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漫下,雪森之間,宛如已經化作了阿鼻地獄,六名豪傑一同發起嗔怒,將這數十玄狼鐵騎砍殺殆盡。永遠的埋葬在了寒雪之中,成爲了這片土地的贖罪者。先前星露城慘被屠戮,這些玄狼鐵騎當爲罪魁禍首。如今羣豪便以這許多狼兵的頭顱,享祭星露城滿城百姓的枯骨冤魂。
“呔!你這廝撞到老爺頭上,正當合死!”
傅春雷抽出那把寒刀,一聲斷喝,駭得那三皇子滾倒在地,涕淚俱下,不住的向羣豪叩首求生。原來,當今天狼國的大狼主有三個孩兒,因其皇室之中留存着尊貴的狼神血統,這三個孩兒都以狼爲姓,乃是國之貴姓,並不是一般人所能冠名。這三個皇子之中,大皇子名爲狼天魁,二皇子名爲狼天嘯,三皇子名爲狼天厲。
這三位皇子都是狼主後裔,而在那天狼國之中,有一護國密教,其中保存着完好的血狼真法,這密教之人行事詭秘,但在其中修行法力甚高之輩多不勝數。那天狼國的大皇子,便被狼主自小便送入了密教之中閉關修行,尚還未歸。
而二皇子自幼兵法精熟,悍勇過人。現在狼主的身邊當做統兵將軍,先前星露城的圍點打援之策略,便是此人出謀所爲。同時,他也是狼主最親信的兒子,若待當今的狼主老邁之後,那麼二皇子狼天嘯定然便會依靠着無與倫比的軍功,繼任狼主之位。
與狼主的其他兩個皇子不同,那三皇子卻生性懦弱,文韜武略,一概不通。待到成人之年,既不去密宗之內修習真法,更不研讀兵書,演弄武藝。只好貪那酒肉美女之慾,整日裡放蕩形骸,愚頑懶散。但他好歹高居三皇子之位,所以亦是有不少人逢迎巴結。
狼主見這三皇子整日遊蕩,無所事事,便令他隨軍出征星露城,順便跟二皇子一同學些兵法見識,三皇子不敢違逆父親的命令,只好隨着大軍,千里迢迢,不避風雪,遠征到了前線。
先前在星露城中,那些聽命於三皇子麾下的玄狼騎兵四下裡劫掠衝殺,倒也搶到了不少漢人的金銀細軟,美女錢糧。如今大軍屯兵在雪狼山下,三皇子卻是個貪婪的人,忍不住又心癢難耐,親自率領着幾十名親衛甲士,於入夜時分偷出大營,想去尋個漢人的村莊劫掠一番。卻沒想到,被羣豪正好截住,拿在這裡。
那三皇子只好屠殺那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見了羣豪手中刀劍生光,猶勝白雪。當下只駭得屎尿橫流,毫無半分尊嚴的跪倒在地,不住的懇求羣豪饒他性命。傅春雷看他那唯唯諾諾的嘴臉便心中窩火,擡起一腳,直踹在了三皇子胸前,將他踢得橫飛了出去,直砸在了一顆凍樹之上,震得那樹上的雪簌簌落下,灑得他一身一臉,好不狼狽。
“你那廝聽着!老爺便喚作殺人不眨眼的塞北刀魔傅春雷!今天便要替百姓們除害!”傅春雷大踏步走上去,拎小雞也似的將那撞得七葷八素的三皇子提將起來,便將手中刀往三皇子脖頸間掖去。
“傅兄且慢,這廝雖是屠害了我們不少百姓,但是卻還有用,權且寄下他那顆項上人頭。”沐寒天拉住傅春雷,這人雖是悍勇非常,但是做事情卻極易衝動,一見到這三皇子,立馬便將沐寒天先前的話語拋在了腦後。只見沐寒天將手中破軍劍指着三皇子,冷冷的說道:“要想讓我們饒你不死,可以,只不過,你要帶我們深入狼兵的大營。”
“不!我不會答應你們的!你們放了我吧……”那三皇子涕淚橫流,苦着臉,只縮作了一團,不敢正臉相視。
沐寒天長嘆一聲,道:“看來你是不想活命了,也罷,我弟兄們本就是爲了殺光你們這羣狼崽子而來,也不在乎多殺你一個了。老雷,動手吧,割下他的人頭,把他的屍體綁在雪谷中喂狼。”
傅春雷大步上前,抽出長刀,臉上滿是陰狠的笑容,他舔了舔嘴脣,獰笑道:“放心,我不會讓你那麼快便死的,我會用刀挖開你的肚子,掏出五臟六腑來血祭星露城的亡魂。”
“不要……你不要殺我啊!我什麼都答應你,只留我一條性命!”眼見那把森冷的寒刀逼近了他的心臟之處,三皇子只駭得亡魂直冒,拼命的嚎叫着,隨後,他只感覺被一隻大手抓了起來,狠狠的將他猝倒在了地上。
傅春雷將他丟在了地上,含恨朝着他吐了口口水:“呸!你這廝唯有賤骨頭一堆,殺你都點污了大爺的刀。”
丁秉風走上前去,指着滿地的狼兵屍首,對三皇子道:“看見這些屍體了嗎?這些屍體很多都是被一箭射穿了腦袋,我們會在後面扮作玄狼騎,隨你入大營中去,你如有半點異心,那麼,你也會像他們一樣。”
三皇子伏在地上,只是諾諾連聲,不敢違逆這些豪客的行動。
“方今正是大好時機,咱們速速換上狼兵的衣甲,騎上狼兵的坐騎,帶了這三皇子入陣去。各位兄弟俱以銅盔遮面,衣甲蔽身。行事切莫小心謹慎,莫要讓狼兵識破了我們的行跡。”沐寒天安排道。
