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十王:攘外必先安內,你挑的嘛星君
光明從被推開的星宮主殿大門中涌入。
迅速佔領了星宮內部的黑暗空間。
此情此景,和即將要發生的事情,似乎形成了完美的呼應。
當星君看到少君帶着一羣人來到星宮主殿後,他的臉色瞬間白了一度。
憤怒迅速開始被恐懼壓制。
然後又迅速涌起了巨大的憤怒。
“逆子,你這是要逼宮造反嗎?”
少君看着完全失態的星君,無聲一嘆。
從前的星君,雖然也很難稱得上什麼英主, 但是在他面前,乃至在天下人面前,其實都是很有威嚴的。
而且比起先帝,現在的星君也不算特別拉胯。
總是有幾分威信的。
可是現在,星君的威嚴幾乎已經全部消失。
從一隻威風凜凜的老虎,變成了紙老虎。
或者說, 像小丑。
少君從前內心多少是尊敬星君的,父親在兒子的心目中最初的印象往往都是一座大山,難以逾越。
但少君知道,今天,他就要徹底邁過這座大山了。
有傷感,有遺憾。
可走到這一步,少君無論如何都怪不到自己身上。
在沒有星帝的火幹星,星君只要不作死,根本就不會有人逼宮造反。
奈何。
少君搖了搖頭,帶人走進了星宮主殿。
見少君甚至連他的話都不回答, 星君愈發憤怒。
“逆子,你不要以爲是我唯一的子嗣,本君就會容許你肆意妄爲。”
少君終於開口:“父君,真正肆意妄爲的是你。”
星君大怒:“放肆。”
少君用更大的聲音頂了回去:“放肆的是你, 父君, 因爲你的行爲,我們整個星君一脈現在都因此蒙羞。天下人議論紛紛,這是我們的恥辱。”
星君怒極反笑:“天下人議論有什麼用?他們還能造反不成?逆子,你不要借天下人來壓本君,這天下是我的。”
“父君錯了,這天下不是你一個人的。”
少君已經冷靜了下來。
“這天下也不由父君你一個人說了算,人在做,天在看,父君你做的太過分了。”
星君冷笑連連:“逆子,是誰給你造反的勇氣?是那五個反王?連他們都不敢和本君正面爲敵,你以爲你能成事?在火幹星,本君就是無敵的,你連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真是愚蠢。”
少君靜靜的和星君對視。
直到星君的冷笑消失,少君纔開口:“父君有句話說的不錯,在火幹星,星君幾乎是無敵的,除非你不是星君。所以,我來了。”
星君聞言,也徹底冷靜了下來。
“逆子,看來你是鐵了心要篡位了?”
少君沉聲道:“不是篡位,也不是逼宮造反,而是撥亂反正。父君倒行逆施, 賣火求榮, 引發天下輿論沸騰。父君理當退位讓賢, 向天下人謝罪, 以安人心。”
星君嘲諷道:“如果本君不願意呢?”
少君平靜道:“父君會願意的。”
他並不擔心星君會對他不利。
畢竟,十王已經把所有對他不利的因素全部清掃乾淨。
除非星君真的想拉着他一起死。
否則現在無論他做什麼,星君都只能咬牙認。
畢竟他是星君唯一的兒子了。
少君若死,星君就真的後繼無人。
這偌大的江山,也會落到星君一脈其他人的手中。
雖然同爲星君一脈,但那可不是星君生的後代。
星君絕對沒有那麼大氣。
都說星君在火幹星無敵,但上官家族事變後,少君在星君面前也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所以,少君只要去除掉對星君的敬畏,確實已經完全不用怕星君了。
本來對星君的敬畏也沒那麼容易去除。
畢竟星君是火幹星之主外加他的親生父親。
可惜星君自己作死。
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露在了天下人面前。
那誰還會敬畏星君呢?
星君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少君已經不怕他了。
內心微沉,但星君沒有放棄。
“逆子,這天下的確遲早是你的。不過本君不給,你不能要,現在還沒到時候。”
“到時候了。”
“你說了算嗎?”星君譏諷道:“你以爲帶着這羣人,就能逼我退位?真是天真。你纔多大,本君又經營了多久?大幹的天翻不了,誰都不行。”
作爲火幹星文明之火的執掌者,又深處星宮的核心,星君雖然很震驚少君敢逼宮,但穩定下來的他並不慌張。
因爲他有絕對的實力鎮壓這一切。
星君把目光放在了躲在少君身後的陸寨身上,面色微沉。
“陸寨,你這個奴才也想造本君的反?”
