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圓圓是被丟在後排的。
像個圓滾滾的抱枕,隨着易豫章開車拐彎,不斷左搖右晃,差點從凳子上掉下去。
小崽崽瑟縮在後座,結結巴巴問:“你要帶圓圓去哪膩!”
後視鏡裡的易豫章目不斜視,雙眸充滿血絲,瞳仁裡爆發出可怕的癲狂和怨恨,只顧着開車,像是世界以外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見易豫章不回答,小崽崽更害怕了,扯着安全帶又不會系,只能努力揪住。
每次拐彎飄逸,鬱圓圓就像個飄起來的小旗子,努力將自己穩住不被甩來甩去。
後車的鬱錦梟也不眨眼地保持着穩定的車速,他絕對不能被甩開,一旦拉開距離……
之前發生的事,恐怕會又一次上演!
鬧市區人和車都很多,這個難度不止是對鬱錦梟,同樣對易豫章也是干擾。
他再怎麼亡命之徒,也不可能不管不顧就往上撞。
車可能被損壞,不管撞了人還是別的車,都會影響他的速度。
鬱錦梟就像個甩不掉的最終極其,始終穩穩在他後方,沒有一點鬆懈。
不行,必須要找個地方甩掉他!
易豫章一邊觀察後視鏡的情況,一邊儘可能提高車速,很快就到了一輛跨河大橋上。
這裡車流量比城裡稍少,但雙向車流不息,易豫章想借着車輛來閃避、妨礙鬱錦梟的追逐。
他故意在對向車道來回穿梭,那種不要命的危險操作,看得鬱錦梟的心臟都提了起來。
現在的易豫章已經沒有理智。
他精心策劃的復仇計劃已經徹底失敗,能蹲到機會從醫院逃出,恐怕早就將這唯一的機會視爲他最後復仇的可能。
越想抓住最後的機會,越會變得瘋狂、冒險!
“呀呀呀呀呀!”
“哎呀哎呀哎!”
“喵喵喵喵喵!”
易豫章在前面全心貫注地飄移甩車,後排的鬱圓圓跟個不受控的球球似的滾來滾去。
車頂的天窗灑着刺眼的太陽,晃得小崽崽都快要暈車了。
“嘀嘀——”
外面不斷響起刺耳的汽車喇叭聲。
好幾次,鬱圓圓都覺得那聲音是從自己旁邊的車窗發出的。
那種清晰的汽車喇叭聲,像一隻鼓槌,狠狠地捶打着小崽崽的小心臟。
“好危險呀!”鬱圓圓在後排扒拉着安全帶,只剩一隻爪爪掛在上面了,“這樣開車車很危險噠!呀呀呀呀!”
危險?
易豫章聽到這兩個字只想笑。
他連命都顧不上了,還怕危險?
鬱錦梟一定知道鬱圓圓是他的親生女兒了,他只要抓走這個小土豆,才能報仇!報仇!
可易豫章越是緊張,越感覺窒息,後方鬱錦梟一直緊抓着距離,他根本沒把人甩掉!
不行,要找個更冒險的機會!
眼見對面突然開來一輛大卡車,易豫章心下一橫,想借車速竄到對面,這樣就能逼停鬱錦梟,爲自己爭取時間。
可就在他加快車速越過大卡車車頭時,車身被地面的石塊一震,車身沒有像易豫章計劃的那樣順利閃到對面,而是被大卡車猛烈撞擊到車尾側面。
車身被猛地推了一圈,車速拉滿的易豫章還沒來得急踩下剎車,車頭撞斷大橋護欄,整個朝着河面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