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 打入內部
秦鵬修心中酸澀,卻也知道現在討論這個問題不算明智,只好也由着袁媛去了,抱了牀被子去了客廳,將臥室留給袁媛。他躺在沙發上輾轉反側了半宿,才迷迷糊糊睡着沒多久,天已經大亮了,今天是袁媛去公司的第一天,秦鵬修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心將她一人扔進狼窩,只得頂着兩隻大大的熊貓眼爬起來收拾自己。
做爲一個單身漢,秦鵬修最懶得做的事之一便是做飯,早飯通常一包牛奶一個蛋糕搞定,所以當他聞到廚房裡傳來的陣陣飯香時有好長時間回不過神來,袁媛在下廚????以前在一起好多年,從來沒有吃過袁媛親手做的飯,一是兩人都忙,見面時間真的不算多,二來原來的袁媛在他的印象中一直都是女強人,她家的廚房空得連老鼠都能餓死在裡面,哪裡像會做飯的樣子?
秦鵬修移步到廚房門口,就看到袁媛手忙腳亂地揭開粥鍋蓋,又翻着已經開始冒煙煎鍋裡的雞蛋,連手背上被濺起的油弄得紅腫都來不及去管,忙上前關火,幫忙把已經有些糊的雞蛋盛出來。又去洗手間裡拿來牙膏仔細地給她手背抹上,這才忍不住責備道:“不會做飯逞什麼強,看你這手我多心疼,下次叫我,我來給你做。”
袁媛不動聲色地從秦鵬修手中抽回手,看着他的眼神中滿滿都是懷疑:“你會做飯?”
“額……太複雜的做不好,煎個荷包蛋還是會的。”
“呵呵,你就懶吧,早上我起來看你睡得沉,也沒好意思叫你起來下去吃早飯,便出去在這附近買了些雞蛋和米。你的廚房操作檯上都落了一釐米的灰了,上次進廚房該不是剛搬進來的時候吧?”
“這還真不是。”秦鵬修嚴肅地看着袁媛認真地說:“是不管搬進來前還是搬進來後都沒進過,廚房裡的東西都不是我準備的。這套房子只是個小公寓,裡面一應傢俱擺件廚房用品都是公司提供的,我只拎了兜衣服就住進來了。你要看哪不合你要求,咱們下午有空去逛逛,買些你喜歡的回來怎麼樣?”
袁媛搖頭拒絕:“你也瞭解我,對這些虛的從來都不在意的。能用就行,別費事了。粥好了。咱們吃飯吧,一會還得去公司呢,我第一次去,總不好遲到。”
餐桌上,秦鵬修咬着發糊的荷包蛋吃得香甜,連帶着喝了三大碗粥,直叫着多少年沒吃過家中做的早餐了,袁媛嚐了口沒什麼味道的白米粥,又咬了下不但有點糊還鹹得發苦的雞蛋。終是臉皮不夠厚,在秦鵬修的誇讚中臉越來越紅,受不了扔下碗筷回屋梳頭髮去了。
因爲昨天臨時起意跟他們去唱歌,之後又發生了陳達的事,袁媛沒好意思提出回酒店,怕洪小菲一夥人多想。現在只能勉強穿着昨天被壓得有些發皺的衣服,看看時間還早,袁媛便想着先去買身女士西服,畢竟既然被要求去上班,就要有點上班的樣子,不管是販毒還是普通坐辦公室。
等袁媛收拾好出來,餐桌上自己那份早餐已經被秦鵬修拿過去吃光光了。他還意猶未盡地吧唧吧唧嘴,這才進廚房洗碗去了,等他出來的時候,袁媛靠在廚房門邊上。
“我說這幾年不見你的口味也變得太快點了吧?什麼時候喜歡吃些沒味或者鹹得要死的飯了?純粹逗我開心呢吧?”
秦鵬修一邊快速地洗碗,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做的飯,我真沒敢想這輩子還有機會吃到,別說糊了鹹了,就是撒上砒霜我也吃。”
雖然知道只是一句甜言蜜語,但袁媛心裡還是覺得很舒服。他對自己有感情,自己也喜歡他,但心裡那道坎要怎麼才能渡過去呢?袁媛一時心中紛亂,只好拋下不想,只集中應付洪一菲。
穿戴一新的袁媛在九點半多一點到達了洪通公司樓下,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這是毒販的地下接頭窩點,看着寬敞的開放式辦公區,來來往往忙碌的普通白領,袁媛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毒品交易上去。
九樓經理辦公室。洪一菲坐在老闆椅上,面衝落地窗,雙眼望着遠方一眨不眨,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不一會,秘書小玲敲門進來:“洪經理,您上午十點的預約人袁媛女士來了,現在讓她進來嗎?”
