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駛入莊園,楚浩澤深吸了一口氣,平復着情緒的波動。
“少爺,你怎麼來了?”向遠山有些疑惑的看着站在面前的楚浩澤。少爺一向不喜歡來這座莊園,如果不是老爺的命令,少爺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裡。可他並不記得這段時間老爺有找過少爺。
“我有些事情找父親商量一下。”楚浩澤微微一笑,神色認真。
“是這樣啊,那少爺提前通知老爺了嗎?”向遠山問道。
“沒有,事出突然,我就直接趕過來了。”楚浩澤一頓,有些疑惑的看着向遠山,問道:“向爺爺,父親不在嗎?”
“老爺出去了……”向遠山深深地看了楚浩澤一眼,緩緩說道。
“是嗎?那我進去等父親好了。向爺爺,你不用招呼我,不管怎麼說,這裡也是我的家啊!”楚浩澤聞言眸光微閃,不待向遠山開口阻止就進了屋內,平靜的目光看着向遠山,溫潤而堅定。
“是啊,這裡是少爺的家啊……”向遠山嘆了口氣,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前面還有點事要處理,老爺大概再過兩個小時就回來了,少爺就在這裡耐心等待吧!”
“謝謝向爺爺!”楚浩澤眼中閃過一抹感激,見向遠山轉身離開,一咬牙,快步朝樓上的書房走去。
“唉……”向遠山見此搖了搖頭,朝外面走去。他當然知道,少爺來這裡並不是他所說的有事情找老爺商量,但是楚浩澤是他看着長大的,他了解他。沒有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他不會出現在這裡。
楚浩澤長驅直入進了書房。他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對於這裡的一桌一椅都非常熟悉。但是書房卻是莊園的禁地。沒有父親的允許,沒有人能夠進入。就算是他,進入書房的次數也不多,而且每一次都是有父親在的情況下才能進入。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他就知道書房裡有秘密,但他從未想過將這些秘密揭開。只是如今璃月身中劇毒,危在旦夕。而書房,是唯一有可能藏有解藥的地方。他必須試一試!
“會在什麼地方?”楚浩澤的視線從書房的每一個角落掃過,企圖尋找那隱藏的機關。
正如向爺爺所說的,他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每年的這一天,父親都會離開莊園。他也是無意中得知了這一點,所以纔會選擇在今天來爲璃月找解藥。
一點一點的摸索着,一個多小時,楚浩澤幾乎翻遍了整個書房都沒有找到機關。
“時間不多了!”楚浩澤看了眼手錶,還有四十五分鐘。
忽然,楚浩澤快步朝書架走去。他父親這一生都在追逐那所謂的不死藥,書房裡的藏書雖然很多,但很少動過。翻看的最多的就是A市的地圖了。
修長的手指從書架上一本本的書籍上拂過,最終停留在一本略微磨損了一些的詩集上。楚浩澤眼中閃過一抹光芒,謹慎的將那本詩集往旁邊挪了挪。
“咔咔……”沉悶滲牙的聲音傳來,楚浩澤強壓下滿心的激動,雙眼死死地盯着那緩緩升起,露出臺階的地道。
沿着臺階走下,楚浩澤緩慢而謹慎的向前走着。他不知道里面有什麼,但是他不能在這裡出任何差錯,更不能留下任何東西。否則,以父親的精明,一定會懷疑到他身上來的。
一路前行,沒有遇到任何機關,順利的連楚浩澤都有些疑惑了。只是,當楚浩澤走到盡頭,看着面前的密室以及緊閉的石門後,他終於明白爲什麼一路走來沒有一點兒動靜了。
仔細的觀察着石門上的花紋,楚浩澤終於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鑰匙孔。但,他沒有鑰匙。
“這個圖案……”楚浩澤摩挲着石門上的花紋,他總覺得這個花紋很熟悉,好像在哪兒看到過。但無論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了。
“到底在哪兒看到過?”楚浩澤眉頭緊皺,努力回憶着。
“老爺,您回來了!”看到駛入山莊的轎車,向遠山心中一緊,臉上卻不動聲色,連忙迎了上去,有些疑惑的問道:“老爺,今天怎麼提前回來了?是路上出了什麼事嗎?”
“沒有。”楚項天從車上下來,揮了揮手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向遠山聞言似鬆了口氣,道:“對了,老爺,我剛剛泡了壺茶,老爺要不要嚐嚐?”
