圓圓,有着那厚實的白色皮毛居然還很靈活。

琴銘把他放在了地面上又迅速的跳到了房子周邊,直接用手將房子上頭的雪花推掉一些,雖然這棵樹的承重力有保障,但這雪要是繼續下的話難保不會壓斷枝頭的,往下一看,琴生正興高采烈的踩雪玩,原本雪白的地面被他踩出一個個腳印,琴生笑着跳出一個可愛的形狀,臨了朝上頭招呼他一起下去玩。

琴銘噗嗤一笑,男人難得露出這麼孩子氣的做法,他笑着跳下去,下頭地面上的雪已經積得五公分左右厚,因爲是一夜之間下下來的,這時候並不厚實,踩上去暖綿綿的還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琴生顯然很喜歡這樣的觸感,連着又蹦又跳的,搭配着那一身的皮毛看着十分有趣。

琴銘無奈的一笑,等他的興奮冷靜下來才笑着帶着他往那個湖泊躍過去,平時琴生還能自己走過去,這時候雪太厚走起來費勁,讓他自己走的話等鞋子都溼透了還走不出多遠,琴生乖乖的摟着他的脖子被帶到了湖邊,這才發現那湖面上也積滿了雪,他推開一片雪花一看,下頭冰塊凍得結結實實,用力踩了兩腳都沒有反應。

琴生轉頭去看琴銘,又被自己這種下意識的依賴弄得有些尷尬,琴銘卻絲毫沒有注意他的異樣,走過來對着冰面就是狠狠一拳,卻見那琴生踩都踩不破的地方猛地裂開一道大口子,露出的湖面冒着冷氣,琴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拉起琴銘的拳頭一看,上面也沒有絲毫的傷口,即使這樣男人還是有些不痛快的說道:“你是嫌自己的拳頭不夠硬是不是,就不能用旁邊的石頭樹枝什麼的嗎?要是凍傷了怎麼辦?”

琴生的手掌剛從毛茸茸的衣服裡頭伸出來暖呼呼的,臉上雖然帶着一絲嗔怪卻是十足十的擔心,琴銘最愛看他爲自己操心的模樣,忍不住低頭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後者猛地將他推開了一些,恨恨說道:“看來你是根本沒事,還有心思想這些,快點去洗臉刷牙,這個窟窿歸我,既然你拳頭那麼硬,自己去旁邊再鑿一個。”

琴生說着就氣哼哼的自顧自洗臉去了,這些天因爲怕冷都沒有來過這邊,水都是琴銘打了帶回去的,琴生伸手碰了碰水面,刺骨的冰冷一下子穿透手指,他自然是感動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好,只是每次遇到親密的動作就忍不住生氣,也許是知道琴銘不會在意所以變得更加肆無忌憚了,有時候琴生也覺得自己生氣的時候更像是撒嬌。

琴銘乖乖的走到一旁打了一個冰洞出來,察覺有人一直看着自己,擡頭正好抓到琴生有些複雜的神色,琴銘露出一個笑容,放着剛剛打好的冰洞不管,三兩步走到琴生旁邊,就在那兒死皮賴臉不走了,琴生也沒有再次敢他,琴銘心中暗暗想着,不但是女人喜歡說反話,就是男人也是這樣。

琴生要是知道這時候一時心軟造成了自己將來永無翻身之日的後果,這時候一定狠下心將琴銘踹到一旁自己洗自己的去,可惜他沒有那個遠見,現在只看到琴銘因爲自己的態度有些失落,便默許了他再一次擠到自己身邊。兩人在親密的環境中洗了臉刷了牙,順帶着琴銘還挑了一條魚出來說要帶回去烤着吃。

兩人就在門前樹下掃平了一塊地上的雪,琴生想到這些天吃的東西拷出來的比較多,看着那魚就想要做一個魚湯,只要有吃的琴銘都不會反對,就由着他拿着一個鍋子扔進去各種各樣的材料成了大雜燴,琴生想着這樣的天氣喝點魚湯倒是很愜意。

旁邊的地方放着一個大籠子,現在那窩小兔子也已經長大了,已經不能穿過欄杆往外頭竄,幸好琴銘當初打造的籠子勾搭,三隻兔子一窩居然也不嫌擠,琴生趁着魚湯沒熟的時候過去給那籠子掃了掃學,要不是這幾隻兔子在書屋裡頭喜歡叫喚的話,他也不會將它們放在外頭。

“好香啊,可惜沒有豆腐,不然加點進去味道再好沒有了。”琴生喝了一口魚湯眯起眼睛說道,琴銘低頭喝了一口也覺得不錯,這東西在冬天還挺暖身的,兩人面對面吃了一些魚湯,用一種甜玉米當了早餐,琴生拍了拍鼓起來的小肚腩笑着說道,“不行了,吃太飽了,我在這邊散散步,剩下的你記得吃光啊。”

琴銘嗯了一聲繼續吃那些多餘的食物,時不時善心大發扔一塊肉給旁邊等着的白猿,琴生就挺着小肚子巡視自己的花園,他的陷阱自從養了那兩隻兔子之後就再也沒有抓到獵物,這時候已經被埋在厚厚的雪下了,他們反正也不指望這些陷阱過活,天冷之後他也沒有再清理過。

他的菜園子裡大部分菜有些萎靡,一些看起來已經枯萎了,不過還有一些長年青綠的菜苗看着挺喜人,琴生最喜歡的就是那些籬笆,不但可以喂兔子長年都綠色,居然還能開着小紫花,真不知道這是個怎麼變態的物種,看完自己的小菜園子,他覺得肚子還是鼓鼓的,索性轉悠到了大菜園子那兒。

