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洞穴。陣陣陰風從洞穴內傳出。在洞穴上面,是一棵樹葉全部掉落的大樹,起碼要七八人合抱才能抱住。那龜裂的樹皮,如同一個垂暮之年的老者,在等着性命終結的那一刻。
陳長老、林逸和蕭涼同時看向那棵樹葉完全脫落的大樹,然後順着大樹,看向那個傳出陰風的洞穴。之後,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對方心中的疑惑。
“那洞穴,有古怪!”陳長老沉聲道。
驀地。
“惡魔!”林逸陡然一喝。但見一個惡魔,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驟然跳入了洞穴內。
“那惡魔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這時候跳出來,並鑽入洞穴內,很顯然是要將我們引入洞穴內。”蕭涼冷然道。
“走!過去看看。”陳長老低喝道。
頓時,四人小心謹慎的向那個洞穴靠近,心神繃得緊緊的。
不一會,站在洞穴旁,神識向洞穴內探下去,什麼都“看”不見。似乎,他們的神識,都被那不斷刮出來的陰風阻隔了。
陳長老、林逸、蕭涼又互相看了一眼。最後陳長老一咬牙,說道:“此洞穴很可能就是惡魔將我們引來的地方。既然神識無法探出什麼來,那就只有跳下去了。我先下去,如果暫時沒有危險的話,你們三人再跳下來。”
頓時,陳長老縱身跳了下去。
沒有多久,洞穴下面傳來陳長老的聲音。
林逸三人不再猶豫,一個個的都跳了下去。陳長老跳下去時,沒有發出什麼聲音。故而林逸三人對這陰風沒多大感覺。但真正自己面臨時,還是感覺到一股陰氣襲來,修爲似乎在這陰氣之下硬生生的被削弱了不少。練氣期三層的馬雲流更加不堪,面色發紫,顯出一副難以再承受的神色出來。
“馬師弟,你要小心。”林逸看見馬雲流的樣子,心裡暗歎口氣,關心道。想想自己,若沒有得到鐲子、沒有前去雲夢沼澤、沒有吞服下巨蟒頭頂兩團肉包內的晶瑩液體,是斷然不可能有如今修爲的。當然,即便有這些種種機緣,他自己不努力的話,也不可能化機緣爲造化,成就現在練氣期七層巔峰的修爲。
聽到林逸關心的話語,馬雲流心一暖,臉上浮現出開心的笑容來。能得到偶像的關心,那可是比吃了蜂蜜都還要甜啊!於是,內心充滿激動的趕緊點頭說道:“謝謝林師兄關心。師弟儘量不會拖大家後腿的。”
“都小心點吧!這洞穴,我總感覺透着詭異。”陳長老輕聲道。
洞穴內,只有一條通道,從通道兩邊的泥土可以斷定是剛開鑿出來沒多長時間的。顯然,是未他們而開鑿的。僅此一條通道,要麼順着通道走下去,要麼退出去。而一旦退出去,那就是直接死亡。
“也不知道這條通道通往何處?”蕭涼皺眉思索道。
“不管通往何處,既然來了,就前去探個究竟吧!”林逸語氣沉重的說道。
一股壓抑的氣氛,迅速籠罩整個洞穴,讓人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嗯!總不能就此放棄的。”蕭涼回頭看向林逸,笑了笑。此時,他是真正的將林逸當做同門師弟來看待,當做朋友一樣對待。
在蕭涼的心裡,只有修爲不比他弱,才能受到他的尊敬。
比如馬雲流,蕭涼就是一副懶得理會的表情。一路上,都沒有跟馬雲流說過半句話,甚至連看一眼都吝嗇。即便如今馬雲流是內門弟子,他蕭涼也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對方的修爲。
“走吧!”陳長老說一聲,當先向那處通道走去。
隨即,林逸、蕭涼和馬雲流跟了上去。
通道很長,那個在他們前面跳進來的惡魔,不知已經去到了什麼地方,一路上再也沒看見惡魔的蹤影。而通道內的陰風,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爲此,他們不得不催動體內的靈力,抵抗這股陰風。
但林逸卻不同,在水潭時,他體內在運行五靈淬體九變訣法訣的同時
還運起靈力,從而潭底的寒意再也無法影響他。
而陰氣,也是有一股寒意。只不過比潭底的寒意多了一絲陰冷。
林逸現在雖然完成了經脈變,腦海中已有五靈淬體九變訣第四變血變的法訣,卻並沒有運行血變法訣的意思,反而還是從皮變法訣開始,到肉變法訣,再到經脈變法訣。完成一遍後,又重複一遍。體內的靈力,同時催動起來。
頓時,林逸再也感覺不到絲毫的陰冷。反而修爲在這一刻,有了些許的提升。那一縷由五靈淬體九變訣修煉出來的力量和靈力結合後產生的變異力量,也在慢慢的成長。雖然這成長很緩慢很緩慢,但卻實實在在的成長着。只要在成長,就終有能發揮出其功用的一天。
通道,筆直!沒有絲毫的彎曲。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依然沒有走到頭。林逸四人的心情,愈發的沉重!他們再也沒有說出半句話來,都沉默的行走着。氣氛,很壓抑!
