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眼前的,雖然很難,二人還不需要過多的掙扎,因爲他們想要的,並非是眼中所見到的機緣。
越過湖泊,就落在了遠處的山峰之上,眺望遠方,二人神色輕輕變化了一下。
只見,山峰外的天空,呈一種暗沉之色,從而顯得有幾分壓抑,那就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給人以沉悶之感。
夢蝶衣的聲音微微有些凝重:“龍族生來肉身強悍,他們的實力,大多都呈現在肉身上面,所以,我們常說,龍族,纔是最爲頂尖的武道強者。”
“如果我沒有猜錯,我們接下來要面臨着的,大概就是這方面的試煉。”
此前的荒蕪空間,考驗着他們的實力,那個實力指的是自身修爲,以及自身靈氣的強橫程度。
以自身靈氣,去對抗生死氣息,避免被此等氣息入體。
而現在,則是肉身之考驗。
這也並不奇怪,正如夢蝶衣所說,龍族生來肉身強悍,真龍所設的試煉之中,就應當有此一環。
周洛聞言,看向夢蝶衣的眼神中,出現了幾許擔憂之色。
他不擔心自己,畢竟他的肉身不弱,走的又是仙武雙修的路,肉身的考驗,反而能更好的淬鍊着他的身體。
夢蝶衣不同,固然八品仙緣,天賦無雙,更多的還是體現在仙道的修爲和實力上面。
仙道、武道,是倆條截然不同的路。
感受着周洛的擔憂,夢蝶衣輕笑道:“周洛哥哥,你忘記我曾和你說過的話了嗎?”
“沒進昊元仙門前,我隨着柳爺爺好幾年時間中,並不是在虛度光印哦!”
“放心吧,雖說肉身的強悍度,並沒有你來的這般變態,我對自身,也是有一定的自信。”
這並非是在寬慰着周洛,而是實話!
森淵海歷練中,於玄源之地,夢蝶衣特地找上了陌千程,最後,以命搏命之法,強行的淘汰了陌千程。
幾乎所有人都認爲,夢蝶衣是仗着有本命法器濁煙蓮的強大守護之故,卻都沒有看到,她的底氣,除卻濁煙蓮外,還有別的。
那就是她的身體素質與強悍程度,其實並不弱。
周洛從小所生活的環境,只是凡俗世界中,一個很不起眼的小鎮,與修仙界相隔太遠太遠,如若不是當年烈陽真人帶人到來,他會平凡一生。
雖說,凡俗世界,是修仙界的一個保障,給予修仙界源源不斷的生員,但修仙界發展多年,早就達到了鼎盛,如何補充新鮮血液,各方各勢力,皆有一定的辦法,未必是一定要從凡俗世界中找人。
每一個強大的仙門或是家族,都會派人在凡俗世界中,以此,把握住是否有天賦出色之人,更好的帶進宗門中。
所以說,很多有天賦之人,皆是很早就被測驗了出來,儘管因爲年紀的緣故,並未立即被收歸門中,卻也已經在家中開始修煉。
類似夢蝶衣、師景天這等妖孽之輩,他們的天賦被發現後,那或許,都已經會有宗門中的頂尖強者,在他們的家中直接教導修煉。
周洛十五歲才進昊元仙門接觸到修仙,世間中諸多出色後輩,在少時,便開始修仙了。
只不過,如夢蝶衣所說,她的確很早就開始接觸修仙,卻也並非是在那個時候,直接踏進了修仙之路。
否則,以她這恐怖的天賦,不可能現在才只有通玄境。
她是這樣,師景天這等天才也是這樣。
他們在接觸修仙的時候,開始修煉的,並非是最直接的仙道,而是,基礎!
簡單點來講,他們在築基!
修仙之路,從煉氣境開始,固元、凝神、通玄、萬象等等,在煉氣境之前,乃攝天地靈氣入體,謂之聚氣!
但其實,在聚氣之前,還有一段路,那段路,名爲築基!
夢蝶衣、師景天這等天賦過人之輩,全都經歷過築基之境,以此,纔可以在未來,更好的走在修仙之路上。
對於他們來講,曾經那數年的築基之路,看似是在浪費,卻是爲他們打好了無比堅實的基礎,想要走到極高處,築基必不能缺。
周洛沒有經歷過築基,直接從聚氣開始,他的根基,就遠不及夢蝶衣等人,但所幸,拜師太素峰後,老師正陽真人爲他選擇武道之路,以重獄峰淬鍊肉身,某種程度上,這也是築基。
經過這三年多的時間,他算是彌補回了這個缺憾。
而夢蝶衣那幾年,跟隨着柳渙老爺子,而柳老爺子乃武道強者,給予夢蝶衣的築基之法,就會與仙道的築基之法不同。
所以,她的身體素質與強悍程度,儘管及不上週洛這種種機緣與自身堅持而來的那般變態,卻也不會是想像中的那般孱弱。
聽明白了這些後,周洛苦笑道:“原來,還有築基一說,這樣的話,我還真是走的捷徑。”
夢蝶衣正容道:“周洛哥哥,你的這條路,可不是捷徑。”
固然周洛的某些經歷,夢蝶衣並沒有親身參與其中,然而重獄峰之力時刻都在,那一份堅持,如何能讓人無視?
周洛收起了笑容,說道:“那得答應我一件事,不要逞強。”
他相信夢蝶衣這點不假,卻更加明白少女之心。
在自己面前,夢蝶衣柔情似水,溫溫柔柔如鄰家女子,但真實的少女,性子孤冷,要強且好勝,那一份自強之心,不輸給任何男兒。
尤其是,夢蝶衣更加擅長與人搏命,這纔是周洛最擔憂的。
夢蝶衣搖晃着他的胳膊,說道:“好,我答應你,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瞧着那刻意的幾分狡黠,幾分撒嬌之意,周洛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牽起夢蝶衣的手,然後破空而去,從山峰上落下,來到了那方大地上。
那極端的壓抑與沉悶,在頃刻間中,便是籠罩在了二人的心頭上,天際上,那一份暗沉之色,此刻,已是變得越發濃郁起來。
一種可怕的壓迫感頓時出現,讓二人身在這無垠的天地中,不但顯得自身格外渺小,陣陣的危險之感,逐漸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