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謐極了。
因爲開燈睡覺對眼睛不好,所以我把燈給關了。
唯有牀頭的檯燈是亮着的,藉着這點光我能看到藥水從輸液管一點一點慢慢流下。
這是今天最後一瓶藥了,等開心醒來再吊兩天針她就不用再受折磨了。
哦,開心,明天醒來我希望看到一個健康的你。
我心疼地撫摸着她的額頭,眼眶在不知不覺中溼潤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藥水滴完了,我將針管處理好,不需要將針頭拔出,明天還要繼續輸液。
已經有兩天一夜沒睡覺的我已經真的很困很困,但我沒有睡,我怕我睡着了醒來開心就會不見了。
我握着她的手,拉張椅子坐在牀頭。
她瘦了,短短兩天裡,她的臉頰凹得看見骨頭,她的纖細的小手更加細瘦了。
我心疼極了,卻無力幫她,除了心疼與痛恨自己之外,我什麼也做不了。
好在安慰的是她的呼吸很均勻,不像前幾日那般困難。
我知道她這幾天肯定一直在作噩夢,那些噩夢纏得她無乎無法呼吸,今晚的她終於能呼吸自如了,這也就意味着,她離那些噩夢遠了?
我摸着她凹瘦的臉頰,她的眉毛,心一點一點在撕痛。
開心,你到底承受了多少苦?爲什麼要這麼傻一個人扛着?
突然她的手蠕動了。
我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此刻的激動,我感覺全身都在發顫,淚水就這樣無聲地滴落,就連聲音也都是顫抖的,我握緊她的手剋制住將她抱起的衝動,“心,你醒了?”
她沒有應我,只是她的手又動了一下,嘴脣也動了動。
“心?”
她又動了動,嘴脣也動得厲害了。
我立刻想到她肯定是渴了。
於是我鬆開她的手幾乎用飛的去倒水,因爲走得太急又是一片漆黑的緣故我撞倒了椅子。
咣哐――
在深夜中,椅子發出的聲音特別響亮。
“擎……蒼……”
也是在深夜中,開心低如蚊蚋的聲音顯得特別淒涼與心碎。
是誰?是誰能讓她這般心碎?
難道是寶寶?
這是寶寶的名字?
想到這裡,我的眼眶突然一片溼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