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老者乃是天雲閣寶閣長老,負責守護寶閣,以及維護寶閣周邊的陣法。
雖說他也不能隨意讓人進出寶閣,但眼前的人是閣主親傳墨紫煙,別說讓墨紫煙踏入寶閣,就是讓墨紫煙拿走一兩件寶物都不是什麼大事。
因爲姜止戈掌管着天雲閣八成權利,包括寶閣中的天材地寶,只要沒有到全部挪空的地步,議殿長老與太上長老便不好過多責問。
墨紫煙時不時抽噎着,囁喏道:“寶閣是什麼...”
她整日待在白雲峰修煉,極少能有機會外出,雖然知道要儘快趕回白雲峰,但還是忍不住會對寶閣這種新鮮詞彙感興趣。
“跟我來就知道了。”
白髮老者神秘一笑,揮手解除一些陣法禁錮,以便能讓墨紫煙自由行動。
墨紫煙起身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跟上了白髮老者。
只見白髮老者走到玉門前,掐動極爲繁瑣的法印,數息後方纔打開玉門封印。
玉門轟然作響,剛打開一絲縫隙,墨紫煙便從裡面聞到一股古樸陳舊的氣味,以及極爲熟悉的靈藥味。
白髮老者頗爲唏噓,如今天雲閣寶閣內裝着的靈藥,恐怕還不如墨紫煙八年來服用的靈丹妙藥珍貴。
當然,姜止戈並不是一昧拿取宗門內的資源,大部分靈藥都是他憑藉蛻凡境修爲辛苦爭取而來。
否則憑天雲閣的修煉資源,也不可能讓墨紫煙在短短八年內突破至靈武境。
“走吧丫頭,我帶你好好看看,看中了什麼不要亂碰,先告訴我。”
白髮老者本想先告知墨紫煙一些規矩,誰料滿心好奇的墨紫煙率先跑了進去。
“丫頭!不要亂碰,寶閣內有些東西極爲珍貴,弄壞了我可擔待不起啊!”
白髮老者頓時失了方寸,急忙閃身跟過去。
墨紫煙聞言規矩了一些,只是瞪大眼睛打量着寶閣內的奇珍異寶。
焦黑卻佈滿生機的靈木,散發森然殺機的鏽跡靈兵,周身環繞異象的極品丹藥,所聞所見真是讓她歎爲觀止。
白髮老者輕咳兩聲,介紹道:“丫頭,寶閣內除去能困住尋常闢魂境的困陣,還有着一道閣主親自佈置的不朽陣法,能夠完好的保存天材地寶,所以宗門內極爲珍貴的寶物都會放於此處。”
他說着正要向墨紫煙介紹一些寶物的來歷作用,突然發現先前還在身邊的墨紫煙消失了。
白髮老者又是大吃一驚,趕忙在寶閣尋找墨紫煙的身影。
所幸寶閣不是很大,他很快找到了墨紫煙。
此時墨紫煙正緊盯着一件與衆不同的寶物,目光中滿是好奇。
那是一支髮釵,看起來很普通,卻被放在陣法核心位置,用最多的靈力防護着。
白髮老者有些緊張,問道:“丫頭,你看這隻釵子做什麼?”
“老爺爺,它...它好漂亮啊,我能帶走它嗎?”
墨紫煙滿眼精光,她最看重的不是髮釵特殊,而是髮釵造型格外漂亮。
之前白髮老者說看中什麼,或許能讓她帶走,如今轉了一圈,她最喜歡的便是這支髮釵。
“恐怕不能,丫頭,相信就是閣主來了,他也不會讓你帶走的。”
白髮老者面露遺憾,他深知這支髮釵的重要性,自然不可能答應墨紫煙。
墨紫煙不由疑惑,問道:“可是老爺爺,它只是一支髮釵呀?”
一支光有裝飾作用的髮釵,怎可能還沒有那些堪稱無價的絕世寶物珍貴?
“只是?丫頭,我告訴你,它可是閣主所愛之人留下來的信物。”
白髮老者搖了搖頭,以往姜止戈可是每天都要來看看髮釵,也就近幾年忙着照料培養墨紫煙,來的次數少了一些。
姜止戈性格冷如玄冰,還對這隻髮釵如此看重,難以想象損壞髮釵會有什麼後果。
“所愛之人?!”
墨紫煙一臉震驚,像是不相信那樣的姜止戈會有紅顏知己。
白髮老者先是警惕的打量一眼四周,方纔嘿嘿笑道:“對,別看閣主那樣,還是個癡情郎來着。”
墨紫煙神色呆滯,種種情緒縈繞心頭。
遺憾,難過,還是不甘心?
難怪姜止戈會對她的愛如此排斥,原來早就心有歸屬。
本來墨紫煙還想着靠着時間一點點打動姜止戈,現在想來,她一個僥倖拜姜止戈爲師的毛丫頭,怎可能與那名讓姜止戈這般牽掛的女孩相爭?
墨紫煙眼眶泛紅,強忍流淚的衝動,顫聲道:“老爺爺,不能帶走的話,那我能摸摸它嗎?”
白髮老者都說姜止戈是癡情郎,聯想到他平日裡的性格,必是想着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存在。
在這種前提下,墨紫煙別說跟姜止戈皆爲夫妻,恐怕成爲小妾都沒有可能。
“這...丫頭,要不你看看別的?”
白髮老者很是遲疑,雖然墨紫煙是姜止戈極爲看重的徒弟,但髮釵太過珍貴,他可不敢隨意下決定。
“我就想摸摸它,不做其他的事,之後我會乖乖離開這裡的。”
墨紫煙眼眶溢出淚水,情緒愈發翻涌。
她待在姜止戈身邊八年,明明也深愛着姜止戈,卻連摸摸這支髮釵的資格都沒有嗎?
看來,自己還是不要再抱着不切實際的想法了,能夠作爲徒弟待在姜止戈身邊也很不錯。
白髮老者見狀頗爲慌亂,糾結片刻咬牙道:“好,你拿着看看吧,一定要小心。”
之前還能說是別人的錯,這次似乎真是他把墨紫煙給惹哭了,他可不想也跟那些外內門長老一樣去斷罪崖跪着。
反正姜止戈不在附近,墨紫煙只是摸一摸應該不會有事。
墨紫煙眼眶含淚,透過靈霧取下發釵,端在手裡細細打量着。
髮釵很漂亮,真的很漂亮,通體由玉石打造,緋紅色的花蕊,粉紅色的花瓣,周身還有淡淡花香縈繞。
墨紫煙還想看的再仔細一些,可是她哭個不停,淚水模糊了視線。
手中這支看似廉價的髮釵,卻決定了她與姜止戈此生難成正果。
想到與師尊的種種過往,她怎能不痛心,怎能不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