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城的宮殿,坐地數裡,分爲大小庭院數百間,有花園,湖泊,池塘,還有許多八層,十層,甚至二十層的樓閣。
這種規模的宮殿,堪比一些霸主的王宮。
實際上,凡境九重的秦伐,雖然還是公爵,沒有被封王,但地位,也和那些封王的霸主相差不多。
至少秦國數千裡,近萬里的領土,不比一些霸主的領土小。
楚凡跟在父親,二哥的身後,踏入秦國城宮殿。
宮殿裡,熙熙攘攘,全都是身穿錦衣,蟒袍,甲冑的富家貴胄。
至於侍衛一類的人,全都被拒之門外。
羅平也只好守在門外,不能跟進宮殿。
在一個個凡境二重三重的家丁的指引下,富家貴胄們被分爲三六九等,先後經過福堂門,白堂門,殿堂門。
三個府門,相互交錯。
這三個門,代表着行走之人的地位,商賈,富戶,要走福堂門,走過福堂門後,立刻繞過白堂門,殿堂門。
一些男爵,子爵,伯爵,就走白堂門,而繞過殿堂門。
侯爵和某些貴賓,纔可以跨殿堂門。
一個凝血境界的家丁來到楚央面前,微笑道:“安定伯大人,城主說,您要走殿堂門,請跟我來。”
這話一出,周圍許多的伯爵,子爵,就投來異樣的目光。
這些世族,哪一個不是頗有心機的人物?自然知道秦國公這次宴會的目的,更清楚修爲精深的楚央,還有勢力龐大的楚家,已經被秦國公當成了巨大的威脅。
走殿堂門,簡直就像是戰國時代,唆使一國的王高舉大旗稱帝。
稱帝,就要成爲衆矢之的。
楚悅安輕皺眉頭,低聲道:“父親是伯爵,怎麼能逾越規矩?”
“無妨。”
楚央擺了擺手,跨過白堂門,當先走向殿堂門。
玉石雕琢,高過兩丈的殿堂門,真正是隻有位高權重的大世族家主,纔有資格跨越的府門。
楚央站在門前,也有些猶豫。
諸多的權貴,都看向這裡。
“父親,秦國公邀請的,我們怎麼能拒絕呢?”
楚凡言罷,一步跨過了殿堂門。
這一步,卻讓諸多權貴都變了臉色。
“那不是楚央的三子楚凡麼?”
“真是紈絝子弟,膽大妄爲啊。”
“安定伯身爲伯爵,受秦國公邀請,跨過殿堂門雖然有些逾越規矩,卻也是合情合理,他一個沒有任何爵位的幼子,只能蒙先輩餘蔭,居然敢先於安定伯,跨過殿堂門。”
“無知無畏……”
就是宮殿中的一些家丁,神色都有些變化。
楚央卻微微一笑,跨過了殿堂門。
二哥楚悅安雖然有些遲疑,卻也跨了過來。
楚凡聽着諸多權貴的話,心中沒有絲毫波瀾。
這些墨守規矩,機關算盡的人,在如今的楚凡看來相當可笑。
如果秦國公不是要拿楚家開刀,雖然楚凡向來看不慣什麼世族成規,卻也不會這樣不守規矩的跨過殿堂門。
這樣的作爲,就是在楚凡看來,也是狂妄,也是幼稚。
現在,他卻並不在意。
秦伐既然要父親走殿堂門,就已經是對楚家下手了,楚凡絕不會示以軟弱。
都跨入了這個宮殿,再表現出軟弱和忌憚,只會讓秦家更
猖狂。
那凝血境界的家丁,再沒有微笑神色,帶頭引路,向大殿走去。
這大殿,真正的是富麗堂皇。
一排排紫檀木桌,似乎是經過某種藥草的淬鍊,散發出淡淡清香,聞到,就讓人心曠神怡,周身舒暢。
杯盞,盤子,都是玉石製作。
在大殿的最裡端,是一層層金石臺階,臺階上,是一個用金石製作的椅子。
椅子上雕有盤龍,猛虎,飛鳥,椅子下則是一隻用金石鑄造的巨龜,是椅子的根基。
在椅子的兩邊扶手上,分別墜飾着兩個巨大的黑色石球,看過去,就是黑墨石。
金石,黑墨石,都是極其昂貴的珍寶。
楚凡雖然站在大殿門前,距離這把椅子整整五百步,卻也能看出,這把椅子是一件上等的寶器。
“四方金座。”
楚央看着那把椅子。
“這是真正的寶器,傳聞這金座下鎮壓着一隻靈獸,這隻靈獸是秦國城和整個大殿的根基,守護着大殿和秦家人。在我看來,這傳聞有八分是虛假的,真正強大的,還是這把金座,悅安,凡兒,你們一定要小心。”
楚凡輕輕點頭,跟着父親,走到一處位置坐下。
很快,其他的權貴就先後到來。
這些世族家主,幾乎都是伯爵,侯爵,許多是城主,修爲多在凡境六重,七重,八重。
這些權貴的子嗣,也多是四重,五重境界,一些年輕的俊彥,更是有六重,七重的修爲。
不過七重精血境界,已經是強者境界,年輕一代的世族子孫中,能達到這個境界的不過就是十幾個,而且年齡都在二十多歲,有的,已經有三十多歲。
這些人,都是將來各個家族的家主,或者家老。
更引人注意的,就是這些世家的小姐們。
一般的貴胄千金,平日裡很少露面,這一次,卻是來了許多。
這些世族女兒,正值青春年華,一個個美豔無比,有許多修爲都在凡境六重。
這些年輕的女孩,眼神早就變得事故,有不少,顯然爲了這次宴會精心準備,穿戴冰銀翡翠,想要奪得秦家大公子的芳心。
有一些修爲達到凝血境界的小姐,剛一邁入大殿,就看向楚凡這邊,是在尋找楚凡的小妹,妙心的身影。
人人都知道,楚家小妹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個絕世的美人,真正的傾國傾城,將來年滿十六,就是一代佳人,紅顏禍水。
這些小姐沒有見到妙心,有的露出喜色。
“父親,我們坐到那裡,最靠近金座的位置!”
