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隕石羣中,君邪站在一旁。周坤卻是在做着一番掐算,先前由於時間匆忙,周坤只是做了粗略的推演,並沒有清晰的推斷出田易的所在。
既然外界已經做好了部署,周坤終於能夠靜下心來,詳細的再做演算。一道道特殊的紋絡在周坤的身體周圍懸浮,各種符篆快速的進入周坤的手掌。在周坤的手掌中,八卦盤不斷的變換着,一些模糊的影像一幕一幕的閃現。
君邪有些焦急的等待着,顯得很是百無聊賴。多少年了,自從君邪成爲仙帝,成爲域主,他都沒有向此時如此緊張。
君邪之所以表現出如此的情緒,就是源於惑釋陣圖是仙帝的最高首領,仙皇索要之物。這個命令並不僅僅是在流放星域,在其他的星域也是適用的。此物既然在自己掌管的星域出現,自己又見到了擁有之人,君邪有些患得患失。
君邪原以爲憑藉手下的衆仙君、無數星球,一定會將此事辦好。但與田易打過交道後,君邪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了。田易根本就不是一般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作案不說,並且將自己擺了一道,什麼人能做的出來,什麼人有這種膽量?
並且,田易還蠱惑了周坤,這個在仙界聞名遐邇的推斷師。連周坤都不能鎖定其位置的人物,能用常理奪之?
久時,周坤終於從演算中恢復過來。周坤搖搖頭,有些頹廢的講道:“君兄,田易不愧是脫離了天命所限之人,他的軌跡太模糊了。我花費如此大的心力,終於在帝恩星找到了他的位置。”
“不過,隨着這小子的修爲增長,他的生存軌跡將更加模糊啊,以後很有可能會是無從把握了。君兄,你該好好的考慮一下了。戕害如此人物,可是會遭到天威的懲罰的。”
周坤說完這句話,像是突然間蒼老了許多,這讓君邪有些不適應。君邪關切的問道:“周兄,你不是也參與到此事了嗎,你就不擔心。”
“呵呵,我是與某個人比試,對於田易的生死,我不怎麼關注。倒是你,可是與田易有直接的關係。”周坤的解答讓君邪感覺有些牽強,不過他沒有提出來。
“我是問心無愧啊,我是按照命令辦事。”君邪一副坦蕩蕩的樣子。
“哈哈,好吧,你該做出部署了。我親自去見見那小子,後會有期。”周坤說完,他的身影如融化一般消失在隕石羣中。
君邪搖搖頭,爲周坤此種人哀嘆不已。周坤作爲推斷師,就是幹着泄露天機的事情。他們遭受到的天譴,可是比外人要厲害的多。
君邪身影一閃,也消失在隕石羣中。
魏鎮海等人的部署已經卓有成效,帝恩星,帝恩星系的首府已經變得風聲鶴唳
。無數的天仙、仙君紛紛的忙亂起來,手持着頒發的畫像尋找着田易的蹤跡。
並且,向外傳送的傳送陣已經被限制,任何人也不能外出。想到其他地方,只能依靠大挪移。但帝恩星的位置太特殊了,它的周邊就是浩瀚的隕石羣,在這種環境中趕路,那速度自然是快不起來,並且還會受到巡視人員的重點關注。
在帝恩星最繁華的通天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羣快速的穿梭着。通天大街的兩側,數百米的高大建築彰顯了帝恩星的地位。
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一隊隊的仙君仔細排查着,尋找着田易的身影。這些人手中有兩幅畫像,一副是田易的本體,一副是玄珠的樣貌。街面上的衆人也不以爲意,他們早就知道這些人爲了什麼了。
通天街上貼滿了田易的通緝榜文,魏鎮海可是許諾了衆多的元靈石,但卻是沒有人見到田易,更沒有人去舉報了。
