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勸導
永淳伯夫人在永淳伯的交代下,滿臉不情願地帶着白素心來到了白素茹的院子門前。
永淳伯夫人侍弄着頭髮不屑一顧道:“人就在裡面,我就不進去了。”
“多謝伯夫人引路。”白素心恭敬道。
永淳伯夫人翻了個白眼,轉身便走開了。
淺秋撇了撇嘴,心道這個永淳伯夫人還真是不行,這是什麼個待客之道?
白家雖然如今落魄了些,但又不是小門小戶,還沒見着旁人來落井下石呢,這個永淳伯夫人卻如此不將白家放在眼裡。
白素心不曾將永淳伯夫人的態度放在心上,於是便闊步走進了院子裡。
屋門外,春華正坐在地上偷偷啜泣。
淺秋與春華是相熟的,因此便向她問道:“春華,你這是怎麼了?”
春華抹了抹眼淚,仰頭看向來人。
她登時感到十分錯愕,三姑娘怎麼會在這裡?
即便是身在永淳伯府,春華也已經得知老爺不讓二夫人見姑娘。
此時三姑娘爲何會出現在伯府?
“三……三姑娘?”春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詫異道。
白素心悠悠嗯了一聲,她看出了春華的疑惑,便解釋道:“父親與我一同來的,二姐可在屋裡?”
春華澀澀地頷首,道:“在……姑娘在屋裡。”
淺秋忍不住開口道:“嗞嗞嗞……春華你這是怎麼了?以前沒覺得你這麼呆傻啊。”
白素心沒理會木訥的春華,隨即推門而入。
淺秋則在門外拉着春華聊起了天。
姑娘既然與二姑娘有話要說,她當然得拉着春華了,不然這小妮子進屋子裡搗亂怎麼辦?
再說了她與春華本來就相熟,趁機打聽些事情出來,也好回去跟姑娘稟告。
“二姐——”
白素心一眼探去,發覺白素茹正躺在牀榻上,雙目無神地盯着房頂。
白素心快步走到牀榻上,爲白素茹蓋好被子,順勢坐在了牀邊。
此時的白素茹頭髮散亂,面容憔悴,雙眼微微有些紅腫,一看便是剛哭過的樣子。
白素心看向白素茹脖子上的那道勒痕,不忍道:“二姐,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二孃知道了會心疼的。”
白素茹猛然回過神來,急切地坐起身來慌亂整理着頭髮。
“我娘來了嗎?”白素茹急促問道。
白素心微微搖頭,道:“二孃沒來,今日只有我和父親過來看看二姐。”
白素茹瞬間又回到了雙目無神的狀態,喃喃道:“父親不是不管我了嗎?”
白素心眉頭緊蹙地看着面前這個憔悴的二姐,似乎與記憶中那個清冷的二姐判若兩人。
記憶中二姐雖然是一副清冷的模樣,又不懂得疼人,但白素心卻從來不覺得二姐有一天竟會變得如此頹喪。
她的二姐,只能是自己清冷孤傲,絕不可以是被人欺負的。
“二姐,父親還是極爲關心你的。如今你這個樣子,豈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
白素茹像是被觸及心底,眼淚瞬時噴涌而出。
她不再剋制自己,而是抱着白素心嚎啕大哭了起來。
白素心輕輕撫着二姐的背,不曾言語,只是默默地陪伴。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白素茹漸漸收住了淚水,眼神亦恢復了清明。
“心兒,你說我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白素茹拖着哭腔問道。
白素心莞爾一笑,從衣袖裡取出三個香囊,擺到白素茹面前。
白素茹滿臉的詫異,問道:“心兒這是何意?”
“二姐既然用過迷香,恐怕是對香味也是極爲敏感的。這三個香囊中裝的是不同種類的香料,紅色的這個裡面是安神香,綠色的這個是用來驅蟲的,藍色的這個是用來辟邪的。二姐可以隨身攜帶着,或許能用得到。”
白素茹眉頭微蹙的看着面前這個不過十五歲的妹妹,似乎覺得妹妹話裡有話,但是一時又聽不明白這話中的意思。
“二姐不用想太多,這些真的只是普通的香囊,沒有那麼些個彎彎繞繞。我們是親姐妹,有什麼話我會直接跟二姐說的。”
“心兒的意思是?”白素茹遲疑道。
白素心微微一笑,隨即握起白素茹的手,道:“父親怕是過不了多久便會回京任職,今日來看二姐便是爲了敲打一下永淳伯府。方纔父親已經刻意在永淳伯面前提及闕滎公府,永淳伯還是很忌憚闕滎公府的。二姐若是無事可以多與長姐寫幾封信,也能讓永淳伯府的人看到,長姐還是很關心二姐的。”
白素茹一臉驚詫地望着妹妹,爲何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妹妹卻一句話便道破了。
她從未想過仰仗長姐的勢力,遇到什麼事情也總想着自己一個人扛。
但其實只要她與長姐不定期的有幾封書信往來,永淳伯府的人便不會看輕了她。
白素茹苦笑着點了點頭,道:“我會的。”
“我回京之後,若是能見到長姐,也會將二姐的事情告知她。都是自家姐妹,長姐一定不會對二姐的艱難處境放任不管的。”
“多謝心兒了。”白素茹客氣道。
白素心淡淡一笑,道:“二姐還是這麼客氣,不過我說的這些恐怕只能維持一時。姐夫只是永淳伯的庶子,永淳伯的位子斷然不會傳給他。若是以後嫡子繼任了位置,以永淳伯夫人的性子,二姐的日子恐怕也不會好過。”
白素茹幽幽嘆了口氣,冷笑道:“那我該如何?”
“二姐不如勸說姐夫,讓他心存進京的打算。”
白素茹搖頭道:“他無心科考,怕是進京也很難找到合適的營生。”
“二姐莫不是忘了,闕滎公府是什麼地位。只要姐夫有心,入京謀得一官半職的也不是什麼難事。”
白素茹愣了片刻,突然覺得豁然開朗。
是啊,在京城中做官除了參加科考,還能通過熟人舉薦。
她的夫君雖然只是永淳伯庶子,但她的長姐卻是闕滎公府長子的夫人,京城中人定會給闕滎公府這個面子。
“只是……”白素茹仍有些遲疑,“恐怕他不會願意仰仗着闕滎公府的。”
白素茹的顧慮並不多餘,對於一個男子來說,依靠妻子做官是一件很沒骨氣的事情。
更不要說是依靠妻姐的夫家了,那更是丟臉至極。
“即便是不通過闕滎公府,二姐夫也有營生的法子。或許也可以讓二姐夫去京城做個小生意什麼的,倒也並非不可。”
白素茹臉上逐漸恢復了神采,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心兒所言極是,我會考慮的。今後的路,我定然會好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