星君的威壓朝陸寨涌去。
陸寨是他從前最鐵桿的奴才。
也是少君現在身邊最鐵桿的支持者。
星君知道,此刻他應當以雷霆之勢震懾住少君這幫人。
所以他需要一個突破口。
陸寨就是他找的突破口。
以陸寨對他的敬畏和忠心,他相信陸寨一定頂不住他的壓力。
但出乎星君的預料。
雖然陸寨身體顫抖,面色漲紅,但是,陸寨還是沒有跪下去。
他竟然擋住了。
而且,還頂着星君給他的壓力,艱難的開口:“陛下,老奴非造反,只是希望陛下能回頭是岸。少君英明神武,可堪大任。”
星君瞳孔放大,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現實。
他加重了威壓。
氣場全開。
企圖憑藉來自血脈的壓制,以及文明之火的強大,讓這羣反賊跪在他面前求饒。
但是……
沒有人跪下。
儘管也可以看的出來這羣人抵擋的並不輕鬆,但所有人竟然都硬挺了下來。
星君再次失態了。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們怎麼可能抵擋的住文明之火的壓制?”
作爲文明之火的執掌者,星君只要藉助火幹星文明之火的力量,就可以先天壓制火幹星所有非星帝的本土生靈。
不應該有任何意外。
但現在意外發生了。
所以星君不能置信。
少君看向星君的眼神有一絲憐憫。
“父君,你還不明白嗎?能對抗文明之火的,只有文明之火。”
星君脫口而出:“你們哪來的文明之火?”
“當然是父君給的。”
少君的語氣其實很平靜。
但在星君聽來,卻無比的嘲諷。
星君終於反應過來。
只是他依舊不能相信。
“黎青讓竟然沒有選擇煉化文明之火的分焰?十王竟然沒有扣下那一縷文明之火?這怎麼可能?”
自從八玉樹把他賣火求榮的信息公佈之後,星君最怕的就是平等王煉化了那一縷文明之火的分焰。
在火幹星,他原本可以憑藉火幹星的文明之火壓制十王。
可是平等王在中立場地就可以打爆天蛇皇。
如果再煉化了文明之火分焰,那即便在火幹星,星君都沒有安全感。
這是最令他感到恐慌的事情。
星君萬萬沒想到,那一縷文明之火,竟然會出現在他眼前。
突然之間,星君內心一緊。
“平等王也來了?是他在庇護你們?”
少君輕嘆道:“父君,你太小看十王了。我們視若珍寶的東西,在十王看來根本不值一提。這一縷文明之火的分焰,十王拿到手之後就還給了我們。條件,就是你退位。”
時間退回到半天之前。
八玉樹的突然自曝,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十分懵逼。
但是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黎青讓和驕陽。
畢竟是他們兩人合起夥來在八玉樹身上動的手腳。
黎青讓提供創意。
驕陽負責執行。
所以八玉樹面對黎青讓時才這麼拉胯。
他已經被驕陽深度催眠了。
再加上黎青讓的狐言亂語+迪化光環。
八玉樹一對二,跨境界大戰平等王和驕陽王聯手,只能說雖敗猶榮,但結果沒有任何懸念。
黎青讓和驕陽太欺負人了。
實力都比八玉樹強,還玩陰的,八玉樹只能任由他們宰割。
話說回來,正因如此,所以他們是最瞭解八玉樹的。
在其他人還懷疑八玉樹行爲的真假和目的時,他們兩個人就已經確認,八玉樹純粹就是被黎青讓忽悠瘸了,自信心爆棚,想和黎青讓來一場所謂公平的對決。
然後,兩人就迅速開始了行動。
黎青讓聯繫了驕陽,驕陽聯絡了其他三個人,緊急磋商。
黎青讓最先表態:“攘外必先安內,這是一次很好的對付星君的機會。不把星君這個不安定份子除掉,對我們來說始終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其實星門之戰前,他們也有商量過能不能除掉星君。
但那時候他們真的沒有那個能力。
黎青讓對先帝下蠱,已經是能做到的極限了。
不過半年後時過境遷,又發生了很多事情。
黎青讓又看到了機會。
驕陽王第一時間響應了自己的CP。
“我支持萍萍的想法,藉助八玉樹遞過來的這把刀,解決了星君。”
棋王沉吟道:“我們中間現在還沒有星帝,所以輕易是殺不死星君的。倒是藉助此事有機會逼星君退位,退位之後再炮-制他就容易多了,前提是我們要放棄那一縷文明之火分焰。”
說到這裡,棋王看向黎青讓。
她是知道藥公子就是萍萍的。
現在文明之火分焰就在藥公子手裡。
萍萍願意放棄那一縷分焰嗎?