“不用,我有點累了。”楚項天揮了揮手,向遠山見狀心中雖然沒底,但見楚項天臉色不好的模樣,也沒敢往槍口上撞。
“浩澤這些天還是沒有消息嗎?”楚項天臉色微沉,朝跟在身後的向遠山問道。
這幾年來他的身體越來越差,最近這段時間更是一天不如一天。所以他纔在文物出土之後迫切的想要找到地圖,他已經等不起了。
“少爺今天過來了,說是有事情找老爺,但老爺不在,少爺就去書房等您了!”向遠山心中“咯噔”一聲,眼中閃過一抹急切,但聲音依舊鎮定自然。
“他來了?”楚項天聞言神色一喜,但一聽到楚浩澤是在書房等他,臉色頓變,忙快步朝自己的住所走去。
“老爺,您慢點兒,注意身體!”向遠山連忙喊道。
“你也當我老眼昏花,連路都看不清了嗎?”楚項天說着,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甩開向遠山扶着他的手,快步朝書房走去。
“砰!”的一聲,書房門被一把推開,正靠在窗戶邊捧着一本書安靜看着的楚浩澤因爲這突然的聲響嚇了一跳。
“父親,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看清來人,楚浩澤連忙放下手中的書本,朝楚項天迎了上去,關心的問道。
“你在這裡幹什麼?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準踏入書房半步。怎麼?以爲我老了,當我說過的話是耳邊風了?”楚項天甩開楚浩澤的手坐到書桌後面,仔細留意了一下,沒有看到什麼痕跡,提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但臉色依舊陰沉的看着楚浩澤。
“父親,對不起。”楚浩澤聞言垂下了頭,沒有因爲楚項天的語氣而頂撞。
“老爺,對不起,是我沒有攔住少爺,請老爺責罰。”向遠山聞言連忙請罪。
“父親,是我的錯,是我沒有聽向爺爺的話,他只是個管家,哪兒能攔得住我?請父親恕罪!”楚浩澤連忙說道。
“我知道你疼他,這次就算了,下次再敢擅闖書房,哼……”楚項天冷哼一聲,這一句話,不僅是警告向遠山,更是在警告楚浩澤。
“我知道了,父親。”楚浩澤聞言鬆了口氣,連忙點頭。
“好了,你下去吧。”楚項天朝向遠山揮了揮手。
“是的,老爺。”向遠山依言退下,在經過楚浩澤身邊的時候看了楚浩澤一眼,腳下卻沒有絲毫停留。
感覺到向遠山的目光,楚浩澤沒有擡頭。剛纔那一刻的確很驚險,他沒有鑰匙,又想不出那個圖案在哪兒見過,覺得不能久留,這才先退了出來。沒想到剛剛出了地道,就挺大向爺爺的聲音,這才急中生智,拿了本書站在窗前看着。
“你說有事找我,是不是查到了什麼?”向遠山一離開,楚項天就立刻問道。
他等這一天等得太久、太久,如今機會就在眼前,他一刻都不想等了。
“父親,其實有一件事情我一直覺得很奇怪。”楚浩澤擡頭看着楚項天,緩緩開口。
“什麼事?”楚項天皺眉問道。
“當年父親讓我打壓收購宸氏的股份,到底是有什麼依仗,認爲宸氏會垮?”楚浩澤眼中閃過一抹困惑,狀似不解的問道。
“你問這個幹什麼?”楚項天眼中閃過一抹懷疑,有些警惕的問道。
“我只是想知道當年宸燁爲什麼突然失蹤,又突然出現。”楚浩澤眼中閃過一抹不甘心,道:“如果當年沒有判斷失誤,今天楚氏就不會一敗塗地!”
“你這是在怪我嗎?”楚項天冷哼一聲。
“沒有,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到底輸在什麼地方。”楚浩澤堅持道。
“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麼。”楚項天深深地看了楚浩澤一眼,就在楚浩澤踹踹不安的時候,楚項天忽然開口,道:“當年我交給楚婷一樣東西,讓她找個機會下在宸燁的飲食裡。”
“什麼?”楚浩澤故作驚訝的看着楚項天。其實當年他就查過,他甚至知道楚婷給宸燁下的毒就是相思引,但是他不明白威懾麼麼本該下在宸燁身上的毒會出現在璃月身上,更不明白,爲什麼中了相思引的璃月能夠活到現在。而他最關心的,自然是相思引的解藥!
“相思引是祖上傳下來的毒藥,那是最後一份。我將它交給楚婷,本來是想借楚婷的手除掉宸燁,沒想到宸燁命不該絕,竟然沒事!”說到這裡,楚項天有些咬牙切齒,這件事情當年困擾了他很長一段時間。
相思引沒有解藥,而楚婷更是用生命保證她真的是下了毒的。但爲什麼宸燁會沒事?也正是因爲這件事情,他才真正開始懷疑趙璃月。只是,當他開始着手調查趙璃月的時候,卻發現趙璃月失蹤了。而現在……楚項天不着痕跡的看了楚浩澤一眼,心中冷笑。
“難道是有人爲宸燁解了相似引的毒?”楚浩澤精神緊繃着,根本就沒有留意到楚項天的神色。
“不可能!”楚項天斷然道:“相思引無藥可解,沒有人能夠爲宸燁解毒!”
“沒有解藥?”楚浩澤心中一震,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對別人來說當然沒有,這是祖上傳下來的最後一份毒藥,這解藥自然在我們楚家,外人絕對不可能擁有!”楚項天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楚浩澤聞言心中狂喜,還想問下去,卻被楚項天打斷。
“好了,如果你今天回來就是爲了問這件事情的,那你可以走了。外人絕對不會有相思引的解藥,一定是當年什麼地方出了差錯。”楚項天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的朝楚浩澤說道:“好了,你有這些精力,還不如多花點心思找到地圖!”
“對不起,父親,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快從宸燁手中得到地圖。”楚浩澤聞言也沒有再糾纏,他本就沒想過今天就能拿到解藥。但至少他確定瞭解藥就在楚家,只要他能夠找到那間石室的鑰匙,自然就能拿到解藥。今天的收穫已經超出了他的意料,言多必失,他不能再問下去了。
楚浩澤走後,楚項天再次進入密室,看着那緊閉的石門,楚項天眸光微閃,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心寒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