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妖塔】坐落於仙界道盟總部附近。
而仙界道盟的總部,又設立在四大仙門勢力的中心交接處,成一個傾斜而放的菱形,九玄宗與太乙宗在稍長的兩端,瑤仙宗與通天門在稍近的兩端。
如今,瑤仙宗已然退出了仙界道盟。
隨之依附於瑤仙宗的諸多大小宗門,也相繼退盟。
剩餘三宗爲了維持【鎖妖塔】以及仙盟其它地方的海量花銷,已經有了些捉襟見肘之感。
仙盟總部。
偌大的恢弘殿宇之內,主座上的人身着黑色暗紅仙袍,即便用古冠將長髮扎系的一絲不苟,也難以掩蓋住他此刻的一身暴戾之氣......
霸道的上位者,一種無形而窒息的壓迫感,讓大殿兩側就座的修士緊緊低着頭,大氣不敢喘一口。
待到將手上的寫滿字跡的卷軸放回案上那堆砌成山的卷宗之後,其身邊的壓迫感仍然是未有一絲減少......
他掃視了四下一週,爾後徐徐低聲開口道——
“仙盟以往諸多未有標明的開銷花費,本盟主現在都不想再作追究了。”
“......但是,從今天起,若是再有這種模棱兩可的記錄出現,所涉及修士通通連坐,不論其所屬宗門如何,皆是一律處之!”
話語一出,四下皆靜。
無聲的沉默蔓延,待到數息之後,纔有身着通天門服飾的修士起身,率先行禮道——
“弟子謹遵赤炎仙尊之令!”
見到有通天門的弟子開頭,其餘宗門的修士也都是知曉今時不同往日,紛紛起身拱手行禮。
“屬下等謹遵盟主之令。”
一陣略微顯得雜亂的行禮聲之後,赤炎仙尊嚴無鷺,才微微揮手,示意堂下所有宗門的代表修士退下,沒有一絲多餘的寒暄之意。
大多修士面上仍舊恭敬行禮,可私底下早就叫苦不迭了——
“這嚴無鷺,可真是已經把仙盟當成了他的通天門了!”
“兩天一小會,三天一大會,今天就爲了這麼點事兒,就將仙盟總部所有的宗門代表修士都給叫了過來!”
“可不是,連溯光仙尊和百花仙尊都受不了他了,紛紛藉口離開總部。”
“還是以前的霽華仙尊當盟主的時候好呀,從來都不多管我們......”
......
所有修士內心吐槽不斷。
但自然是無一人敢真正吐露,紛紛退下、離開大殿之後,再作一頓亂罵發泄。
待到所有宗門的代表修士都退下之後。
偌大的仙盟殿宇之中,便只剩下了主座上的嚴無鷺一人。
嚴無鷺微閉雙目,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濁氣,緩緩靠在了寬大椅背上。
他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座椅的寬大扶手......
他現在很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仙盟之主。
這一稱呼,這一寶座,多麼具有吸引力......
天底下有爲的修士大能,哪個不想做到這個位置上?
嚴無鷺自然也是其中一個......
但是,以往的他,只看見了仙界道盟盟主表面的風光無限,而只有現在坐上了這個位置,他才真正體會到其中的艱辛複雜。
四大仙門,即便如今盟內只剩下了三個,但也是都是各自爲政、互相之間難以調度。
以往的謝拂衣憑藉自身以及瑤仙宗絕對超然的實力,尚且要靠無爲而治。
而如今的嚴無鷺,僅僅只憑通天門,又怎麼可能服衆。
更別說每一個大宗門之下,還有數不清的中小宗門,他們之間,又何嘗是一條心的?
嚴無鷺微微扶額,他覺得自己這些天不知道處理了多少仙盟之中的事情、強力革除了多少以前的弊端......
他是一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
費盡心力成爲了仙界道盟之主,那自然也要攫取相應的三界第一的權力!
嚴無鷺要對整個仙盟做一番大刀闊斧的改革,他要將仙盟改造得如同自己的臂膀一般,然後,再去對付瑤仙宗、對付魔域!
“師尊大人。”
一道強而有力的青年行禮聲音傳來。
扶額的右手微微放下,嚴無鷺的雙眼自手指中的縫隙,看見了來人。
正是他的首席弟子——嚴滁。
“何事?”
嚴無鷺的聲音十分簡潔明瞭,有力之中帶着一絲若隱若現的疲憊。
按理來說,嚴滁自從那一日在瑤仙宗與謝拂衣的嫡系弟子韓如清交手之後,便一直在通天門總部內養傷,如今雖然傷愈,但也是一直在宗內處理宗門之事,以及......
應對另一弟子劉直柳的對其首席弟子寶座的挑戰。
劉直柳是蜀地劉漢王室中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如今的漢王劉峙自宗室內過繼而來的唯一兒子,原通天門首席弟子......
在這一系列的頭銜稱號加持之下,劉直柳註定會是一個不平凡的人物。
甚至來說,未來成爲通天門的掌門以及劉漢王朝的皇帝,雙重最爲尊貴的身份加持於一身,這也並非是不可能。
只是可惜,劉直柳在宗門大比中輸給了後起之秀嚴滁,隨之一起的也有自己“通天門首席弟子”的寶座。
這對於劉直柳來說,是難以接受的。
不過......
好在天道輪迴,嚴滁在瑤仙宗的狂妄挑釁,以及最後的一敗塗地,讓通天門一時成爲三界笑柄。
通天門內對嚴滁表現出了極大的不滿......
最近幾日,劉直柳已經向嚴滁下了挑戰書。
在“強者爲尊”的通天門內,這種挑戰屢見不鮮,嚴滁無法拒絕,他也不打算拒絕。
再者,通天門掌門、赤炎仙尊嚴無鷺仙尊忙於仙盟之事,將許多宗門事務交給了嚴滁以及宗內尊者長老,嚴滁一方面要處理宗內事務,一方面要準備應對劉直柳的挑戰。
若是沒有要緊事情,他是絕不可能千里迢迢地趕至仙盟總部的·。
“稟報師尊大人。”
嚴滁將其肌肉明顯的雙臂舉起拱手。
與一般身着長袍錦衣的修士不同,嚴滁穿着武者短褂,臂膀上僅有幾條裝飾性的皮帶,肌肉的形狀肉眼可見......
現在初春的天氣,甚至有些地方還降有大雪,應該說得上是“寒冷”二字,但這些對於嚴滁似乎絲毫沒有影響。
他相信,憑己身來抵禦外界環境的變化,這本身也是一種修行。
“......師尊大人離開宗門之前吩咐的兩件事,都已經有結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