黎青讓明白棋王的意思,直接道:“文明之火分焰對我們來說本就無關緊要,我們誰也不會留在火幹星,壓制火幹星的生靈做什麼?說起來光武星君盜取火幹星的文明之火,等於竊取了火幹星的本源,削弱了星球的整體實力,將削弱掉的部分實力轉化爲了星君一脈的實力,把屬於天下人的資源變成了星君一脈的資源。這種行爲與我們向來的主張背道而馳,所以文明之火這種東西我是不可能要的,丟不起那個人。”
文明之火不是憑空形成的。
這原本是供養火幹星整體文明的養分。
所以火幹星曆代天驕層出不窮。
當年諸聖並起的時代,若火幹星的文明之火被竊取,諸聖當中的大部分人都會泯然衆人。
光武星君能橫空出世,也多是文明之火的功勞。
據黎青讓所知,光武星君應該是得到了“盜火者”的傳承。
盜火者並非是本星系內的傳承,而是超出本星系的存在。
當年諸聖時代,盜火者就曾經出現,想要竊取這顆星球的文明之火,從而煉化整個星球的文明爲己用。
盜火者的傳承,是損天下而利一人。
所以盜火者所到之處,星球黯淡,一片死寂。
當初盜火者栽在了諸聖手中,沒有能夠盜取火幹星的文明之火,反而把自己的性命搭上了。
但光武星君得到了盜火者的傳承。
光武星君作爲皇族後人,倒是並沒有像盜火者一樣竊取整個文明於一身,光武星君還是有幾分底線和責任感的。
不過光武星君還是煉化了火幹星的部分文明之火。
具體有多少,黎青讓也不清楚。
可以確認的是,自從光武星君煉化了火幹星部分文明之火後,火幹星的天驕相比從前開始出現了斷層差距。
整體實力也開始一年不如一年。
不曾變化的只有星君一脈。
無論火幹星如何變化,只要繼承了星君之位,就能繼承星君一脈傳承的文明之火,穩定的擁有一位星帝級別實力的星君。
可是能量是守恆的。
星君一脈增強的這些實力,原本是應該屬於天下人的機緣。
這也是光武星君實力其實超過諸聖當中的絕大部分存在,但威望卻遠遠比不上諸聖的原因。
諸聖無敵火幹星後,選擇了放下。他們出走火幹星,在外星球繼續打拼未來。
而光武星君無敵火幹星後,選擇了守護自己的子孫後代,把自己的子孫後代起點建立在了火幹星其他生靈一生都無法到達的終點上。
是非功過,後人自有評說。
反正黎青讓是相當不屑的。
他對火幹星的文明之火也沒有任何想法。
驕陽的態度和黎青讓一樣。
驕陽開口:“就算是全部的文明之火,在本土都只能勉強抗衡星帝,更何況只是一縷分焰,我沒興趣。”
閻羅王:“我就更沒興趣了,在火幹星殺人,還用得着文明之火壓制?那也太丟人了。”
嶽王:“別看我,我馬上就準備對天蛇座動手,要是天蛇座的先天星寶我還有興趣。”
棋王點了點頭,道:“我看出來了,你們個個都身懷絕技。你們清高,你們了不起,那就給我吧。我需要這一縷分焰爲籌碼,給逼星君退位創造條件。”
黎青讓直接拍板:“那就給你了,星君也交給你負責。”
雖然火幹星的文明之火分焰是至寶。
但八玉樹都能毫不猶豫的給黎青讓。
黎青讓當然也很大氣的就甩給了棋王。
論講兄弟義氣,黎青讓怎麼能輸給八玉樹呢?
