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爭鋒相對之前,怕是誰也說不清楚。
只是大晉已經開始人心惶惶起來,周天子的暴名畢竟已是傳開了,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會幹出怎樣瘋狂的事情來。
他們不明白的是,晉王殿下爲何要留着大周皇子。
……
轉瞬間便到了次月十五的日子,衆人原本以爲周天子大駕光臨,大晉好歹是要準備一番的,只是到了十五這日,整個大晉依舊是一片安靜,似乎並沒有此事受什麼影響。
自然晉王也沒阻止周天子入大晉,浩浩蕩蕩的大周儀仗隊,綿延而來,大周到瞭如今的地步,周天子依舊是未改他一慣奢靡的作風。
他是宗主國的天子,自然是由大晉王宮正門而入的,皇甫情深在太和殿設宴款待,周天子到了大晉王宮便已經是傍晚了,再過半個時辰不到,天色便要暗下去,滿月便是要出。
夜狂瀾並沒有出席這場晚宴,倒是皇甫情深來了,他端坐在高座之上,身邊是皇甫錦等人伺候着。
衆人也不知怎麼的,只覺得王妃就這麼隨便的坐在這兒,都有一股堪比殿下的威壓,彷彿此人便真的是殿下一般。
周天子的轎輦到了太和殿大門處時,才走了下來,他身着一身黑金龍袍,高高束起的帝王冠冕一致垂到了眼睛下方,那張俊美無視的容顏,此刻像是凝着一層寒霜,只是那雙閉着的雙目格外引人注意。
鹿秀便跟在他身邊,垂着眸,秉着呼吸,隨着周天子慢慢踏進太和殿。
大晉的官員們則是紛紛站在兩旁,按理來說宗主國的天子駕到,他們都應該行跪拜大禮纔是,現在只是在一旁站着,垂着眼睛沒亂看而已。
畢竟如今大晉雖從名義上來說是大周的諸侯國,可實際上已經是一個獨立存在的國家了,他們是大晉的官員,自然是不需要向大周的帝王跪拜的。
周天子沉着臉走到太和殿中間時,才停了下來。
而此刻,皇甫情深也站起身來,他眯了眯眼睛便沉聲說道,“周天子遠道而來,一路勞頓,請坐。”
周天子瞬間便辨別出他的聲音來,眼睛被皇甫情深剜了之後,他對聲音便越發的敏感了,儘管已經三年沒見過夜狂瀾,卻還是在第一時間辨別出她來。
只是聽着這聲音,他的腦子裡便浮現出一張陰陽臉來,而又順帶着想起了夜高楚。
好半天之後,他才說道,“孤千里而來,大晉便只讓一介女流前來迎接?不曾想晉王原是躲在女人身後的縮頭烏龜呵。”
他專挑着這個時間來,便是算準了皇甫情深不可能在十五之夜出現在大庭廣衆之下的,自然便是毫不客氣的諷刺。
入大晉王宮之前,他還刻意的耽擱了一會兒,算算時間現在大概天色已經完全暗沉下來了纔是。
皇甫情深聽此,脣角只是微微一勾,隨後便只見從他身後的簾子裡走出一人來,那人慢條斯理的在皇甫情深身邊坐下,而後纔開口說道,“怕是周天子眼神不太好,本王從方纔開始便一直在,倒是天子沒瞧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