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之前排出蛇毒的辦法有點噁心,所以周成現在這一身衣服還真是不太體面。
一時窘迫之下,他也顧不得說些什麼,先去洗漱收拾了一番。
只是即便如此,出來的時候還是讓簫巧巧和白茉莉一陣躲閃,好像和他站在一起都覺得丟臉似的。
看着三人的鬧劇,簫火火輕咳一聲,稍微認真了一些,問道。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接下來?”
周成看了看簫巧巧,對他而言,找回簫巧巧就已經算是功德圓滿了,別的事他倒是不怎麼上心。
或許是看他沒有說話,簫火火直接說道。
“昨晚我和巧巧聊過了,我們打算去皇都告御狀。”
“告御狀?”周成挑眉。
“不錯,就是告御狀。”
簫火火看了一眼窗外的街景,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蕭家三百餘口無辜枉死,這件事必須沉冤得雪。我要的不僅僅是陸錫文以命償命,還要蕭家的名聲。”
“……”見他如此執著,周成也不好多說什麼。
畢竟簫火火和簫巧巧都是蕭家的後輩,蕭家遭此大難,於情於理他們都不能坐視不管。
雖然感覺這樣去告御狀其實沒什麼意義,但比起以卵擊石的暗殺來說,肯定還是去皇都比較有盼頭。
見他沉默,簫火火繼續問道。
“你是怎麼打算的?”
“……我身上有傷,可能沒法跟你們一起去皇都。”
周成略顯猶豫的回了一句,蕭家對他而言也有養育之恩,這件事他都退縮,自然是不太好聽。
果不其然,簫火火冷哼一聲,到底還是少年意氣。
唯獨簫巧巧知道一點詳細,下意識的看向周成,問道。
“表哥,你的手沒事吧?”
“小問題。”周成訕訕一笑,眼底閃過一絲不捨。
簫巧巧一張小圓臉,本就是可愛非常,身上肥嘟嘟的,抱着相當的舒服。
如果不是因爲體內有蒼雪冰龍神魄沒有除去,他真想把她留下來。
只是現在很顯然,她跟着去皇都纔是最好的選擇。
簫火火是天命加身的男主角,身負無上大氣運,一路上都可以奇遇不斷,而且絕對不會有性命之憂。
再加上簫巧巧在劇情中也是重要的女主角之一,兩人在一起應該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這樣無疑是對她最好的選擇。
周成有些遺憾的低下頭,走到白茉莉身邊,剛想伸手抱着白茉莉。
不曾想這大狐妖竟然不聲不響的就皺眉躲開了。
“茉莉,你這是幹什麼?”
“別叫得這麼親,我和你八竿子都打不着。”白茉莉清冷的拒絕道。
這話一出,周成不自覺的看向暗自嘚瑟的簫火火,頭頂又是一羣牛頭人在青青草原上跑過。
之前都好好的,現在白茉莉竟然還和他擺起了臉色。
這要不是簫火火幹了點什麼,周成肯定不信。
只不過現在他可沒時間和白茉莉開玩笑,直接說道。
“那之前說好的輔導我修煉的事也算了?”
“……我再琢磨琢磨。”白茉莉不自覺的捋了捋耳發,完完全全的渣女做派。
周成的心瞬間哇涼哇涼的。
簫火火見狀,一時還頗爲得意。
“小畜生,你也別想太多,我之所以這麼說,只是覺得我沒有把握幫你太多而已。我現在也不過區區大斗師巔峰,充其量就是僞鬥王的境界。”
白茉莉或許也覺得自己之前說得話太直接,想了想又解釋一句。
“蕭少爺和我聊過,我現在的境界一直無法突破,大概是因爲妖族有不同的修煉進階的方式,所以我打算抽空先回一趟嶺南學院,希望能找到一些修煉典籍。”
周成略略有些驚訝,“回嶺南學院?影月傭兵團和李慕雲的事怎麼辦?”
“正是因爲有那些是非,所以我纔要回去看一眼,至少我要知道學院是什麼態度。”
說到這件事,白茉莉的目光篤定了幾分。
她本來就不是那種軟弱的性格,李慕雲的事也好,甚至是之前奇峰學院的林俊峰也罷。
這些人把算盤打在她身上了,她肯定是忍不了。
原本她是打算消失幾天就回到學院探聽一下風聲,但後來簫巧巧不見了,她想着幫周成一個小忙這纔來到了松江城。
如今,她算是去意已決。
見她這麼執着,周成一時還不由得傻了眼。
本來說得好好的,要教他修煉到鬥王境,控制體內的蒼雪冰龍,現在就撂挑子走人了?