……
與林逸這個小組一樣,另外五個小組都是剩下幾個人而已。然後,都被惡魔帶到一處洞穴口,在發現惡魔縱身跳入洞穴內後,猶豫了一會,都跟着跳了進去。
隨後,也同樣是面臨一條獨一的通道。
沒有選擇!
他們順着這條筆直的通道,一路走下去。越走,越心慌!這條通道,似乎沒有盡頭一般。受到陰風的阻隔,他們的腳步並沒有多快。也不知走了多久,路程到底又走了多遠,在某一個時間段,他們終於發現通道內有了一絲異樣。
腳下踩着的,不再完全是鬆軟的泥土,竟有了一條樹的根鬚。
起初,這條根鬚很小,每走一段距離,就會發現那條根鬚大了不少。而他們此時,繼續走着的通道,不再筆直,反而是沿着這條根鬚所開的通道了。
似乎,通道的盡頭,便是這條根鬚的盡頭。
四大宗派的這幾個小組,頓時看到希望。只要能走完這條詭異的通道,那絲越來越濃重的死亡危機,興許就會少很多。也許,就此發現惡魔的目的和惡魔爲何會從禁錮陣法中走出來的原因,那麼此行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
……
陰風,越發的強烈!甚至在通道內,響起一陣陣的嗚咽聲,如同鬼哭狼嚎一般。以至於,本就陰森的氛圍,更加可怖了。
腳下的那條樹的根鬚,慢慢變粗起來。
四大宗派的人,除了提防着惡魔會不會出現,似乎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這根樹須上。當然,此時的樹須,已經很粗了,比一個成年人的大腿還要粗大。
時間,慢慢流逝。
一直沿着樹的根鬚走下去,又不知走了多久,終於,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傳來。四大宗派幾個小組的人竟同時都聽見了,他們心裡陡然大驚起來。
“歡迎來到魔屋。”
魔屋?
洞穴內,何來屋一說?
“誰?”
“是誰?”
“出來!”
四大宗派的弟子,紛紛驚恐的大叫道。在這等詭異的通道內,突然出現一個聲音,他們緊繃着的心霎時間彷彿受到了驚嚇一般,臉色狂變,說話的聲音都不由顫抖起來。
但那個聲音,沒有迴應。任四大宗派的弟子百般辱罵,都沒有絲毫的話語傳出。
罵了一陣,四大宗派的弟子,似乎有些累了。六個小組一共三十二人,不得不停止漫罵,沿着通道繼續走下去。但沒有走久,卻瞳孔驟然一縮,終於知道爲何那個聲音會說出“魔屋”來了。
只見在他們前方,已然到了通道的盡頭,在通道口顯現出一根根龐大的根鬚,而那些根鬚連接着樹的主幹的地方,都有一個能容一人進入的樹洞。
再往下看去,樹的主幹根部,彷彿還往下蔓延很長一段似的。
莫非此處就是禁錮陣法出現問題的地方?也正因這裡出了問題,才導致那些惡魔從禁錮之地中出來的
?