棋王也沒有客氣。
她和萍萍,早就不需要說客套話了。
黎青讓提醒道:“琪琪,別給星君魚死網破的機會。星君要是真豁出去和我們拼命,雖然不見得能奈何我們,但確實有可能對大乾造成巨大的創傷。”
棋王冷漠道:“放心,我出手,他翻不了天。”
今天星宮這場局,是棋王布的。
十王麾下所有勢力,都任由棋王調動。
所以,星君的所有反應,也都在棋王的預料之中。
雖然星君內戰內行。
但那更多的是因爲大敵當前,強者不屑於內鬥。
當真正的強者回過神來,把注意力放在內鬥上,所謂的內戰幻神,也不過就是紙老虎。
一戳就破。
一如現在的星君。
星君真的害怕了。
“這是陰謀,十王針對本君的陰謀。”
“區區一縷文明之火的分焰,就把你們收買了?”
“天下的一切都是本君的,本君一日不死,你終是太子。”
“逆子,你真的要弒父嗎?”
星君不信。
他鐵了心不退位,少君能拿他怎麼辦?
弒父?
開什麼玩笑。
少君又不是嶽王。
他不覺得少君有那種魄力。
事實上,也的確沒有。
少君沉默。
畢竟星君是他親爹。
而且對他也不差。
嶽王能果斷對秦王下手,因爲秦王真的坑了嶽王,而且事先沒有任何通知。
但星君動手之前,可沒有讓少君去星門。
就連小明王本來也可以不用死的,星君肯定不想在得罪明王的同時,還和自己的長子離心離德。
星君的打算是俘虜小明王,就和秦王俘虜了嶽王一樣。
只可惜小明王沒有配合。
導致星君和少君之間出現了無法化解的矛盾。
但是對少君來說,星君罪不至死。
弒父這種事情,非心志堅毅、一世梟雄者,不敢爲之。
嶽王做得,少君做不得。
好在棋王本來也沒指望少君。
少君的作用是從星君手中繼位,讓星君有所忌憚,不至於魚死網破。
真正的殺招,靠少君是不行的。
見少君沉默後,賈相從少君身側站了出來。
毫不怕死的賈宰相,自從被那個自稱“昊”的重生者逼迫上了十王的船後,現在他也已經沒有了選擇。
而且,賈相現在已經徹底相信了他前世是死在了藥王手上,背後的指使者是天蛇座。
星君這一次包庇藥王,還把文明之火分焰贈予八玉樹,觸及到了賈相的底線。
畢竟星君和他的仇人走的太近了。
爲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劃掉,爲了天下蒼生,賈相決定必須換一個星君。
所以,賈相毅然決然的站了出來。
手中還拿着一封聯名信:
“陛下,您賣火求榮,事情曝光之後,臣已經接到六部九卿乃至大幹五十州過半的關元聯名信,都對此表示了強烈的憤慨。朝臣們都希望陛下能退位讓賢,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賈相高高舉起了手中的聯名信。
上面密密麻麻的簽名和手印映入星君的眼簾,讓星君瞳孔收縮,冷笑不已:“書生造反,十年不成。賈相,你以爲這就能逼本君讓步?一羣廢物書生罷了,素日你自稱大幹第一人,還真以爲自己能決定大幹命運?在本君眼中,你比原帥差的太遠。若是原帥反對本君,本君或許還緊張一二。你?不值一提。”
星君早已經看清,原帥並不在今天-逼宮的這些人裡。
所以,他還有底氣。
只要軍隊不亂,什麼文臣,什麼民心,都是可以無視的。
能決定天下歸屬的,唯有力量。
軍隊遠比文官系統更有力量。
而原帥一家對他向來忠心耿耿。
今天又再一次證明了這一點。
星君想到這裡,不由得爲自己的識人之明產生了一絲驕傲。
與此同時,陰影中的棋王,默默發出了一條信息:
“可以開始了。”
信息,是發給原帥長子,京軍軍主原英光的。
上官家族事變當天,她聯繫了原英光,給了原英光下船的機會。
但原英光並不想下十王的船。
而且當天就表態,京軍可以譁變。
當時棋王拒絕了。
因爲那天並不需要京軍譁變。
十王足以控制住局面。
她讓原英光耐心等待。
不過棋王也沒想到,根本沒有讓原英光等太久,機會就來了。
很快。
就在星君還沉浸在自己的識人之明中時,烽火狼煙,席捲幹京城。
幹京城瞬間局勢大變,警鈴大作。
護城大陣升起,卻隔絕不住星宮外面殺氣十足的喊聲:
“星君必須退位!”
