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不知道獸潮?看來前輩在此潛修了許多年月,根本並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吧?”中年修士長吐了一口氣後,有些喃喃的說道。
“聽你的口氣,外面很糟糕啊!”男子彷佛起了些興趣,雖然聲音還是很冷淡,但話語裡還是帶了一絲好奇之意。
中年修士卻有點無言了。
外面的情況,豈止是用糟糕能形容的!
看來對方真是一個不知閉關了多少年的老怪物。否則怎會連發生在二十多年前的大事,都至今不知的樣子。
不過這樣一來,他也更放心了。
以對方的修爲身份,對他們這些小輩,一般情況是不屑出手加害的。
他們身上,能有什麼被對方看上的東西。
想到這裡,中年修士神色更恭敬幾分的回道:
“前輩!獸潮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當時晚輩還是煉氣期修士。雖然未親眼所見,但是卻聽門中長輩說過一二的。據說,當時深淵海域中的上萬妖獸,在某一日沒有絲毫徵兆的狂涌出來。然後一口氣衝到了奇淵島上,將黑石城團團圍住,狂攻個不停。雖然島上有數座大陣防護,還有數千修士和一干元嬰期前輩守護。但是數日後還是被妖獸們攻破。除了極少一部分修士得以趁亂逃脫外,其餘的人類修士全部戰死當場。”
中年修士說着說着,臉上一陣的黯然。
“有這樣的事情!後來怎樣了。妖獸退回深淵沒有?”男子地聲音顯出一絲震驚,但隨後就回復了淡然的語氣。
“要是退回深淵的話。事情就好辦了。深淵妖獸將黑石城化爲一片廢墟之後,竟開始分成了數股,在一些高階妖獸的帶領下,開始掃蕩其他人類村鎮。雖然事先已經大多得到了消息,這些村鎮中的人及早放棄了住所,四處躲藏了起來。但是還是有不少修士和凡人遭了毒手。結果不出半年,奇淵島附近的所有海域,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類聚集的村鎮存在,全都被毀滅的乾淨。光是如此還不算完,這羣妖獸雖然大多返回了深淵。但還是有一些靈智頗高的高階妖獸,卻開始四處搜尋躲藏的人類,並一一捕殺吞吃。據說沒多久,外海地凡人就死傷殆盡,人類修士更是折損了大多半。倖存的只能遠遠離開奇淵島附近的海域,另找一些偏僻的島嶼安身立命,東躲西藏。如今奇淵島已成了高階妖獸的聚集之地,只要一有我們人類修士的消息,它們就會再次出動,清剿我等修士。”中年修士的神色。開始變得悲痛起來。
而這時,那神秘男子的聲音也好一會兒的沒有傳來,似乎也被此消息震驚的不輕,一副在努力消化此消息地模樣。
“嘿嘿!真好笑。這麼說來,在外星海我們修士反而像當初的妖獸一樣,成了人人喊殺的角色了。”男子冷笑一聲,終於再開口了。只是話語裡的譏諷之意,讓這些修士一陣地意外。
不過男子似乎不願多說什麼。接着又問出了好幾個問題:
“奇淵島有好幾個元嬰期老怪坐鎮,他們不可能在獸潮中都掛掉吧。爲何現在不出來主持大局?還有奇淵島既然出了這等鉅變,內星海難道沒有反應,沒派過援兵來嗎?還是此地已徹底被內星海的那羣傢伙放棄了?”