幾乎在看見此處的剎那,六位長老都同時在腦海中浮現出這個想法來。
他們爲探尋妖魔異狀而來,在見到不正常的地方時,自然就會跟來此的目的扯上關係的。
頓時,六個小組,從不同的方位,走出了通道。然後,順着那些粗壯的根鬚,往那個樹洞走進去。在他們看來,只要進入樹洞內,就能知道一切結果了。
“轟隆隆!”
巨響傳出,所有的通道,不管他們有沒有走過的通道,都在六個小組離開的剎那,全部轟然崩塌。他們的退路,就此被完全封閉。眼下,只能進入樹洞內!即便在剛開始還猶豫不決的,現在也不得不放棄一切雜念,選擇進入樹洞。
而那個陰測測的聲音,說了一句話後,就再也沒有任何的聲音傳出。似乎,真的就此消失了一般。
六個小組的人,沿着粗壯的根鬚,走進了樹洞內。四大宗派剩下的三十二人,終於在此地聚集。除了六位長老外,就還有二十六名弟子了。其中,除馬雲流修爲僅有練氣期三層,嚴世宗修爲僅有練氣期四層,張紫妍修爲僅有練氣期五層,彭青雲是練氣期六層的修爲,林逸和蕭涼修爲練氣期七層外,其餘二十名弟子,有十七個是練氣期九層的,三個是練氣期十層。
嚴世宗在煉器上造詣極高,受到夢玄宗長老們的照顧那是理所當然的。張紫妍僅有練氣期五層的修爲,卻也能倖存下來,她是玄靈門的核心弟子,或許也有其能被保護的原因。但馬雲流,這個點玄派練氣期三層,四靈根資質的弟子,那五個小組的人卻是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此人究竟是如何能活到現在的?似乎,在他們看來,馬雲流就應該死一樣。
看着那些人的表情,馬雲流委屈得想哭。
不就是修爲低一點嗎?有必要用這種眼神來看着我嗎?我活着,難道你們就很不舒服了?這還真是修爲高的欺負修爲低的有理由啊!
轉而看向林逸,馬雲流又是內心激動得內牛滿面。幸虧有偶像的保護啊!要不然這條小命,還真是不保了。
六個小組的人,再一次聚攏後,簡單的問好一下,就談及現在的處境來。畢竟,如今深陷險境,可沒那麼好心情再去做什麼深度交流的。
六位築基期長老,同時站在樹內的邊沿上。擡頭看向樹的中心處,那是一處完全黑暗的地帶,神識根本沒辦法進入裡面的。有一個長老想用神識探查,結果進入那處黑暗地帶後,直接被吞噬了。以至於,那位長老不僅神識受損,就連臉色到現在都還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但見,在樹的中心地帶,是一個圓形的深洞,冒出黑色的氣息,洞內的東西全部遮擋住。而在洞口處,有一條階梯,繞着洞口邊沿,成環形向下蔓延。顯然,沿着階梯,可以走到洞底。
然而,無法知道洞底有什麼。誰又敢輕易涉險,冒然一試的?
“後路已經被封死,咱們別無選擇。唯有這深洞,或許是我們完成此行任務的關鍵。”趙長老沉思道。
“誰不知道這深洞關係着我們此行的目的?但誰願意第一個進入?這深洞,明顯就是那些惡魔引我等來此地的一個陷阱。”玄風洞的那位長老譏誚道。即便過去了一個月,他也沒有忘記在水潭內時,那條巨蟒的好處全部被林逸獲得,而點玄派的兩位長老對林逸維護之意十足,以至於他什麼好處都沒有,反而自爆了一件極品法器。對點玄派兩位長老的恨意,他雖然不敢直接武力解決,但嘴巴上說一些風涼話,還是做得到的。
再怎麼說,現在這等時刻,這位玄風洞的長老可不相信點玄派的人能拿他怎麼樣。
趙長老冷冷的瞥了眼此人,面無表情。
“哼!唧唧歪歪的!若想死的話,老子第一個把你扔進深洞中去。”陳長老卻按捺不住了,怒聲道。
其他弟子,圍着深洞,靠着樹內的樹邊沿上站着,一個個屏息,卻是沒有誰說一句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