走進大殿裡的人都細聲細語,相互客套,忽然間傳來喊叫,在整個大殿裡迴盪,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喊叫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
靖燕侯的女兒,蘇櫻。
靖燕侯蘇廣,是秦國一個大侯爵,也是秦國公的心腹,雖然只有凡境六重的修爲,但身邊,卻有幾位凡境七重的大侍衛守護,鎮守家業。
這蘇廣的女兒蘇櫻,剛剛年滿十六,平日裡養尊處優,囂張跋扈,卻從沒有修煉過肉身,不過因爲長了一副好相貌,總是自命不凡。
這丫頭曾說,能配得上秦國公子秦嬰的,只有她蘇櫻。
這蘇櫻的名字,也是蘇廣向秦國公求的,秦國公就說自己長子名爲嬰,蘇廣的女兒年紀雖小,但眼睛明亮有神,是天生有木,名爲木嬰好了。
蘇櫻始終將這個名字,當成是秦國公的恩賜,當成是自
己和秦嬰婚約的見證。
蘇廣就在蘇櫻的拉扯下,坐到了最靠近金座的位置。
蘇櫻坐下之後,手足無措,異常的興奮,看到楚凡,楚央,還有楚悅安,立刻露出鄙夷的神色。
“楚妙心那丫頭沒有來麼?哼哼,她也知道自己配不上秦嬰哥,終於放棄糾纏了麼?這些年,老是有傳言說秦嬰哥喜歡楚妙心那個丫頭,秦嬰哥是什麼人物?精血境界的強者,是將來的秦國公,哪裡是楚家的丫頭能配得上的?”
楚凡也不理睬,這種人在他眼中,可笑至極。
“大哥。”一句話,從一個年過四十的男人口中說出。
這人身高八尺,壯碩不輸給楚央,看模樣,與楚央也有三分相似。
是楚央的親兄弟,楚凡的叔叔,楚懷。
楚凡和二哥楚悅安,趕忙起身施禮,楚懷擺了擺手,看着楚悅安,又看了看楚凡,柔和的笑道:“悅安,凡兒,你們修爲又精深許多。”
楚懷也是凡境八重,生髓境界的強者,不過是不久前才達到了凡境八重,修爲遠不如楚央精深。
“二弟,你剛趕來?”
“我剛趕來。大哥,妙心呢?”
“你以爲我會把妙心帶來這裡?”
楚央淡淡道。
楚懷就笑。
“如果我在這裡看到妙心,纔會奇怪。”
說着話,楚懷就坐在了楚央身邊。
在他的身後,十幾個中年人,青年,少年,也陸續坐下。
因爲楚家家業很大,族中人分散各處,所以這些跟着楚懷出現的人,楚凡也是有些瞭解,很多並不認識。
像是其中凡境八重境界,身形枯槁的中年人,是楚家的一個遠房親戚,名爲楚英,當年急功近利,吃了一顆拔苗助長的丹藥,強行生出了神髓,將來想要再提升修爲已經是沒有可能,而且因爲吞吃丹藥導致身體受損,力量並不強大。
一個與二哥楚悅安年紀相仿,精血境界,精神飽滿的青年,名爲楚祥雲,是楚懷的長子,繼承了楚家主系的強大血脈,也是家族中的一位天才。
少年中,一個比楚凡稍微大上幾歲的少年,是爲凝血境界,名爲楚驚心,是楚懷的二兒子,也是個不輸給楚凡的天才。
這次楚懷,把自己修爲最高的兩個兒子都帶來了。
其他的人,修爲多在凝血境界,都是楚家的一些末流旁支,手中沒有產業,也沒有地位,都依附於楚懷。
“大哥,我這次來,是替家老們傳話,說不論如何,都要把妙心嫁給秦嬰。”
楚懷說道。
楚央的面色沒有任何起伏:“家老的話,你確確實實的傳到了。”
一個家丁給楚懷斟酒。
楚懷抓起酒杯,露出灑脫的微笑。
“大哥,你我聯手,可是秦伐的對手?”
“如果沒有那四方金座,咱們哥倆差不多能和秦伐打個平手。”
說着話,楚央舉起酒杯,和楚懷碰撞,一飲而盡。
楚凡聽着,心中就有絲絲暖意。
楚家有百年曆史,旁支,末流非常多,楚央這一支主系的力量,因爲旁支力量的逐漸強大,越來越虛弱。
直到幾年前,主系最後一位凡境九重的家老離世之後,旁支的家老,就一直想要從主系的手中奪權。
楚懷卻不是旁支,而是楚央的親兄弟。
一世人,親兄弟。
楚懷將自己家中,所有能夠踏入這大殿的高手,都帶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