洪小菲轉過椅子,正襟危坐:“帶她進來吧。”小玲側身:“袁女士裡面請。”並在袁媛進門後從身後輕輕關上了門,坐回自己外面的辦公桌前。跟了洪小菲幾年了,小玲知道一般洪小菲談事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包括送水,於是她安心坐下,等待洪小菲吩咐了再進去。
袁媛的心從背後的門關上開始就沒放下過,誰知道洪小菲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左思右想自己這段時間的動作,沒有什麼值得人懷疑的地方,而自己能進到她的辦公室裡來,是不是證明自己已經通過她的初步調查,暫時可以放心一段時間了?
洪小菲一直沒開口,袁媛只得站在門邊上不動,打定主意看到不對趕緊拉開門跑出去,從昨天秦鵬修的描述中袁媛可是知道洪小菲總是隨身帶着槍的,這麼多年洪通的人死在她手裡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可是個實打實的女煞星。
“別拘束,坐。”洪小菲展顏一笑,指指她辦公桌對面的椅子示意袁媛坐下聊。“其實今天叫你來也沒有別的意思,我們公司申請下來法國一間高檔紅酒公司的代理權,正好袁小姐你有這方面的經驗,不知你有沒有興趣來公司幫我,當然,只要袁小姐來,待遇方面好說。”
袁媛適時地表現出驚訝和受寵若驚的表情:“這、這、我何德何能,能得洪小姐看中,勝任這麼重要的工作,我、我、我以前只當過服務員、洗頭妹之類的。”說到後面,袁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我相信袁小姐你的天賦,假以時日,一定會爲我們公司再上一層樓出一份力的,袁小姐請不要拒絕。當然,你也不用現在就決定,我給你兩天時間,兩天後,不管你接不接受這份工作,都需要給我個回覆。”
袁媛滿口答應下來,離開了洪小菲的辦公室。秦鵬修一直在門外焦急等待,看到袁媛出來,忙不迭地迎上前去:“你沒事吧?”
還沒等袁媛回答,拿着份文件出來的洪小菲好笑地輕哼一聲:“你把我當什麼洪水猛獸?難道我還會吃人不成?看好了,你的寶貝女朋友可連根頭髮都沒少。”
秦鵬修嬉皮笑臉地打了幾聲哈哈,拉着袁媛火速離開了洪通。終於回到家,得知洪小菲居然想聘用袁媛做高檔紅酒的銷售主管,秦鵬修想了半天只想到一種可能:從三年前洪小菲接手公司起,通過公司發往全國各地的毒品數量大幅度提高,而相應的,發貨方式更加隱蔽了,秦鵬修手上掌握的資料與每年洪通的進貨量存在相當大的出入。這說明洪小菲的運毒暗線有很多都沒能被發現,現在多出的這項紅酒代理,是不是也是洪小菲運毒的一個幌子。
不論是單純的銷售還是販毒,爲了接近洪小菲或者爲了工作,現在袁媛都沒有拒絕的理由。於是二十四小時後,袁媛再次來到了洪小菲的辦公室,接受這份工作。洪小菲很高興地從辦公桌後走到袁媛面前,握了握手:“歡迎加入洪通。”
下午1點半,工作正式開始,袁媛作爲銷售主管分到了一間向陽的大辦公室,雖然沒有洪小菲的一半大,但是視野非常好,兩扇大大的落地窗使整間屋子顯得非常明亮,房間內各色辦公用品齊全,洪小菲甚至還貼心地爲袁媛配備了專職秘書,這個二十出頭的小帥哥名叫劉東躍,本科剛剛畢業沒多久,進洪通已經一年多了,對公司的各項事務很是熟悉,正好免去了袁媛兩眼一摸黑的二缺樣子被手底下不多的三個員工看到。
事實上洪通公司雖然是洪小菲及其販毒團伙的窩點之一,但並不是每一個在公司上班的人都是毒販,公司表面上的生意再正當不過,專門做各種各樣的貿易,進出口產品,爲販毒提供着最大的便利。
劉東躍是洪小菲專門派來幫助她還是監視她的袁媛無從得知,秦鵬修認爲這小子八成是個毒販,因爲有好幾次在接貨現場秦鵬修都見過他,接貨發貨這麼重要的事,如果不是能完成信任的人,洪小菲也沒膽子派出去吧。畢竟現在一克冰毒都好幾百,那麼幾百斤的價格足以誘惑心智不堅定的人鋌而走險。一旦貨丟了,便是以洪小菲大姐大的身份也不可能完全服衆,除了拿錢平事,她也別無他法。
這一些離袁媛還有些遠,所以,現階段,袁媛就穿起了合體的職業裝,每天朝九晚五地當起了職業白領,並且適應良好,打打電話,與手下人制定推廣計劃,與廣告公司聯繫製作適合高檔紅酒市場開發的廣告,總之忙碌起來像只勤勞的小蜜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