周成很想說點什麼,但白茉莉說的有理有據,的確是沒法辯駁。
一來,她自己的實力也沒達到鬥王境,還需要繼續修煉。
再者,她也有仇怨未報,怎麼可能跟他去什麼深山老林潛修。
眼看着房間裡的氣氛有些冷清,簫火火直接說道。
“陸錫文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找過來,我和巧巧就先走了。”
“這就要走?”周成有些傻眼。
他冒了這麼大的危險,就是爲了回來找簫巧巧。
現在連手都沒焐熱,人就要走了?
“表哥,再見。”簫巧巧抿了抿嘴,衝着他揮了揮手,還算是有那麼幾分不捨。
周成伸手揮了揮,本想挽留一句,不過蕭家遭此厄運,他也沒什麼理由留下她。
簫火火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果真是江湖氣派,率性而爲,直接戴上一頂青竹斗笠就走了。
他這邊一走,白茉莉也起身要走。
周成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挽留道。
“白教授,你這一走,我該怎麼辦?”
“你不跟我回去?”白茉莉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周成先是一愣,隨即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其實他想說自己恐怕撐不到白茉莉和李慕雲理清楚頭尾,昨晚吸了碧落錦蛇之毒,似乎是觸發了他手臂中的蒼雪冰龍神魄。
現在他時時刻刻都能感覺到手臂有一股寒意在不斷擴散。
可想而知,這蒼雪冰龍的神魄如果不及時處理,他怕是沒幾天可活了。
只不過誠如白茉莉所說,她也不過區區大斗師巔峰境,蒼雪冰龍的神魄具體要怎麼處理,她也需要研究。
毫無疑問,等她研究出來,黃花菜都已經涼了。
再加上她還要回嶺南學院和李慕雲算舊賬,周成也不好讓她分心。
“我想了想,白教授所說的話,其實也有道理。我正好知道附近有一名師,如果是修煉的事,我可以去找他問詢,你也可以專心去忙你的事了。”
“真的?”白茉莉一臉狐疑的看着他。
蕭家如今已經名存實亡,滿門皆滅,現在周成在城中連個安穩的住處都沒有。
這番話說的雖然冠冕堂皇,但在白茉莉眼裡還是漏洞百出。
周成勉強的笑了笑,似乎是爲了佐證一般,順手把那藍皮小冊子亮了出來。
上面寫着。
【姓周的,你救瑤兒於水火,於瑤兒有恩情。他日若有命在,可憑此字前往翠屏山莊,瑤兒當報你一恩。】
“我騙你幹什麼?這不就是明證嗎?留下這字句之人是翠屏山莊的柳瑤兒,她專修劍道,對經脈運轉很有研究。”
白茉莉看了兩眼,平白的心裡竄起幾分薄怒。
這心火沒頭沒腦的,就是讓她不自在,她恨恨的瞪了周成一眼,忍不住譏諷道。
“好你個小畜生,瞧這話說得還情真意切的樣子,一口一句瑤兒,敢情你倒是又有一段好姻緣。”
“這哪能是姻緣。”
“不用跟我解釋!我走了。”
白茉莉心裡一陣窩火,直接轉身就走。
周成拿着小冊子看了兩眼,正想着這話有什麼不對的時候,白茉莉卻化作白狐本相,直接就從窗口一躍而出,轉眼就跑遠了。
“茉莉!”
