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夫尼爾現在就是後悔，非常的後悔。
它看着這羣狗頭人實在是感到非常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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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前法夫尼爾把這十來只狗頭人收爲了眷屬後就沒管他們徑直的飛回了巢穴睡大覺。
它從傍晚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精神終於得以恢復的法夫尼爾悠悠轉醒後一眼就看到了躊躇在洞穴外面的十幾個狗頭人。
“這是什麼東西？狗頭人？哪來的狗......哦，好像是我昨天收的小弟來着......”
昨天它的精神幾乎已經到極限了，再加上頭疼的影響，當時法夫尼爾已經有點意識朦朧了。以至於它一時間都沒想起昨天發生了啥。
模模糊糊的想起了昨天的事情，看着外面普遍不到一米的矮小怪物，法夫尼爾發現這羣傢伙是不是比昨天少了幾個？
大概是自己記錯了吧？畢竟昨天都意識模糊了。
“進來。”
一直徘徊在洞口外不敢靠近的狗頭人們在得到了法夫尼爾的允許之後纔敢進入洞穴裡。
他們戰戰兢兢的走到法夫尼爾的面前納頭就拜。
“洛斯塔，說吧，汝...咳，你們是從何而來？”
想起了狗頭人首領名字的法夫尼爾盡力的維持着上位者的威嚴發問，它對這羣狗頭人的來歷感到相當的好奇，叢林和草原都不在這幫傢伙的活動範圍內。
其實它本是想用“吾”“汝等”這些顯得高大上的詞的，不過曾經身爲人類的羞恥心阻止了它這麼做，它感覺這樣太中二太羞恥了！
“我們是從，呃，是從......”
洛斯塔聳動着鼻子，在進來了洞穴之後他一直都忍不住看向一個地方。聽到法夫尼爾的問題，洛斯塔雖然很想回答，但他並不知道什麼東西南北，看得出來他想通過動作比指出自己來的方向但似乎封閉的環境讓他辨認不出來路了。
回答不上問題的洛斯塔對法夫尼爾用力的磕頭，頭部與地面撞擊發出了響亮的聲音，可見力度之大。
但就是在磕頭的過程中洛斯塔也還是忍不住把視線移過去。
事實上不止是他，所有的狗頭人視線都被一樣東西吸引了ーー那是之前法夫尼爾幹掉的巨猿的屍體，巨龜已經被它吃完了，它不太想吃這巨猿，人形的外表讓它總感覺有點膈應。
注意到了這羣狗頭人的視線，再看到他們皮包骨頭的樣子後，法夫尼爾也是嘆了口氣。
“行了行了”
制止了洛斯塔繼續磕頭的舉動，它怕這老狗頭人磕頭把自己磕死了。
順手從巨猿的屍體上割下了一大塊肉，扔到了狗頭人們的前面。法夫尼爾可以清楚的看到這羣狗頭人死死的盯着這塊血淋林的鮮肉止不住的吞口水，但沒有一個狗頭人敢動的。
“給你們的，吃吧。”
得到了允許的狗頭人們再也剋制不住自己，朝着肉塊一擁而上。
他們激烈而瘋狂的動作落入綠龍的眼中。目睹着這些怪物們的醜態，法夫尼爾嘆了口氣，自己這第一批眷屬素質好像不怎麼樣啊。
這時它看到了一個幼小的狗頭人被一腳踢了開來，這小狗頭人很快的爬起來再次擠進了進去，但幼小的身體根本沒法搶得過那些成年了的狗頭人，很快他又被踢倒了。
法夫尼爾搖了搖頭，再撕了一小塊的肉直接遞給了這小狗頭人。這塊肉是法夫尼爾賜予的，倒是沒別的狗頭人敢和他爭了。
同樣極度飢餓的小狗頭人沒有立刻開吃，而是先朝着法夫尼爾跪拜了一下
“感謝皇帝陛下的恩賜”
隨後小狗頭人才是狼吞虎嚥的把手中的肉吃了下去。
法夫尼爾對於這隻小狗頭人的表現倒是有些意外。
還行，居然還懂得先感謝。這點倒是比他那些同族們強多了。而且看上去似乎也要比一般的狗頭人聰明一點。
看着進食完畢的小狗頭人，法夫尼爾來了興趣。
“你叫什麼名字？”
“皇帝陛下，我沒有名字。”
“好吧，那麼你爲什麼沒有像他們一樣”法夫尼爾用爪尖指向了那些仍舊在搶食的狗頭人們“直接就開始吃，還懂得先感謝？”
“我被說過如果收到恩賜一定要先跪謝。”
“誰教你的？”
“大祭司。”
呵，教你的那個狗頭人反倒是完全不記得有這回事啊。
法夫尼爾諷刺的看了洛斯塔一眼，現在它對這小狗頭人的印象就很不錯了。
“你的母親是哪一個？”
法夫尼爾知道幼年的狗頭人由母親撫養，但是它好像並沒有看到小狗頭人的母親來幫助她的兒子。如果是隻顧着自己沒空理會自己的孩子的話那就太失格了，法夫尼爾不由得對這羣狗頭人感到了些許的厭惡。
“媽媽已經餓死了。”
法夫尼爾愣了一下，這它倒是沒想到的。
“什麼時候的事情？”
“唔，上一次，上一次有月亮的時候。”
也就是昨晚？倒在了終點前的路上啊。它不由得有點唏噓。
“那個叫夜晚。”
“哦，媽媽餓死在了上一次夜晚。”
小狗頭人懵懵懂懂的說着。
“那麼以後他們之中誰來撫養你？”