這些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一個比一個一針見血。==中年修士也是有的知道,有的卻也無法回答。
於是略一思量後,他才小心的回道:
“當年獸潮中,聽說有兩位元嬰期前輩隕落了,但大部分地老前輩還是逃了出來。雖然從那以後就沒有這些前輩的消息。但據一些傳言說,這些前輩正在策劃什麼大的舉動,好能一舉殺回奇淵島去。只是具體的內容,晚輩就不知道了。而內星海方面,自從獸潮發生之日起就徹底斷絕了消息,誰也不知道那邊是否知道這裡的詳情。至於援兵。自然更沒有見過了。也許真像前輩說的。這裡已經被內星海那邊給放棄了。”說到最後一句時,中年修士臉上露出了一分陰沉之色。
看來經歷過獸潮而倖存下來的修士。對內星海那邊的不管不問,都不知不覺中有了怨恨之意。
而男子的聲音又是一陣地沉默,片刻後才悠悠的問道:
“既然如此的危險,你們這些小輩不在住處好好待着,這麼冒然的跑出來,想自殺不成?“
聽男子這話,中年修士露出了愁眉苦臉的神情,但尚未等他開口解釋。
原本一直老實站在其身後的黃衫少女,在一陣地神色不定中,忽然一個箭步衝了出來。
“前輩,家父因爲修煉功法不當,導致了真元逆轉經脈錯亂,如今癱瘓不起。前輩神通廣大,一定有辦法救過家父吧!若是前輩能救下家父,晚輩情願給前輩做牛做馬,來報答前輩大恩!”少女地俏臉上滿是苦苦哀求之色,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已含着水盈盈地淚珠,泫然欲滴的樣子。
其他幾名男女聽了此話,都是大吃一驚,不禁面面相覷。只有那中年修士聽了,反而心中一動,但嘴上卻不由分說的訓斥道:
“杏兒,你在說什麼胡話?師兄早已臥牀多年,根本非人力可治。這次出來尋找一些靈藥回去,也只是稍減師兄身上的痛苦而已。前輩就是法力通玄,也無法可治的。”中年修士雖然說的毫不留情,但臉上卻隱隱帶了一絲異樣的神色。
“真元逆轉,經脈錯亂。看來又是一個妄想拔苗助長的傢伙。肯定修爲沒到,卻想強行潛修更高一層功法,纔有此症狀的。”男子一聲冷笑後,懶洋洋的說道。
這位高人未親眼目睹,就準確判斷出了症狀的原委。這讓中年修士更是臉上一絲喜色閃過!
“前輩真是目光如炬,敝師兄的確是因爲修煉心切,才導致此劫。不知前輩是否知道,還有什麼秘法可救?”中年修士先恭維了對方一句,然後才關心之極的問道。看來,他和這位師兄似乎關係不錯的樣子。
“這點症狀自然不算什麼,但我爲何要告訴你們!難道你們以爲,我會無緣無故的出手相救不成?”男子似乎看出了對方的心思,毫不客氣的譏諷道。
一聽這話中年修士先是一怔,接着臉上一陣的紅白起來,嘴脣動了幾下後,卻什麼話語都沒說出口。
黃衫少女卻從中聽出了一絲希望。
她臉頰上升起一絲紅暈,一咬牙後,“噗通”一聲,竟一下跪倒在了光幕前。
隨後這這嬌柔的少女,滿臉毅然的說道:
“晚輩公孫杏在這發誓,只要前輩能夠治好家父,小女子願意終身給前輩爲奴爲婢,絕無任何二心。若前輩還不放心,晚輩可以任由前輩先施下禁制之術,然後再去救治家父。”一說完這些話,少女俯身衝着光幕方向,連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直直跪在那裡動也不動,面上全是決然的神色。
黃衫少女別看年幼,竟一副剛烈之極的性子。
“傻丫頭,你在做什麼蠢事。前輩是何等身份之人,怎會看上你一個醜丫頭?”中年修士見此情景,不禁驚怒交加的說道。
其他的男女也醒悟過來的紛紛出言勸阻。
但是黃衫少女只是不理的跪在原地,一副對方不答應,就決不起來的樣子。
“師叔你們不要說了。我天生就是不詳之人,孃親爲了我難產而去。家父又因爲想給我易經洗髓,而強行修煉青靈玄功第六層,才落得終日臥牀的下場。如今正是我進孝道的時候,只要能治癒家父,我願意終身伺候這位前輩,絕無任何怨言。”少女臉色蒼白的搖搖頭,聲音平靜的說道。
“丫頭!你難道是在要挾本人?我若不出手的話,你就永跪不起嗎?”男子冷笑一聲,聲音徒然一寒。“不敢,晚輩絕沒有任何要挾之意。前輩剛纔出手救下我等性命,公孫杏就已感激不盡!但家父自從臥牀不起後,找過衆多同道前輩前來救治,但是無一人有回春之術。如今杏兒聽前輩的口氣,似乎救治此症對前輩只是舉手之勞,所以晚輩才如此的苦苦相求。晚輩別無他意,只希望前輩能夠成全晚輩的一番孝心!”說完這些話的少女,已經半哭泣起來,哽咽着又伏下身來磕了一個響頭。
光幕方向一陣的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