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睥睨
“玄明教高賢。”
“大羅宗至真。”
高賢笑吟吟拱手，對面至真則很正經的稽首施禮。
再次面對至真，高賢還是不免驚歎於對方的明淨無暇，真如琉璃一般內外俱澈。這種明淨無塵的出世氣度，有一種超乎尋常的美感。
這和至真是男是女沒關係，就像人看到九天上日月星辰，不會去想它們的性別，只會驚歎於日月星辰的高妙。
高賢卻還是很好奇，他說道：“道友，我們家有句古話，‘不懂就問’，又說虛心讓人進步，驕傲讓人落後。
“我有一事不懂，想請教道友？”
至真很認真說道：“道友何必客氣，有什麼話直說就好。”
“道友是男是女？”高賢好奇問道。
大殿內的衆多大羅宗修者都面露怒色，最後對決高賢卻當面詢問至真是男是女，在衆人看來簡直是挑釁。
其他各宗修者，臉色也都有點複雜。決鬥之前聊這個，高賢也的確是有點不怎麼正經。
也有如嶽崑崙、殷九離等天才，都覺得高賢這是一種先聲奪人手段，想通過這個問題攪亂至真心神。
太寧也忍不住和清樂嘀咕：“師兄這是又看上至真了？！”
她對此並不太確定，高賢是很喜歡美色，做事卻不會如此沒譜。她也猜不透高賢這是什麼用意。
清樂沒吭聲，她覺得太寧說對了，高賢這傢伙就是覺得至真好看，先確定一下性別……
九位道尊卻都覺得高賢這人有點不一樣，知道他們在一旁觀戰，這副姿態未免有點太放鬆了。
道弘道尊對玄陽道尊說道：“道友，你這位門下還挺有趣的……”
玄陽道尊嘿嘿一笑：“這小子好色是真的，只是沒想到色膽這麼大！”
八玄宮內，至真臉上明顯露出意外之色。高賢鄭重其事的請教居然是問他性別！其實他性別也不是什麼秘密，大羅宗就有不少人知道。
畢竟他是在大羅宗長大的，很多人見證了他的成長曆程。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只是高賢在決戰之前問這件事，多少有點讓他不解。
他沉吟了下說道：“我是男是女和對決無關，和大道無關。”
至真話沒說完，但他意思很明白，性別無關緊要，高賢問這個是什麼意思呢？
“的確和戰鬥無關，也和大道無關。”
高賢露出禮貌笑容：“主要是我很好奇，如此而已。”
至真啞然失笑，他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道友倒是坦誠。”
看到至真轉移話題，高賢以爲至真不想說這個，他自然不會死皮賴臉非要去追問。
“此事雖是小事道友如此認真請教了，卻不能不答。”
至真平靜說道：“我是女子。”
“是我冒昧了。”
高賢才聽了蕭錦瑟的猗蘭操，心神通明放鬆，故此說話也多了幾分隨意恣肆，他說道：“道友不要見怪纔好。”
至真微微一笑：“這有什麼好見怪的。天有陰陽，人分男女，這是自然至道。”
她說道：“我也有個問題想請教道友？”
“哦哦，您說您說。”
高賢這會特別客氣，美女在他這就是有優待。至真雖然是中性美，那也是大美女，比蕭錦瑟又有一番味道風情。
於他而言，這都是很美好的。他願意去欣賞去嘗試去體會……
“你看你看……”
太寧氣的都要嘟嘴了，“師兄又這樣！這是鬥法大會最後對決，他心裡卻只有美女，腦子是壞掉了！”
清樂沒說話，她不覺得高賢腦子不好。相反，高賢腦子比她和太寧可強多了。別看太寧一副精明樣子，也就是小事上算的明白，大事上是一塌糊塗。
不論是做人還是做事，和高賢可差的太多了。高賢這番作爲，一定別有用意！
不喜歡說話的太初卻在一旁說道：“高道友縱情恣意，心無掛礙。這是修爲大有進境，此戰勝算大增……”
作爲一名強大劍修，太初並沒有在意高賢說什麼，她更關注是高賢狀態。
在她來看，高賢這會身心圓滿又一片靈動空明，言行舉止間隨意中又暗合規矩，其氣息狀態明顯進入了極高的境界。
相比之下，至真雖然至純明淨，卻沒有高賢這般揮灑自如。 道理沒錯，只是放在此處卻顯得過於拘束。
