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問題是……”
葛拉克爾大神官有點意料不及。
他的上層曾經透露過，眼前人知曉七神教會在幾年前他人進入過死靈之島，所以剛纔纔會爽快地承認那件秘密行動。
本以爲對方是想進一步詢問他們在島上有什麼發現，但是他的想法徹底錯了。
對方針對的不是行動本身，而是在死靈之島上偶然遇到的那位曾經的前輩。
“那個叛出了灰色之神教會的曾經的大神官，墮落成爲死靈法師的那位老法師，是教授我魔法的老師。”
許慎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就不會再掩飾什麼，他直接說出了在這個時空他的真實身份。
“我想，你們教會其實也已經察覺了吧？我相信你們應該有對我進行過監視纔對，我平常所做的那些小動作，想來也無法隱瞞過你們……我是主修死靈魔法的魔法師，這些魔法知識都是從我的老師裡學習得來的。”
葛拉克爾大神官眉頭輕皺，不知道在這個時候應該如何給予反應。
七神教會的確是有察覺到許慎暗地裡的一些小動作，也隱約猜測到對方主要研究的魔法體系是什麼，不過考慮到對方所做的一切都不算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七神教會是當作看不見的樣子。
他們就當作對方進行的活體研究是一場交易，只要不擴大研究的動作，他們教會也不會作出警告。
畢竟，對於未來的改變，許慎尤關重要。
“我的老師在遭遇了七神教會聯合起來的探險部隊之後，過了一段平安的時間，可是在某一天，忽然就受到了死靈之島上的支配者的襲擊，老師讓我逃走了，然後他大概是使用了曾經身爲大神官的力量，跟對方派來的根源級死靈魔法師同歸於盡了……我一直在想，這件事背後有沒有七神教會的關係。”
葛拉克爾大神官沉默了半晌。
“……在我所知道的範圍內，我可以向你保證，那爲我曾經的老師、那爲我曾經的前輩，他的死亡，跟我們教會沒有半點關係……只是……”
葛拉克爾大神官想不到跟眼前人還有這麼一種聯繫存在。
他在很久以前受到過那位前輩的教導，對方算是他進入教會的時候的半個老師，他是親眼看着對方晉升成爲大神官，然後在那之後叛出教會，墮落成爲死靈法師的。
“我們灰色之神教會對於他，確實是有一直做出通緝，但是我在死靈之島偶然遇上他，並且跟上面回報之後，上面沒有傳達過清理的命令，只是……那個時候我們七神教會好像跟死靈之島方面有着某種交易，說不定就是在那裡走漏了消息……”
這只是推測，不過很有可能死靈之島的支配者爲了他們登陸大陸的計劃，知曉了島上存在一位曾經的大神官之後，會去選擇斬草除根，避免任何的意外。
“……是這樣嗎……”
許慎必須要承認，如果教會想要針對他的老師，他們早就受到襲擊，不可能安穩了一年的時間。
他之所以會有懷疑，還是因爲他的老師在死前感覺到襲擊非常突然的關係。
大概老師是認爲灰色之神教會會對他下手，但是等待了一段時間後都沒有發現襲擊的跡象，因此有所鬆懈。
直到襲擊者忽然前來，老師纔會表現出不解的模樣。
“我知道你或者不相信，但是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或者……你可以在後天詢問那位大人，那位肯定比我知曉的更多。”
葛拉克爾表示自己所知曉的其實不多，而且他能夠透露的也只有這些了。
有關死靈之島的那一次探索行動，在七神教會裡頭也是最高的機密事項，要不是許慎也知道此事，上面也有透露過可以放一些口風，他這個神官也絕對不會在此處談論那是探索行動的。
“說起來，我到現在也不知道老師的名字，他一直都沒有告訴過我。”
許慎展露出充滿複雜情緒的淡淡笑意，搖頭打斷了想要開口的葛拉克爾。
“大神官，你不用告訴我老師的名字，既然他沒有意思跟我說明，那就這樣吧，對我來說，他是教授我死靈魔法老師，他不是灰色之神教會的大神官，過去的種種都不重要，所以，就這樣吧。”
葛拉克爾同樣表情複雜地緩緩點頭。
然後，校長室內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一件事情還想要知道。”
隔了一會兒，許慎打破了沉默。
“老師他……爲什麼會背叛教會？”
“……疾病……那一位的妻子，患上了一種無法醫治的絕症，就算是最擅長治療的白色之神教會的教宗出手，配合他們最頂尖的醫師，也無法治療的一種疾病……”
那是一種身體的肌肉會隨着時間不斷萎縮的絕症，病人會感到痛楚難耐，一天一天的衰弱下去。
許慎大概知道那是怎麼樣的疾病了。
如果沒有辦法直接治療基因層面的問題，那確實是一種無法醫療的絕症。
就算是魔法也不能夠，因爲不管是魔法還是教會的信仰系魔法，都不是萬能的。
也許魔法技術繼續發展下去，真的能夠治療各種絕症，只是現階段還是無法觸及。
“所以……他違反了教義，背棄了教會，甚至不惜放棄原本擁有的力量，拋棄原先的地位，一切都是爲了治療他最愛的妻子……只是在最後……”
“我明白了……這樣就足夠了。”
許慎不需要繼續詢問下去了，他不是需要清楚老師的過去一切，明白了老師成爲死靈法師的理由就可以了。
不是因爲好奇，僅僅是他想要理解多一點那位相處了一段時間，但其實仍然有許多不知道地方的老師。
“……你還有其他想知道的嗎？”
葛拉克爾大概是回想起什麼事情，面上帶着一絲悲喜夾雜的笑意。
“可以了，這樣就可以了。”
許慎輕輕地呼吸了一口氣，沒有多久就調整好情緒。
他的表情再次變得跟以往一樣平淡。
“感謝你，葛拉克爾大神官……今天就到這裡吧，讓我送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