指了指那些狗頭人，法夫尼爾有點好奇，這沒有了母親的小狗頭人誰負責照料？幼年期的狗頭人可沒有能力獨立生存。
“不知道”小小的幼年狗頭人露出了不忿的神色“而且我討厭他們，他們把我媽媽吃了。”
“他們搶了我的食物！那本來是我的！”
剛想說些什麼的法夫尼爾聽到小狗頭人的話愣後住了好幾秒都沒能回過神來。
它一下子站了起來，嚇了小狗頭人一跳。
法夫尼爾這纔想起來，五色惡龍的眷屬裡全都是邪惡生物，沒有任何的例外。即使是這羣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矮小怪物，他們的本性仍舊是冷酷而邪惡的。特別是這小狗頭人話語中顯露的冷酷本性更是讓它心驚。他是發自內心的不覺得喰食母親屍體有什麼不妥的，沒有任何的遲疑和不忍。絲毫不見親子間的感情。
它有點接受不了，就算知道啃食同族屍體這種事情對於邪惡生物是再正常不過，就算知道在惡劣的環境中同族的屍體是珍貴的食物來源，就算知道哪怕是普通的野獸也會有這種行爲甚至是人類也有過易子而食的事情發生，但法夫尼爾仍舊是有點無法接受。
它不是聖母，它在狂蟒世界也殺過不少人，以後有人擋在它前進的路上它覺得自己肯定會再殺更多的人，它甚至還吃過人，但並不代表它心裡就沒有波動了。邪惡生物這種貫徹到靈魂深處的冷酷天性讓它發自心底的感到厭惡。
就算被說是軟弱也好，被說是虛僞也罷，它沒法對自己撒謊，討厭就是討厭。它就是心裡膈應得慌。
而且，眷屬都是這個樣子了，那麼作爲他們的頂點的巨龍呢，比他們還要邪惡的巨龍會是什麼樣子。
再看這羣狗頭人，法夫尼爾越發的感到厭惡了。不單只是對他們的，也是對自己的。它彷彿又看到了綠色的惡龍飛舞在烈焰中肆意屠殺的畫面。
“嘖”
但總歸這是自己第一批的眷屬，在這個危險的世界中也由不得它隨意的按照個人喜好來做事。所以他按捺下了心裡的不快，這些狗頭人總歸是能派上點什麼用處的。
但很快法夫尼爾就知道自己有點天真了。
在讓這羣狗頭人吃飽休息過後越發的看他們不順眼的法夫尼爾就趕緊讓他們開始工作。
它首先想到的就是讓它們去捕獵，看過不少小說的它覺得既然是作爲眷屬，那麼爲主人提供食物蒐集財寶不就是他們的職責嗎。財寶法夫尼爾現在是沒什麼興趣，那就讓他們去捕獵吧。
結果就是十六隻狗頭人現在就剩下了十隻，而且沒有任何收穫。其中還有一隻是跌入了旁邊的水潭子裡淹死的。
“好吧，狗頭人不擅長在叢林活動，可以理解。”
於是它讓這羣狗頭人幫着自己挖掘巢穴，這新的巢穴纔開工不久，只有一個大概的輪廓。然後它發現，這幫小東西挖一天還不如它挖一爪子的進度，甚至連搬運廢料都吃力。
“行吧，他們這小身板不適合幹體力活，也可以理解。”
於是法夫尼爾又讓他們去佈置陷阱。結果仍舊弄得一團糟。
“嘶—呼，他們看上去就智力不高，不該讓他們幹這種精細的活，我的鍋我的鍋。”
法夫尼爾也不對他們抱太大的希望了，它嘗試着教這羣狗頭人制作一些簡單的工具和武器。結果他們不是傷到自己就是弄壞材料。
“我高估了他們的智力了，我的鍋！”
最後幾個字幾乎法夫尼爾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你們有個屁用啊！”
看到下面那幾個狗頭人，法夫尼爾再也忍不住的罵了出來。它想着就算蠢了點，但起碼要讓這幫狗頭人有點紀律性讓他們看起來不至於看起來太糟糕吧。
於是它效仿了身爲人類時參加的軍訓來訓練這幫狗頭人。結果它絕望的發現，別說什麼紀律性了，他們連最基礎的立正都做不到。就算法夫尼爾說過無數次，但這幫狗頭人還是連左右的分不清楚。這不單只是因爲智慧，還有他們的混亂天性也是原因之一。
“你們是弱智嗎！”
還真是弱智。狗頭人確實只有最低等級的智慧。
雖然從傳承記憶裡知道狗頭人都是一羣蠢蛋，但法夫尼爾真的沒料到他們會蠢成這樣。
意識到和弱智慪氣就只是在和自己過不去的法夫尼爾氣呼呼的飛回到了巢穴裡。
“這幫傢伙也太蠢了吧。”
法夫尼爾抱怨道。其實這些狗頭人倒不是全都是這麼愚蠢，起碼老洛斯塔能做一些簡單的工具。而且之前的那隻小狗頭人更是能學會組裝最基礎的一些陷阱。
“這麼說起來，他好像是唯一一個能分清左右的狗頭人。這點洛斯塔都做不到。他的智力看來確實要比其他狗頭人高。”
這倒是讓法夫尼爾有些意外的。但並沒有什麼卵用。
“我要這幫狗頭人有什麼用。什麼都做不好。”
“難不成還要我來養他們，哪有這樣的！說出去要被全世界的人笑死好吧！”
法夫尼爾覺得很後悔，它就不該收留這羣傢伙的。
現在要是把他們扔出去好像有點不厚道，而且它潛意識裡也有點牴觸。
不過要是真沒辦法，它最終還是會把他們趕走，儘管它有點討厭這麼做就是了。
“嘖，要怎麼辦呢。“
法夫尼爾用爪尖敲擊地面，一個想法慢慢的在它腦海裡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