這一片都是琴銘在整理,平時帶回來什麼有趣能吃好玩的東西都是直接往這邊一塞,居然大部分也都活了下來,天熱的時候他還能時不時過來摘一個水果吃什麼的,這一片還是綠色的更多,後頭一些生命力旺盛的居然已經比他人還高了,琴生暗地裡佩服這些變異之後的植物,又往後頭的地方走了走。

驀地,琴生似乎看見林間一個影子急速的閃過,他下意識的以爲又是小鹿野豬之類的東西,興奮的朝着後頭喊道:“銘銘,快過來,好像有野豬,快點快點,別讓他跑啦。”那頭的琴銘一聽立刻跑了過來,他倒不是稀罕那隻野豬,只是那些動物也有攻擊力,琴生這般大的動靜要是激怒了對方受傷,那他非得心疼懊悔死不可。

琴生見他過來卻興奮的指着一個地方喊道:“就是那邊,我看見了,肯定是來偷東西吃的,把他抓住我們可以吃烤乳豬啦。”

琴銘沒有反駁男人就算是有野豬,外頭這些變異獸生下來的小豬也沒有烤乳豬的鮮嫩味道,朝着那邊走過去,卻見一個黑影朝着外頭就跑,琴銘皺了皺眉頭按住拿東西的後頸,琴生忙不迭的跑過來,卻發出一聲驚叫:“怎麼是個孩子?”

被琴銘按住後頸壓在地上的卻是是個孩子,身上只裹了一件灰色枯燥的毛皮,被他這樣一按還能看見細長的兩條腿一直掙扎着,那孩子有着一頭鳥巢般的頭髮,看着讓人渾身發癢,被人這樣按着看不清楚容貌,琴銘是直接把他的臉頰壓在了面前的雪裡頭。

“臭小子快放手,他要被你弄死了。”琴生連忙拉住琴銘的手臂,這傢伙對孩子動手也沒有一個輕重,果然琴銘一鬆手那孩子就急促的咳嗽起來,琴生這才注意到那孩子這時候手裡還緊緊抓着一個大大的果實,那東西琴生喜歡叫他米果子,因爲打開之後一顆顆白色的果實很像米粒,吃起來帶着一種糯米的清香。

被放開的男孩一骨碌爬了起來,兩隻手緊緊的捧着那隻果實不放,眼睛滿含敵意的瞪着兩人,像是被逼到懸崖邊的小狼故作兇狠,琴生皺了皺眉頭,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說道:“你是誰?難道非安全區還有人生活?我們不是壞人,你是肚子餓了嗎,要不要過來喝點魚湯。”

“琴生,幹嘛對他這麼好。”琴銘不耐煩的皺着眉頭說道,伸手就將琴生拉到自己的懷中,不許他再對那個孩子和顏悅色,他忽然想到多年前這個男人來着未來世界的時候,對着咬了他的自己也是露出這樣好看的笑容,琴銘不想看見男人對別人笑,這個人從裡到外骨肉血肉都是他一個人的。

“喂,臭小子,那只是個孩子。”琴生還未說完,便看見那小子居然抱着那顆米國子撒腿就跑,那速度絕對比得上變異兔子,琴生想要追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看着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林間,他有些不痛快的錘了一下拉着自己的手臂,沒好氣的說道,“現在可以放手了嗎,我只是想知道這個地方是不是還有其他人類存在,你又在生什麼氣,琴銘同志,我現在很嚴肅的告訴你,你老是打壓我身邊出現的東西是不對的,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經常欺負圓圓。”

琴銘暗笑這傢伙居然也知道自己欺負那隻猴子的原因,一邊拉着他往回走,一邊淡淡說道:“這裡有人居住有什麼奇怪的,當初大撤退的時候自然不可能帶走所有人,雖然大部分人類如果能走到G區門口,接受過檢測就能進去,但畢竟不是所有人。”

“當初大變異的時候人類撤退,像一些老弱病殘、監獄裡的人都是放着沒有人管,那時候人類挽救自己的性命都來不及,哪有時間兼顧別人,等形式穩定下來,他們也不可能爲了這些人派出部隊拯救。”琴生聽他是在跟自己解釋土著的事情,便沒有再掙扎讓他拉着自己走了回去。

“這裡頭生活的人類一直過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很諷刺的是,這邊凡是出現了異能者,一般都是帶着親人穿過森林回到人類世界,漸漸的剩下的就越發是普通人,他們沒有穿過森林的本事,平時就靠着打打獵生活在一起。”琴銘想了想又說道,“距離這裡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個這樣的部落,人不多不少,平時倒是可以維持生活,現在冬天打獵困難,應該已經到饑荒的時候了吧。”

“竟然是這樣……”琴生一時間覺得有些沉悶,人類的天性大概就是自私,第一時間想到的永遠都是自己,“要是他們團結起來的話,也不能穿過森林嗎,不是說那些變異獸肚子不餓的時候不會隨便攻擊人嗎?”

琴銘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淡淡說道:“先不說路上有可能遇到的困難,單單這些部落的統治者就不會想這樣做,要是異能者進去安全區或許還能好好生活,但像他們這樣的普通人,即使是進去了也只能生活在下等區域,成爲社會最底層的人,又怎麼比的上在外頭,雖然要面對變異獸的威脅,但至少也是小小的統治者。”

聽他這樣說着,琴生沒有再說什麼,他可以想到那些統治者的心思,是啊,就算是在外面饑荒的時候,捱餓的也絕對不是上層統治者,比起進入安全區被其他人管轄壓迫着,還不如在這裡佔地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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