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不是說好了嘛,生日這天你最大,怎麼沒有早早起牀去釣魚?”
“老公,你這是怎麼了?”
當女子翻身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老公依舊躺在牀上,此時正側着身笑眯眯的看着她。
“沒事,我只是覺得和釣魚相比,陪在你們身邊更有意義。”
聽到老婆關切的詢問,王建斌先是把枕頭豎起來、身子跟着往上竄了竄,接着把雙手枕在腦後,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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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這塊賭石麻煩你幫忙切一下。”
王建斌正在工作間內全神貫注的雕刻玉石的期間,一個莫名熟悉的聲音鑽入了他的耳中。
“你這賭石還是別切了,真的!”
“實話實話,它根本就不值一刀的切錢。”
雖然被打斷了思路,但王建斌並沒有因此而惱怒,反而看着那男子遞交過來的極快拳頭大小的翡翠賭石,傻乎乎的、直愣愣的、毫不留情面的告知對方那些東西全都是幹青的一種,根本沒有半點價值所在。
這傢伙根本沒有半點生意人的圓滑。
“沒事,沒事!”
“我總是要學習的,也總是要進步的,麻煩你切開給看一看,一來能夠滿足我的好奇心,二來我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的瞭解,也能避免下次再上當受騙。”
聽到王建斌的直言不諱,面前那三十五六歲的男子毫不氣惱,反而繼續把賭石從裝茅臺酒的布袋中一塊塊的拿出來,全都羅列在一旁的木質櫃檯上。
“介紹一下,李軍,中醫院的骨科醫師,叫我軍哥就行。”
“咱們從今天起就算是認識了,若是下次再來找你,可不要記不得了。”
果然,那些賭石如同王建斌所說的一樣,切開後全都呈現出青灰色,根本就是騙外行人的假賭石。
那男子繼續笑呵呵的將所有切垮的石頭放進裝茅臺酒的布袋中,在付了切割費用之後,一邊伸出右手、一邊做着自我介紹。
“慢走,軍哥。”
王建斌此時已然回到了工作間內,繼續打磨手中那塊璞玉,這塊玉石通體烏黑但最上面卻有一抹紅色,此時他已然在用白色勾線筆在上面畫出了構思的輪廓。
巍峨聳立的羣山中間有條羊腸小道,從下往上直接通向璀璨奪目的紅色太陽,羊腸小道中間有一個小須彌正在奮力攀爬,看那動作卻是剛從地上摔倒後站起身來繼續前進的樣子。
當他眯起眼睛看時,那巍峨聳立的羣山竟然隱隱化作了大日如來的模樣,此時正眼觀鼻鼻觀心的打坐與太陽之下,再看那垂眸的樣子又彷彿在觀察着小須彌的一舉一動。
這便是王建斌的職業,一個普普通通的玉雕師。
“軍哥,您可千萬不要再說請教二字,對於賭石我沒有太大的本事,但是您放心,我絕對能夠做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十幾天後的傍晚六點時分,一家回門朝北的燒烤攤上,王建斌與李軍倆人坐在對面,酒菜還未曾上來,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各種成色的賭石。
此時的王建斌正把強光手電從賭石開窗的位置挪開,聽得李軍句句不離請教二字,趕緊表明態度,隨後又接着說到。
“軍哥,這開花窗的東西不完也罷。”
“你看它壓出的一個個豆粒大小的痕跡,這窗口的皮殼也不完全剔除乾淨,不用說肯定是有裂、而且絕對是毛裂,這東西看起來晶瑩剔透,其實根本就不成材,無法雕刻。”
“不過您現在玩的成色可比之前要好上許多,至少沒有半塊幹青存在了。”
“您再看這個......”
王建斌依次拿起桌上的翡翠原石,挨個做出詳細的介紹。
爲何有這飯局,完全是李軍求知若渴、非要請他吃飯,實在推擋不開後這才定在今天,而正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如今既然已經受人恩惠那就肯定要有所表示才行,否則這頓燒烤擼起來可就虧心的很了。
“停!停!停!”
“兄弟,咱們不着急慢慢來,你看着串也上來了、酒也有了,不如邊吃邊喝邊聊吧。”
終於,李軍無奈的打斷了王建斌的介紹,轉而把兩箱冰凍的嶗山啤酒全都破開,也不用酒杯,直接人手一瓶就這樣整個開喝起來。
九點時分,倆人桌旁已經有了五六十個空瓶子,但此時雙方卻越聊越投機起來,越喝越舒服。
“兄弟,我真沒想到咱倆有共同語言,我比你可大整整十歲呢,想不到經歷、愛好竟然都如此相同。”
“緣分啊,緣分啊!”
倆人自從喝酒便沒有再提半點關於翡翠原石的知識,反而是互相聊起了人生經歷。
先從一款傳奇遊戲開始,從戰士聊到了法師、道士,從一級殺鹿割肉賣給屠夫聊到了第一把屠龍寶刀,從幾人的PK聊到了行會大戰、聊到了沙巴克城主;
接下來又轉而講到了大話西遊、夢幻西遊、魔域,一直到正途的國戰,講到費勁千辛萬苦建立幫會、成爲國王,最終卻因爲索然無味而將那付諸心血的賬號送給朋友;
接下來又突然聊起了魔獸世界,聊到了在艾澤拉斯大陸上成長的過程,聊到了一齊開團打副本,聊到了挖礦修裝備,諸如此類等等等等。
“軍哥,您有所不知,看見你我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可不是恭維或者故意爲之。”
“這幾年裡我一聽到瑪法世界、艾澤拉斯星球這種詞彙,就會莫名的激動,甚至就連許多夢都和它們有關聯,之前聊起那些遊戲來,其實有許多經歷我並不敢肯定,或許那些都是夢裡的情景也未嘗可知。”
凌晨三點,除了王建斌和李軍之外,燒烤店內的食客和夥計早已經散去,只剩下作爲李軍朋友的老闆還在堅持,這期間他甚至表示額外贊助兩箱嶗山啤酒,只爲了加入其中。
但可惜的是,他與二人之間彷彿存在着一道看不見的鴻溝一般,話題根本就聊不到一起,哪怕王建斌和李軍刻意轉換話題,很快也會迴歸到正途中來。
迫不得已兩位只能結賬離開,只留下滿桌子的燒烤籤子和一地的啤酒瓶子,夜色下兩人的身影越來越長,隱約中王建斌的影子一陣紊亂,但隨後便又即刻恢復正常,沒有引起李軍絲毫的注意。
至此,故事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