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虛影不斷的翻滾，卻始終無法徹底融合到一起，良久，方寸輕聲嘆息道，“果然還是差一點麼……域，對於我來說，還是太複雜了些。”
嗖一聲，小惡魔揮動着血‘色’的翅膀，片刻之間便趕到了方寸的身上，只是，如今這種狀態下的方寸，它卻是根本不敢靠近，只能在旁邊盤旋，“域的法則，不是你現在能所能觸及的，完成雷霆本源的凝聚就行。”
“恐怕不行。”微微搖頭，方寸輕聲道，“這裡的一切都已經徹底的打上了域的印記，若是不能抹去域的印記，我便無法以這雷霆之力凝聚身體。”
聽到這，小惡魔卻是頓時沉默了下來，原本的興奮在這一刻，如冰雪般消融，怔怔的看着方寸，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又是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說起。
之前產生這個瘋狂的念頭，也不過是臨時起意，儘管已經想到了很多可能，但是這種結果卻絕對是出乎了小惡魔的意料的！若是早知道是這種結果，只怕小惡魔根本就不會讓方寸來冒這個風險！畢竟，域的法則對於一個如今還只有天階的人來說，似乎真的太複雜了一些。
不過，此刻的方寸卻依然沒有辦帶你埋怨小惡魔的意思，只是靜靜的立於雷霆之中，飛快的推衍着一切的可能。
“對不起！”良久，小惡魔終於還是帶着幾分苦澀開口道，“我沒想到會這樣。”
“無妨，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聽到小惡魔的話，方寸卻是絲毫不在意，灑然一笑，隨即開口道，“何況，也未必就一點辦法都沒有，至少，如今的我，已經完全適應了這雷霆之眼的環境，不至於靈魂消亡了。”
方寸說的很輕鬆，但是小惡魔卻比任何人都清楚，事情絕非如此！
無法看破域的印記，那麼方寸就永遠無法離開雷霆之眼，只能被困在這裡，這還是最好的結果，畢竟，如今方寸已經衍化成這雷霆法則的一部分，若是無法擺脫這些，那麼就會不自覺間受到侵蝕，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同化，真的化爲這雷霆之眼的一部分，徹底‘迷’失自我。
等一等，不止這些，方寸剛剛說……
“你還有什麼辦法脫身？”想到剛剛方寸所說的話，小惡魔頓時反應了過來，連忙追問道。
對此，方寸倒也沒有什麼隱瞞的，隨口回答道，“最簡單的辦法，憑藉雷霆本源直接衝擊聖階，如今我想我已經足以引動天劫了，藉助天劫之威，應該至少有七成的把握能夠抹除這域的印記。”
天劫，尤其是踏入聖階所面臨的天階，那絕對是真正的浩然天威，若是對上完成麼域之法則，或許依然沒有什麼辦法，但是如今只是殘留的一部分印記的話，那就簡單的多了。
若是對其他人來說，這無疑是最好的辦法了，能夠藉此衝破天階的桎梏，一舉踏入聖階，那簡直能把人樂瘋，可是對於方寸來說……這卻絕對是最壞的選擇。
這一點方寸並沒有說出來，但是小惡魔卻清清楚楚。
如同之前一樣，在衝擊天劫之時，本身的實力越強，若觸發的天劫強度就越大，能夠獲得的好處也就越多！方寸之所以能夠一直越級挑戰，做到同階之內的無敵，除了他本身的能力外，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爲在天劫之時獲得了遠超常人的好處，遠的不說，雷霆本源真身可就絕不是尋常天階所能擁有的吧？
對於其他人來說，衝擊聖階或許很艱難，只要有一種本源之力能夠達到‘門’檻就願意衝擊，但是對方寸來說，以他的實力與天賦完全能夠感悟更多的本源之力，再做出最後的衝擊！
要知道，即便拋開了天劫帶來的好處不提，在踏入聖階之前感悟本源之力，與聖階之後再感悟，其中差別也是萬分巨大的。
聖階之前這些本源就是完全屬於你的本源之力，而在聖階之後再感悟，那就無法徹底融入本源了，僅僅只是借用本源之力而已，這其中的差距可就實在太大了！
事實上，大多數的聖階，在衝擊聖階之時擁有什麼樣的本源，最終所能擁有的本源也就僅僅只有這一種而已！
假如方寸並沒有面臨着死靈帝的威脅，那即便是弱一些也還罷了，但是，如今的方寸卻是註定要面對死靈帝的，如此一來，若是當真只以雷霆之力踏入聖階，日後與死靈帝之間幾乎就完全無可比擬的。
昔日，死靈帝衝擊聖階時擁有多少本源沒人知道，因爲，死靈帝已經將所有本源融化爲一體，形成了獨特的輪迴本源，但是毫無疑問，死靈帝踏入聖階之時擁有的本源絕對遠遠不止一兩種，這是毋庸置疑的。
並沒有再和小惡魔說什麼，方寸已然再次進入了推衍之中，以雷霆本源衝擊聖階的結果，他比其他人更清楚的多，雖然說了出來，但是若不是到最後一步，他也是決計不會這樣做的。
況且……方寸也並未完全沒有任何辦法了！
雖然無法真正理解域的規則，但是，別忘了，方寸還擁有着一種其他人根本無法理解的心靈之力！
一時間，方寸的意識完全沉浸與回憶之中，仔細的回想關於心靈之力的點點滴滴。
……..