“京軍需要一個交代!”
聽到聲音的星君面色驟變:“發生了什麼?”
少君看向星君的眼神愈發憐憫。
“父君,京軍譁變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星君不願接受這個現實:“京軍是原英光執掌,原家向來對本君忠心耿耿,不可能譁變,你們控制了原英光?你們害了原帥?”
“原家的確對星君忠心耿耿。”
一身戎裝的原英光姍姍來遲。
他的目光餘光看了角落陰影處一眼,看到了黑衣女孩向他微微點頭,頓時心頭大定,龍行虎步的走到了星君面前。
“甲冑在身,恕末將不能大禮參拜。”原英光沉聲道:“原家一直對星君忠心耿耿,但星君可曾對得起原家?可曾對得起京軍?”
星君的聲音開始顫抖:“反了,真是反了,本君有何對不起你們原家?有何對不起京軍?原家是軍中第一豪門,京軍的待遇在諸軍當中向來都最高,這些還不夠嗎?”
說到最後,星君憤怒的提升了音量。
這些人爲什麼總是不滿足?
原英光迎着星君憤怒的眼神,毫不退讓,直言反問道:“陛下可還記得那個被二小姐撞死的京軍士兵?”
星君怒極反笑:“區區一個小兵,就因爲他你要反本君?”
“在陛下眼中,那隻不過是區區一個小兵。但國難當頭,京軍保家衛國,士兵沒有死在外星人手中,卻死在了星君二小姐手中。事後,甚至得不到任何的交代。陛下,您高高在上太久了,是不是以爲只有您自己纔是人?您知不知道,因爲這一件事,京軍就廢了一半?”
說到最後,原英光的聲音也瞬間提了上去。
烽火狼煙,是蒼生之劫,卻也是名將的機遇。
從軍之人,誰沒有徵戰沙場的夢想?
原英光也有。
但他的夢想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因爲,裝備最爲精良的京軍,被星君二小姐廢了。
軍人征戰,是需要理由的。
他們需要知道爲何而戰。
整個京軍的士兵都知道,他們要爲星君而戰。
然後,星君是誰?
是殺了他們戰友的那個女人的親生父親。
是包庇殺他們戰友兇手的人。
於是。
京軍的士兵,失去了戰鬥的理由。
原英光的聲音中有巨大的遺憾和痛苦:“正如陛下所言,京軍裝備,向來爲諸軍之冠。若京軍能發揮正常戰鬥力,大幹至少能少死上萬人,其他的兄弟軍團不會打的那般慘烈。
“陛下,五百年前,大幹軍隊最高統帥的兒子只是因爲口頭調-戲了一位軍中遺孀,沒有造成任何實際性傷害,就被當場處死,由此大幹軍心大振。
“五百年後,您的女兒撞死現役的士兵,在事情鬧大之後,連罰酒三杯都做不到,連一句公開道歉都沒有。所以大幹軍隊不堪一擊,纔給了十王拔劍而起的機會。
“陛下,您以爲十王走到今天,最大的功臣是誰?是您啊,是您親手把天下人乃至天下軍隊都推到了十王那一邊。”
星君氣的怒髮衝冠:“簡直一派胡言,你們全都是亂臣賊子,本君要把你們都殺了,都殺了。”
棋王終於從陰影中走出。
人羣自發的分開了一條道。
讓棋王走到了星君面前。
棋王看向星君的眼神無比譏誚。
“你想殺誰?你殺的了誰?”
星君咬牙道:“果然是你,本君就知道,果然是你們幾個反賊策劃的這一切。”
棋王坦然承認:“知道是本王策劃的,你又能如何?”
