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昭武四年五月二十,黃河之戰開始。
僅至第二日,戰事便宣告結束。
唐軍迅速完成了殲滅清軍,以及收尾的工作。
清妖僞帝奕所率之清軍主力,被李奕全殲於黃河畔。
黃河戰役結束後,唐軍在原地稍作休整。
旋即,便大軍浩浩蕩蕩渡河,沿着運河向着京城方向殺去。
五月二十五日,唐軍過黃河。
二十七日,北伐唐軍抵達東昌府城。
二十九日,抵達臨清。
隨後,唐軍繼續北上,經由武城,德州,東光,南皮,一路向着天津而去。
而與此同時,唐軍在黃河邊一戰全殲清軍主力,俘獲滿清僞帝的消息也是迅速傳開。
旋即,天下震動!
……
京師,外城城牆!
天津的唐軍在接到李奕命令之後,便一路向着京城殺去。
武清,香河,通州,等地接連被破。
清軍節節敗退。
直隸總督蔡炳文奉命抵擋唐軍西進,他堵塞了北運河,想要藉此來阻遏唐軍攻勢。
此舉雖然確實阻礙了唐軍進兵的速度,但問題是,也只是稍有阻礙而已。
唐軍各部依舊是在不斷向京城推進。
如今,唐軍已經殺至了京師城外,和城內守城的清軍遙遙對峙。
“訥大人,前線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嗎?”
蔡炳文站在京師城頭,眺望城外的唐軍營地,臉色可謂凝重。
大清皇帝親率主力南下要同唐軍決戰,京城內的駐軍幾乎被全部調走。
隨後,大清的勳戚貴族出關,又調走了一批人手作爲護衛。
剩下留給蔡炳文這個京師留守的兵力,連京師一面城牆的垛口都站不滿,就更別說守城了。
也就是如今殺至城外的唐軍只有數千之衆,且未對京師發起攻勢。
否則的話,蔡炳文敢肯定,京師絕對守不住。
一旁的訥爾經額聞言,只是搖搖頭說道。
“沒有。”
“不過就如今這種局勢,沒有消息,其實也是一個好消息……”
很顯然,訥爾經額對奕率軍南下並不看好。
或者說,不光是訥爾經額,整個滿清朝中,就沒有人看好奕的這次率軍南下的。
說話的時候,訥爾經額同蔡炳文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神中的絕望和無奈。
“哎!”
說話間,兩人轉身繼續在京師城牆上巡視。
一邊巡視,一邊商討着當今的局勢。
兩人所過之處,那些偷懶的清軍士兵都是精神一振,開始假裝忙碌。
但等兩人離開之後,便紛紛恢復了原樣,歪歪斜斜的靠在城牆上打盹。
很顯然,這些清軍也都知道京師守不住,都開始擺爛。
他們就只是一羣大頭兵而已,當兵吃餉,對滿清並沒有什麼忠心。
所有人都琢磨着,大不了等唐軍攻城,他們投降也就是了。
“哎,城防空虛啊!”
訥爾經額忍不住嘆了口氣。
“若唐賊此刻對京城發起攻勢,京城只怕是難守。”
蔡炳文聞言,開口寬慰道。
“訥大人不必憂慮,以本官來看,短時間內京城其實是絕對安全的。”
“城外的唐賊其實也在等南邊的戰局出結果,在南邊的戰局有確切消息傳來之前,京師大概率是無礙的。”
訥爾經額聞言,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蔡大人如何能這般確定?”
蔡炳文笑笑說道。
“京師城外之唐賊可謂是兵強馬壯,其若攻城,以如今京師城防,京師必然要難守。”
“既然如此,那唐賊爲何不對京師動手?”
“非不想也,實不能也!”
“京師乃我大清之都,事關重大,唐賊要攻取京師簡單,可打下京師之後呢?”
“一個功高蓋主在前面帶着他們。”
“除非唐賊賊首親至,或是下達軍令,否則的話,京師必然是無虞的。”
很多時候,打仗不光要考慮能不能打的過,更得考慮一下政治影響。
城外的唐軍打下京師很簡單,但是,卻沒人敢去搶這個功勞。
所以,蔡炳文現在其實並不擔心京師的安危。
他真正擔心的,是南方的戰局……
訥爾經額聞言,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心中也是瞭然。
他不得不承認,漢人的心眼子就是多。
就在兩人繼續商討軍務的時候,一名清軍兵卒向着兩人飛奔而來。
在離得近了之後,蔡炳文才注意到,這名清軍兵卒臉上竟是白的嚇人。
“報,啓稟總督大人,出大事了!”