手中抱着一本枯燥的道經，少年愁眉苦臉的擺‘弄’着，整個人顯得極不自然。對面，老人靜靜的煮茶，任由茶香隨風飄逸，卻是半點沒有搭理少年的意思。
茶是老人自絕頂之上採下的極品清茶，少年不知道這茶的名字，只知道這樣的茶葉在外面即便有再多的錢也買不到一星半點！煮茶的水，是老人自雪峰中取來的純淨雪水，沒有受過半點污染！即便只是嗅一嗅茶的清香，也能令人心曠神怡，忘卻一切的煩惱。
“老頭，茶好香。”小心的瞅了一眼老人，少年眼珠子飛快的轉動着，試探着開口道。
“我知道。”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意思，老人悠然開口，隨即給自己面前的茶杯中倒了一杯，怡然自得。
“……老頭，你不要這麼小氣嘛！我也想喝。”少年丟下書本就想湊過來，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啪！”
少年纔剛剛一動，老人手邊的竹仗便‘精’準無比的落了下來，一擊正中少年腦‘門’，直接將少年又拍了回去，“我的茶好，我自然知道，不需要你來賣好，你若想喝，儘可自己去採。”
“……”聞言少年的臉卻是頓時就垮了下來，讓他去？開什麼玩笑，先別說，即便是他也不是很清楚老人採茶的位置，即便是知道，以他的實力也根本就採不到啊。
手中的茶杯沒有絲毫顫抖，老人喝了一口，這才繼續說道，”你若真想喝，也不是不可以，將你手中的道經背熟了，我便給你一杯。”
“……背熟？”少年頓時便如同火燒屁股一般蹦了起來，氣急敗壞的說道，“老頭，你玩我啊，這破玩意我連讀都讀不順呢，你讓我背熟？”
“啪！”
回答少年的又是一記竹仗，乾脆利落！
“這卷道經你已經看了三天，卻連讀都讀不順，憑此就該挨這一記。”輕描淡寫的看着少年，老人淡淡說道，這平淡的口‘吻’卻是頓時將少年準備的所有說辭都堵了回去。
“……好吧，老頭，你讓我背可以，但是你總得告訴我，這枯燥的道經到底有什麼用吧？”氣呼呼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少年沒好氣的問道。
“我讓你看的不是道經，而是一種心境！”微微搖頭，老人輕聲說道，“你若境界到了，即便一本道經都不看也無妨，若是不到，縱然背下萬卷道經也無用。”
“心境，又是心境，老頭，我就是不明白，這心境到底有多大的作用？”
“當你有一點明白什麼是心靈的力量，你就知道它的作用了。”微微搖頭，老人嘆息了一聲，緩緩說道，“我這茶，本就是養心的，你心不靜，即便給你喝也是糟蹋。”
“…….”被老人說的一陣氣結，少年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好吧，總之我聽不懂，怎麼說都由你！”
老人只是喝茶自不會去理他。
“喂，老頭，你不是說若是境界不夠即便背萬卷道經也無用麼？我境界還不夠，這道經也就不用背了吧？”抓住了老人言語之中的漏‘洞’，少年得意洋洋的開口，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那就背一萬零一卷！”連頭都沒有擡一下，老人悠然開口，回答的更是乾脆利落！
％#％#@！”這話一出，少年卻是差點沒被氣吐血，繞了一圈，怎麼又繞回來了啊。
悲憤的抱起道經，少年苦着臉咬牙切齒的唸了起來，彷彿手中這卷道經就是他最大的敵人一般。
灑然一笑，看着少年，老人眼中透出一絲溫和之‘色’，輕聲道，“用心去看，我要你明白的是一種境界，而不是道經本身，心若不靜，你就做好打算真的背一萬零一卷道經吧。”
“……老頭，算你狠！”氣惱的把腦袋從道經中‘露’出來，少年氣急敗壞的喊了出聲。
“茶已經煮的差不多了，你若再靜不下來，那我就只能倒掉了。”輕描淡寫的指着面前的茶，老人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彷彿那根本不是什麼絕品名茶，只是路邊買來的一樣，說倒掉就倒掉，半點不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