星君面露瘋狂:“本君能和你們玉石俱焚,你們把本君逼的沒有退路,那我們就一起去死。大敵當前,是你們先內鬥的,你們幾個反賊都是大幹的罪人。”
棋王笑出聲來:“原來是我們先內鬥的,本王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
“你們不是自詡好人嗎?不是自詡英雄嗎?天蛇座虎視眈眈,你們卻把朕逼到絕境,你們就是在故意資敵。大幹若有閃失,蒼生蒙難,都是你們的責任。”
棋王偏了偏頭,假裝道:“我好怕哦。”
頓了頓,棋王的臉色冷了下來:“厚顏無恥的東西,到了這個地步還拿天下蒼生來威脅本王。我們自詡好人怎麼了?好人就應該被拿槍頂着?白-癡,上次不是告訴過你,吃你這套威脅的五個人,被你親手葬送在星門了。”
星君內心一痛。
不該死的人全死了。
該死的人一個都沒死。
“棋王,本君退一步,不追究你今天的犯上作亂。本君也保證,絕不再拖你們的後腿,全力給你們創造與天蛇座決戰的空間。我們以和爲貴,先平定外患,不要在這種關鍵時刻引發內亂,以免讓親者痛仇者快,如何?”
星君再一次慫了。
如果只是面對少君他們,他有把握。
但棋王出面,他不怕不行。
棋王下棋,向來是不擇手段的。
這次,也一樣。
“半年前,你如果能這樣做,那該多好?”棋王幽幽道:“現在,晚了。攘外必先安內,你挑的嘛,星君,那就如你所願嘍。”
星君的心沉入了無底深淵。
同時毀滅欲-望也開始佔領大腦。
“棋王,你真的以爲本君不敢拖着火幹星一起去送死嗎?”星君面色猙獰:“逼急了本君,本君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你什麼事情都做不出來。”
棋王擡手,打了一記響指。
片刻後。
星君一脈的三位老人,出現在星宮主殿。
爲首的老人已經鬚髮皆白,看向星君的眼神無比失望。
“陛下,把文明之火交給少君,退位吧。”
星君下意識後退一步,臉上已經沒有了絲毫血色。
“宗正,連你也要造反?”
宗正,星君一脈的族長。
星君一脈姓君。
宗正,就是君家家譜的執掌者。
自光武星君後,外人是很難造星君一脈反的,畢竟文明之火的壓制太大了。
但是星君一脈內部依舊是有制衡的。
當某任星君做的太過分,星君一脈內部一致通過決議後,可以從族譜上將星君除名,廢掉星君。
這也是爲了防止出現一個白-癡星君,連累整個星君一脈。
不過自光武星君之後,還沒有星君被廢過。
而且星君和星君一脈的族老們利益始終是一致的,族老們也常年在星宮內部閉關,不會接觸外界,所以不可能與外部勢力勾連。
所以就連星君都忘記了這件事情。
直到今天。
星君回憶起了這件事情。
面無血色。
宗正嘆息道:“陛下,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文明之火分焰送與外星,這是我們星君一脈的共同財產。你這樣做,違背了祖宗決定,損害了我們的共同利益。少君歸還了那一縷分焰,立下了大功。十王也已經承諾,不殺你性命。所以,退位吧,否則我們也只能把你從族譜上除名,那樣我們大家都不體面。”
星君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眼冒金星。
很想暈死過去。
但棋王此時給他激發了一張醫療星卡。
星君:“……留本君性命?”
“放心,十王一諾千金。”棋王淡淡道。
星君閉上了眼睛。
眼淚從眼角滑落。
“你們贏了。”
能活着,總比死了強。
棋王的眼神愈發譏諷。
星君一脈不允許星君死,否則太丟人,而且那樣意味着整個星君一脈向十王低頭,他們不接受。
他們只接受少君平穩繼位,還要歸還那一縷文明之火的分焰,這樣他們裡子面子上才說的過去。
恰好,棋王也沒想讓星君死。
看着星君劫後餘生的那張臉,棋王嘴角浮現出一抹陰冷的弧度。
殺你不過是就那一下。
太便宜你了。
短痛不如長痛。
能讓星君遺臭萬年,何必要給你一個痛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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