蔡炳文聞言,臉色一凝,喝問道。
“到底出什麼事了?”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這名清軍兵卒被一陣喝問,然後開口說道。
“回總督大人的話,南……南邊傳來噩耗。”
“說是,說是皇上率軍渡過黃河之後,被唐軍水師給堵在了黃河以南過不了河,陷入了唐賊的圍困之中。”
“如今,如今已然是全軍覆沒了!”
“據說,就連皇上他老人家,也被唐賊所俘。”
“現在,唐賊已經發兵,正在其賊首的率領下,浩浩蕩蕩向着京師殺來……”
蔡炳文聞言,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他的心中滿是不敢置信。
他的腦海中一個個念頭不斷轉動,臉上的表情不斷變換。
一旁的訥爾經額一把拽住這名清軍士卒的衣領,口水噴了他一臉,大聲喝問道。
“胡說八道,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謠言?”
“爾若是再敢妖言惑衆,本官便要了你的腦袋……”
很顯然,訥爾經額有些無法接受清軍全軍覆沒,就連奕也是被唐軍所俘的噩耗。
這名前來報信的清軍兵卒被噴了一臉口水,卻也不敢反抗,只是面色如土的說道。
“還請大人明察。”
“小人所言,句句屬實!”
“就算是借小人一百個一千個膽子,小人也不敢拿這樣的事情來戲耍大人啊。”
訥爾經額聞言,知道眼前之人所言大概率爲真。
他有些頹然的鬆開了揪着這名清軍士卒的衣領的手,倒退幾步,靠在了城牆的牆垛上。
整個人瞬間都變得失魂落魄起來。
“蔡……蔡大人,我大清主力全軍覆沒,就連皇上也是慘被唐賊俘虜。”
“我等,我等該如何是好啊!”
訥爾經額滿臉痛苦的捂住了臉。
他現在已經被這則噩耗給打懵了,整個人都徹底陷入了慌亂之中。
下意識的寄希望於面前的蔡大人能幫着他拿個主意。
蔡炳文聞言,苦笑一聲道。
“本官如今心中着實慌亂,也沒個主意。”
“不過,現在倒是有一個好消息……”
訥爾經額聞言,臉上的表情一動,詢問道。
“什麼好消息?”
“事到如今,還能有什麼好消息?”
蔡炳文苦笑一聲道。
“所謂的好消息就是,本官確信,京師暫且應當是安全了。”
“城外的的唐賊在唐賊賊首抵達之前,定然是不會進犯京師了。”
訥爾經額聞言,忍不住張了張嘴。
但他卻也不得不承認,蔡炳文所言是有道理的。
既然李奕親自率軍北伐,那在他抵達京師之前,京師確實是安全的。
“蔡大人,先別管京師安不安全了。”
“當前最要緊的是,我等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蔡炳文深吸一口氣,然後說道。
“兩個選擇,要麼降唐。”
“要麼,趁着唐賊主力未至,京師未被合圍,咱們突圍出關。”
訥爾經額聞言,繼續追問道。
“那蔡大人以爲我等該當如何呢?”
蔡炳文深深的看了一眼訥爾經額,然後說道。
“你我二人乃皇上親自任命的京師鎮守,也就是說,京城如今便在你我兩人手上。”
“我等若要降唐,便可以京師爲投名狀。”
“有此投名狀在,你我將來即便不能榮華富貴,也當是可以平安順遂的安度晚年。”
蔡炳文話中的意思很明確。
投降吧,不求榮華富貴,只求安度晚年。
訥爾經額聞言,想要反對,但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怎麼反對。
蔡炳文說的對啊!
但訥爾經額雖明白投降是最好的選擇,但他滿人的身份確實使得他打死不願投降,只是開口詢問道。
“若是出關呢?”
蔡炳文聞言,當即開口說道。
“出關,倒也是一條路子。”
“但是,出關之後,我等或許可以一時平安,但關外畢竟苦寒,再加上唐賊隨時有可能發兵關外,關外着實也並非長久之計。”
訥爾經額聞言,張了張嘴,神情難看到了極點。
如今的他雖不願降唐做滿奸,但就連奕都被大唐俘虜,滿清眼瞅着要完,他好似也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
深吸一口氣,訥爾經額開口說道。
“下官聽憑蔡大人吩咐。”
蔡炳文搖搖頭,然後說道。
“不,應該是本官聽憑訥大人吩咐。”
“京城內的勳戚貴族雖大部分都已經提前出關了,但在這京城內,卻還有數十萬普通八旗子弟滯留。”
“本官一個漢人,可做不了這些八旗子弟的主,更不可能代表他們出面同城外的唐賊談判。”
“這些事情,只能由訥大人你來做。”
“本官從旁輔助也就是了!”
“我等授大清之官,食大清之祿,如今雖要降唐,但卻也得爲大清的八旗子弟,做最後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