在通天大街的一側,有一幢拔地而起的巨石建築,這是帝恩星最好的酒樓——通天酒館。來往這裡的客人非富即貴,要麼是實力強橫的仙君。此建築的宏偉程度可是比凡間的那些建築有氣魄的多了,兩者對比而言,大有高樓大廈與茅草屋的區別。
在八十六層,八十八號房間,一個清秀的小夥子正自斟自飲,在他的身後站着一個老年的仙君。
小夥子收回視線,看向老年仙君說道:“紀年大哥,你站着不累嗎,坐下陪我喝一杯。”
“少爺,做手下的要有手下的自覺,怎能與您同桌共飲呢?”紀年依照自己的理論駁斥道。
“行,你找個地方隨便坐吧,咱們在這裡也不是一天兩天,哪需要如此的客氣。”小少爺指着鄰近的桌子勸慰。
“好了,聽您的。少爺,咱們什麼時候離開呢,是等風聲過去,還是等您的實力再有了提升?”紀年問道。
“唉,看來有那域主的存在,這魏鎮海真是要下血本了,短時間很可能不會鬆懈,暫且居住在此地提升一下實力吧。”小少爺嘆息着說着。
紀年點點頭,坐在另一張桌子上自飲起來。而小少爺再次的將視線投向了窗外,看起了外面的動靜。外面還是紛紛擾擾的景象,那一隊隊巡邏的兵士直白的說明了現在的情況:緊張的排查還在進行中。
這小少爺自然是田易施展了移魂術捕獲的肉體。那日,田易從魏鎮海手上逃脫之後,馬不停蹄的趕往傳送陣。
但魏鎮海發佈命令卻是比田易行進的要快,等田易到達傳送陣,那裡已經封閉了。並且,玄珠的相貌圖也迅速的張貼了出來,田易只得再次的改變了相貌,也就是現在的肉體。
田易花費了鉅額的元靈晶租住了通天酒館的這個房間,旁觀在側的注視着外面的動靜
。
就在田易注視外面動靜之時,紀年突然的站了起來,將厚重的房門開啓,是酒館的侍者來供應酒水了。
將酒水放下,侍者問道:“安少爺,酒菜您可習慣,要不要爲您改變一下烹飪配方?“
田易揮揮手說道;“不用了,一切都挺好的。小二哥,問你件事。”
“您講。”
“從帝恩星通往外界的傳送陣除去封閉的官用通道,還有沒有私人通道?”
侍者略作考慮說道;“安少爺,我聽說這次關閉的傳送陣不止是帝恩星,就連帝恩星系,甚至流放星域都關閉了。即使有私人傳送陣,他也沒有辦法穿越整個星域,更甭說星域之外的亂流環了。”
“嗯。”田易點點頭,侍者解說的與他在外界聽聞的差不多。這無形的說明,君邪對此事非常的關注,並有得不到惑釋陣圖,誓不罷休的意思。
君邪越是這樣,田易越是對惑釋陣圖感興趣了,自然不會輕易地放手了。
田易示意沒有問題,讓侍者離去。侍者走到門前時善意提醒道:“安少爺,最近帝恩星不太安定,您要出門最好僱傭一兩個仙君傍身。”
田易衝他一笑,點點頭。田易的這具肉身實力僅僅是仙君初階,這樣的實力在帝恩星真是不夠看的,找個人都能殺了他。
自從田易入住通天酒館,已經有好幾撥人前來查探田易兩人的身份了。並且,在通天街上,也是有很多人時刻的查探身份。在這樣的環境下,田易自是不會隨便的外出,找那麻煩。只得呆在屋內,過起了深入簡出的市民生活。
在帝恩星一處山脈間,有一龐大的建築羣,這裡就是魏鎮海的府邸——魏府。自從將通緝田易的榜文頒發下去之後,魏鎮海就沒有離開過魏府,每天忙碌而有序的處理着來自於各方的情報。
如同雪花般的情報洋洋灑灑的飄進了魏府,有的情報一番查證之後,就是牛脣不對馬嘴,漏洞百出,對尋找田易沒有絲毫的用處。有的情報是那些星際商人發來的,他們強烈的要求魏鎮海開放傳送陣,並要求魏鎮海賠償他們的商貿損失。
對後者的要求,魏鎮海直接的撇在一邊,嗤之以鼻。域主君邪曾經來到魏府,將魏鎮海批了一頓後,給魏鎮海下達了最後通牒的時間。
魏鎮海除了唯唯諾諾,勉強的應下,根本就是無計可施。他現在面對的壓力不可謂不大,傳送陣關閉直接對商貿造成了影響,這間接的就消弱自己的實力,也消弱了星系的競爭力。