……
衆人各自換了衣甲裝束,收拾妥當,便趕往狼兵陣中,沿路上那坐下的冰狼卻有些不甚馴服,卻都被沐寒天釋放出玄天境的氣勢,強行的震懾住了這羣冰狼,這才能夠安穩的載着衆人於路奔馳。那三皇子也知曉了衆多豪客手段非常,途中對沐寒天的所問不敢有分毫隱瞞,包括狼兵的營寨佈局,巡邏班次,以及天狼國的一些秘聞,一一和盤托出。
只不過三皇子實在是朽木而不可雕琢,所關心之事無非是那些風花雪月,對於國家之事卻所知甚少。但是羣豪也於他口中得知了一些中州上聞所未聞的事情,例如那北域之中,詭秘的天狼密教,這密教有名喚作血狼宗,其宗中之人信奉狼神,潛伏在暗中做出了許多詭異莫測之事。
原來那血狼密宗的勢力,乃是依存於天狼國皇室的,並且皇室中人,亦能掌控它的一些勢力爲自己所用。據三皇子所知,血狼密宗的宗主其修爲高深莫測,已經存活於世間幾百年了。在這數百年間,他一直極力的推動狼主向四方征伐,吞併了許多國家的土地,而那些國家的文明與民衆,則被強迫的與天狼國同化,成爲了天狼國狼神的附庸。兵戈到處,不知有多少生命慘死在了鐵蹄之下。
而三皇子的大哥,也就是大皇子狼天魁,其人天生異稟,在他出生之時,天狼國境內的所有冰狼全部對月長嘯,那一夜,在那血狼宗狼神殿裡,供奉的狼神圖騰上,有鮮血從圖騰之中流淌而出,浸滿了整座大殿。在他長大之後,便是被密宗宗主帶到了密教閉關,聽說在那密宗之中,有一門古老傳下的邪術法門,名喚作《血狼密典》,而大皇子狼天魁,便是血狼密宗數百年來,最適合修習那門真法的人。
只不過,修習這門詭異的真法所花的代價是極其龐大的,必須從六歲起便勤加修煉,不能飲食煙火之物,渴時便飲百狼之血,餓時,則必須像狼一樣的啃食野獸,而目前算來,大狼主已勤練不綴的修習了將滿三十年。
而根據密教那邊傳來的消息所知,大狼主的《血狼秘典》已有小成,在他最後的修行階段,則必須進入一個叫做‘血狼淵’的危險異空間,如果能夠順利的在那裡生還,那麼大狼主方纔能夠學成歸國。而這‘血狼淵’乃是九死一生的險絕之地,憑三皇子的揣測,大皇子在那裡生還的機會,恐怕也沒有十之一二。
……
衆人不多時,便來到了狼兵陣中,只因北域寒冷,四境冰凝。所以狼族的營寨在大帳覆蓋的基礎上,都是潑水成冰,集築而成。在呼嘯的寒風之間,這些凍得堅實厚重的營帳足可抵禦嚴寒與風雪的侵襲。其中無數狼兵圍繞在篝火之間,炙烤糧草肉食以度天寒。而大營之外,卻崗哨分明,高塔暗壁,執戈甲士層疊皆是,嚴守以待,如臨戰陣。
陸揚乘在冰狼之上,舉盔遠遠看去,但見這狼主的營寨當真是有井有序,彷彿他自己在面對着一支戰無不勝的鋼鐵之師,整個大營裡似乎有一股看不見的肅殺之氣瀰漫在天際雲層當中,令人只覺得心神搖盪,頓生畏懼。寨立營連,如若虎踞蛇盤,到處都埋伏着奇險的陷坑與弩機,狼騎奔騰,獸心難掩。這胡兵臨於北境,連南歸的鴻雁也不免於路悲泣這關河之殤,家國之痛。
一行人來到了大營的入口之處,此時衆人皆作玄狼騎的打扮,以盔甲遮面,所以那些巡邏的哨騎並未發現出有何種異常。可是在那一旁的獸圈之中,卻竄出了幾匹毛色鮮亮的冰狼,這幾匹冰狼圍繞着衆人,將鼻子貼在了地面上,好似仔細的在嗅着什麼。
“見過三皇子。”一羣甲兵見了三皇子躬身行禮。可是那被放出的幾匹冰狼卻嗅出了些許的不正常,呲着獠牙,高聲長嗥不止。狼的鼻子是最靈光的,先前在衆人得脫狼羣之時,便有着兩匹冰狼,循着衆人身上的氣味在茫茫雪原之中尋找到了衆人的容身之處。天狼國的大營之中,俱都飼養着冰狼,便爲了防止有敵人混入營中。
“尊貴的三皇子,您的部下……似乎有些不對勁啊。”衆兵士也不敢太過冒犯這位,但以防萬一,還是小心的詢問道。
三皇子心中一顫,卻看見沐寒天約住了冰狼,亮閃閃的眸子透過鋼盔,正一言不發的看着他。一想這些人誅殺玄狼騎的手段,三皇子就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忙故作姿態的說道:“哦,哈哈!我剛剛帶着他們去劫掠了一個漢人的村落,殺了不少人。所以這些人身上有漢人的味道也難免啊!難道,本皇子的事情你們也敢管嗎?”
“屬下不敢,三皇子請便。”那衆人都低了頭,各自將冰狼牽回了獸圈。讓開了道路讓衆人進去。要知道這位皇子雖是****,那也是皇室血統,他們這些輪班守夜的下等兵士哪裡得罪的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