他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大喊一聲,可惜白茉莉終究是沒有回頭。
事已至此,周成也沒時間悲痛。
剛纔他拿着這小冊子,只是一時想當然,現在細看之下,頓時又有了新的主意。
柳瑤兒是翠屏山莊的莊主,在劇情中是正牌的女主角之一。
她的劍道造詣堪稱當世無雙,更是劍仙轉世,熟記百家所長。
如果能求得她幫忙,這蒼雪冰龍的隱疾說不定就可以除去了。
到時候,無論去找白茉莉還是去皇都找簫巧巧,他都可以說是一身輕鬆,自在逍遙。
正好昨天陰差陽錯的救了柳瑤兒一命,這也算是一個機緣。
想到這裡,周成也沒在城裡多待,轉頭逃出了城去。
翠屏山。
位於松江城以南六百餘里。
再往南走就是荒蠻南疆,羣山連綿,惡獸頻出。
南疆的惡獸屬於沒有價值的兇獸,本身只是一般的虎豹豺狼,對於一般人有一些威脅,對於鬥者而言只能算是小貓三兩隻。
昔日也曾經有傭兵團冒險前往南疆,一路車馬路費都賺不回來,甚至還因爲南疆的瘴氣折損了不少人手。
久而久之,南疆就成爲了連傭兵、商旅都避之不及的地方。
正是因爲如此,南疆的門戶,翠屏山也就顯得相當的清淨。
實際上翠屏山並不算多麼的陡峭,僅僅只是因爲很少有人踏足,所以顯得很清幽而已。
翠屏山大概有個八九百丈高,半山腰上有一處山坪,山坪上有一處宅院,掛着的就是翠屏山莊的匾額。
周成花了五六天時間,一路趕到翠屏山莊門前的時候,差點以爲自己來錯地方了。
在《終極鬥神》的原劇情中,這翠屏山莊屬於隱世宗門,據說有頗多忌諱和規矩。
沒想到他坐着馬車過去,一路上了車,直接就走到了門口。
壓根什麼事都沒發生。
更讓他大跌眼鏡的是,他敲了敲門上的銅環門扣,柳瑤兒就端着個飯碗走了出來,邊吃飯邊隨口招呼道。
“你來了?”
“柳姑娘知道我會來?”周成略微有些詫異。
“廢話,我這莊園不知道多久沒人來過了,除了你還會有人敲門?”
柳瑤兒隨口招呼一句,順手把他領了進去。
整個山莊其實不算大,前面是院子,其後是客廳,後面則是後院廂房。
周成好奇的打量了幾眼,柳瑤兒倒是對他頗爲照顧,隨口問道。
“吃飯了嗎?”
“……柳姑娘也要吃飯?”
“廢話~”柳瑤兒沒好氣的說了一句,看樣子一點兒都不講究什麼餐風飲露,得道辟穀的傳統。
聊了沒兩句,周成也就開門見山的說道。
“柳姑娘,之前在破廟裡面你說的話是真的假的?”
柳瑤兒不以爲意道,“什麼?”
周成心裡咯噔一下,卻還是拿出藍皮小冊子,提醒道,“你說你要報恩來着。”
“報恩?”
柳瑤兒黛眉微微一挑,回頭煞有其事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玩笑道。
“我便是想要報恩,你這少年人怕也受不起。”
周成很想腆着臉說受得起,一晚上幾十次都受得起。
不過瞧着柳瑤兒那張清麗若雪的俏臉,他還是收起了玩笑的心思,直接挽起衣袖,解釋道。
“柳姑娘,幾個月前在黑薔薇拍賣行裡,我爲了救拍賣行的雅妃,將這蒼雪冰龍的神魄引到了自己體內,但我現在實力尚淺,無法控制這東西。能不能勞煩你把這東西給驅除乾淨?”
柳瑤兒想不想就答覆一句,“不行。”
“爲什麼?”周成錯愕不已。
他剛放走了白茉莉,就剩她這麼一根稻草,這要是不行,那他不是完了?
或許是看他一臉錯愕的樣子,柳瑤兒自顧自的刨了一口飯,解釋道。
“道法本自然,天道自有命理。這東西既然選擇了你,說明它和你有緣。”
“有緣?”周成挑了挑眉頭,“你到底是修道的還是修禪的?”
柳瑤兒輕咳一聲,毫不掩飾的白了他一眼,直接就要進屋。
他卻急眼了,“柳姑娘……仙子前輩,你別走啊!我真的病得很嚴重。”
其實也不怪他這麼慌張。
自從在破廟裡爲柳瑤兒吸出了碧落錦蛇之毒,他手臂裡的蒼雪冰龍似乎是被激活了一樣。
短短几天時間,甚至就在趕來翠屏山莊的路上,他的左手就已經開始變得僵硬,這幾天更是直接結上了一層冰霜。
再這樣下去,只怕他的左手非得廢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