只說神意氣度，高賢現在已經勝過了至真。至真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她直接提了一個問題。
於太初而言，高賢和至真的言語實際上就是無形的交鋒。
其他各宗天才，大多也是這種看法。
這也不是他們胡亂解讀，高賢和至真的確是氣息交纏，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會引發對方的微妙反應。
高賢雖然只是隨意爲之，也正是這種隨意卻勝過了至真的認真。
九位道尊看的清楚，卻並沒有多在意。高賢和至真兩人修爲都遠超普通元嬰真君，某些層面已經達到化神境界，甚至超過普通化神境界。
這等神意上交鋒，只是雙方的試探。不過，高賢恣肆放浪不爲決戰壓力所束縛，看着氣勢自然更勝。
至真不是性子，她道心明淨無暇，相比之下似乎就被壓住了。但這還遠遠不足以動搖她千錘百煉道心。
“道友法劍雙絕，不知是法更強還是劍更銳？”至真正色問道。
高賢一笑：“法劍雙絕只是戲稱，當不得真。”
他轉又說道：“相比之下，我是劍法更好一點。”
至真點點頭：“我也學過一門劍法，今天就用手中四極領教道友絕學……”
說着至真長袖一拂，手裡已經多了一柄四尺深藍長劍。
此劍寬厚無鋒，如同一柄玉尺。正是大羅宗五階極品神劍太一明皇四極劍。此劍以道爲身，以智、勇、仁、義爲鋒刃，定四極鎮陰陽，其氣中正浩大，其威赫赫如陽。
手握太一明皇四極劍，至真也同時催發金皇道體。
她識海內太一、太上、太華三個元嬰各自佔據一方，一圈金光把三個元嬰連接到一起，讓三個元嬰迅速融合一尊金光明燦元神。
她證道金丹時覺醒前三世記憶。憑着種種積累，加上道尊支持，這才真正煉成《大羅化神經》，凝鍊出太一、太上、太華三個元嬰。
大羅化神經有種秘法，能讓三個元嬰融合爲一，暫時凝鍊成元神把法力神識推升到化神境界。
前幾世的記憶雖然消散九成，剩餘的一成也足以讓她有着遠超化神層次的眼光見識。但她也明白，她只是繼承了前世一點智慧記憶，卻和前世已經沒了關係。
包括她神魂本性，其實在轉世中已經完全改變。她現在就是至真，前世的恩怨情仇，已經沒什麼意義。
也是這種覺悟，讓她心思愈發明淨無暇，真正觸摸到至真至純的境界。
至真能感覺到高賢的強大，她毫不猶豫統合三位元嬰法力暫時凝鍊元神，全力運轉太一明皇四極劍。
此劍雖然無鋒，卻威勢最盛，也最適合用來戰鬥。
至真本就明淨如天人，此刻神劍在手，自然多了一種統御九天號令日月的無上威儀。
高賢被浩然磅礴劍炁一壓，他發現至真神識和法力都達到一種極其恐怖境界，比起他來也不遜色多少。
不對，是對方法力神識更堅凝，其層次分明達到了元神境界。
他不敢大意也催發出五行無極劍。
“請。”
至真一聲低喝，手中太一明皇四極劍散發出巍然如天厚重如地的劍炁，頓時封閉四方……
“請。”
這一刻高賢識海中大五行元嬰和太元神相聯合，正反五行混元經催發無極天相劍經，一切法力神識又對匯聚到手中劍器上。
高賢神色從容，他手中五行無極劍湛然如水劍刃上明光流轉，發出一聲清越劍鳴，若鳳鳴九天，若龍吟淵海。
清越高亢劍鳴中有種睥睨天下的傲然和鋒銳……太一明皇四極劍的劍勢雖然堂皇浩大，卻還是壓不住五行無極劍，被一聲清越劍鳴引的嗡然震顫。
劍鳴聲更是通過水鏡遍佈八方，把其中斬絕萬物鋒銳劍意傳遞出去。
大殿內觀戰衆多修者都覺得眉心一冷，似乎被無形神劍貫穿了一般，不知有多少人失聲喊叫，不知有多少人駭然變色。
安靜無息的大殿內，瞬間亂成一團。
殷九離、太初等劍修都是神色異常凝重，高賢劍意鋒銳無儔，隔着水鏡都能傷到衆多修者神識。
一聲清越劍鳴，赫然已有幾分劍中生神的無匹神威。高賢的劍道之強，一至於斯。若非親眼所見，真讓人無法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