在地毯式,全民皆動的環境下,一條信息從傳送陣駐守人員那傳了過來。他們言講,榜文上出現的玄珠曾經在傳送陣附近出現過,但並沒有通過傳送陣。
與此同時,星球外巡查人員確認,在魏鎮海發佈命令之後,並沒有見到類同于田易或者玄珠兩人的身影
。
從兩個情報來看,田易並沒有逃出帝恩星,還在帝恩星範圍內。這無疑讓魏鎮海欣悅不已,更加仔細的探查從帝恩星展開。
就在這時,陶言很適時的提出了建議:“大人,田易既然能夠憑藉別人的肉體隱藏,會不會出現極個別的失蹤人口呢?咱們現在並沒有發現玄珠的屍體,說不得他已經死掉了或者被囚禁了,但田易絕不會再次的使用。這時失蹤的人員,興許能給我們打開缺口。”
魏鎮海稍作躊躇問道:“陶言,咱們帝恩星雖然治安還不錯,但每天仍是有數以千計的人死掉,這些人怎麼查?其難度比茫茫人海中尋找田易還要困難,但這不妨定爲一條輔助手段。”
魏鎮海新的命令再次的發佈下去了,尋找所有離奇失蹤的人口,正常戰鬥死亡的不在尋找行列。雖是離奇失蹤的,但其範圍涉及到一個星球上,困難仍是不減多少。
在深入簡出的生活中,田易的修爲慢慢的提升着,天塵魂的感悟也是越來越深。房子中的巨石已經不能提供修行價值了,田易只得與紀年商議出去尋找一下修行的目標。
紀年不以爲意,很是痛快的應允了,陪着田易出了通天酒樓。行走在熙攘的街面上,感受着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交流,田易不禁的流露出一絲憧憬。
田易進入仙界之後,一直的都是在修行中。即使與穆家爺倆在一塊,田易感受到的也僅是對自己的崇拜,而不是平等的交流。隨後的事情,不是修行就是躲避追擊,人間的冷暖已經距離他非常的遠了。
伴隨在一側的紀年見田易真情流露,很是自覺地將外界的一切不安定因素排除在外了,就連探查人員也阻擋在外。
“老東西,你幹什麼,竟敢阻攔我們公幹?”就在田易回憶曾經的溫馨生活之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終於在田易的耳邊炸響,而針對的還是紀年。
田易放眼一看,在自己身前的正前方正有五名三階仙君全身戒備的看着紀年。並且,自己周圍也站滿了一圈看熱鬧的天仙、仙君,他們正一遍遍的探查田易和紀年的氣息。
“你們幹什麼,沒有看到我家少爺進入了百年不遇的頓悟。我少爺若是有什麼損失,你們賠償的起嗎?”紀年絲毫不讓的指責着對方。
“紀年,怎麼了,他們要幹什麼?”田易擺出一副囂張跋扈的架勢,詢問着紀年。
“少爺,您醒了?難得一遇的頓悟,就這樣被破壞了,您可有不適?”紀年一副吃驚的架勢,很是關切的將田易全身掃了一遍又一遍。
“額”田易一怔,緊接着全身的氣息躁動起來,像是走火入魔的先兆。
“少爺?少爺?”紀年大聲的尖叫起來,關切之意異常的明顯。紀年在尖叫之餘,還狠狠的剜了一眼那幾名仙君,威脅的說道:“都是你們惹的禍,少爺但凡有個好歹,安家絕不會放過你們
。”
紀年扶着田易,緩慢的越過那幾名仙君,消失在人羣中。衆人一看沒有熱鬧可看了,紛紛的散去。
那五名仙君有些懵了,難道自己真的打擾了那位少爺的修行。安家?那是什麼家族?
就在紀年扶着田易遠去之後,一名少女扶着一位少婦出現在田易曾經站立的地方。
兩人看着遠去的田易,低聲交流起來了。
“小姐,那位怎麼像是失蹤的公子呢?那位老年人又是誰啊,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少女不解的問道。
“看背影挺像安少的,氣息也有些相同。只是他們的組合讓我拿不定主意,咱們上去看看吧。”少婦拉着少女快速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