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
彷彿被餓了太久太久的野獸,青年滿眼閃爍着嗜血的光芒。他的理智漸漸被一點一滴地掩蓋在報仇的狂熱中。
是的,報仇。他是申家村的人,因爲某些原因,當全村人被抓走時,他幸運地追過了。
做爲一名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的青年,他也曾經相信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但這種單薄的幸福太容易被破壞掉了。
這二十一世紀的法制社會,如果有人告訴你,一個村子三百多人都被人非法拘禁,沒有自由,沒有人權,什麼都沒有,還被強迫勞動外加嚴刑拷打,你會相信嗎?
在這一切沒有發生在他身邊時,青年原也是不相信的,他以爲,這一切只能發生在古裝電視劇中。
但是從三年前開始,他相信了。
一夜之間,申家村的人,全部被從自己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強行帶走,而帶走他們的人,卻是身着警服的警察,青年曾經以爲是行兇之人故意假扮,卻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服自己:深山老林裡,全村人被一網打盡,只有他因爲常年在外,沒有人知道他回來,被母親塞進火牆夾縫裡才躲過一劫。但是透過牆縫,他親眼看到警察與流氓爲伍,對花甲老人動手打罵,對美貌女子肆意輕薄,還當場開槍打死了兩名試圖反抗的青壯年。
逃出生天之後,他沒敢走遠,一開始他不明白,他們並沒有做錯什麼事,爲什麼這樣的災難要降臨到他們頭上。可是後來經過多方打聽,他漸漸明白了。
一切一切的禍根,源於一直口耳相傳於村落間傳說。傳說,雲水山中有寶藏,價值連城,而申家村的村民,就是最初看守寶藏的那批軍隊的後人,在村子裡。原本留有一副地圖,這副地圖,被他們村裡一位想錢想瘋了的堂了不知多少層的堂哥拿出去賣了,還賣了不少錢,從此這位堂哥帶着錢去外面過好日子了,卻爲村子裡的其他人留下了無窮無盡的麻煩。
真有人把這副地圖當真了。三年前開始,有人假借開發景區的名義,公然帶着建築隊打着修路的藉口開鑿山洞,尋找寶藏。
寶藏最終有沒有被找到,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當初雲水山內所謂的山體塌方絕不是自然形成的。因爲當時還在村子裡的叔伯嬸嬸都說,塌方的那天深夜,他們都聽到了山中傳出的悶響,都感覺到了大地的震動。如果他猜的不錯的話,所謂塌方,根本就是有人喪心病狂地用炸藥生生炸塌的。
那時的他,心底是慶幸的吧?當時村長爺爺帶領全村的人卻阻止施工他心裡其實是有些不以爲然的,他到底年紀輕,外面的花花世界對他的改造很成功,他打心底裡不相信他們居住的這個窮鄉僻壤裡會有寶藏,所以當村長爺爺一頭撞死,殷紅的血靜靜流下來時。他唯一的感覺就是,怎麼一條命會這麼不值錢,會這麼輕易捨棄呢?但是村子裡上了年紀的人,在村長死後,明顯能感覺出他們的緊張和不安。而引起這一切的源頭,就是這些外來的建築隊。
現在他們都死了,工程停工,是不是他們就能恢復到以前平靜的生活中了呢?答案他很快就知曉了。
當除了他的所有人都被帶走,只留下地上兩具漸漸冰冷的屍體時,他不知道心裡什麼感覺。申家村真的很小很小,全村全都沾親帶故,誰不認識誰?剛剛被人殺死的這兩位,都可以算是他的堂兄弟,從小在一起長大,只是長大後,因爲他的外出,纔不如以前熟悉了。
一副不知真假的地圖,真的抵得上全村的人命嗎?
再之後,平地而起的安居樓裡,住着的是全村所有的老弱婦孺,他們沒有自由,連走出家門也不能夠,不是沒有人反抗,反抗的結果只有一個:死。而且不光反抗的人要死,連帶着這一家人都要死。
沒有人知道,村子裡的青壯年都去了哪裡,看管他們的人說,只要他們表現好好的,他們的親人才能活着,並且活得好,如若不然,全家連坐。
未知的纔是最恐怖的,況且安居樓的日子,並不是全然過不下去,這些看守的人很有分寸,恰恰讓你在崩潰的邊緣,卻又絕不越雷池一步。
這兩年,青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他已經兩年多沒有見過母親的面了,安居樓裡,只有忠阿伯可以藉着買菜的機會外出一會,忠阿伯是村長爺爺的親弟弟,對申家村的事知道得很多。兩人接觸的次數多了,忠阿伯終於相信他還是好的,願意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向他說明白。
忠阿伯說,申家村山裡的寶藏是真的,但是入口在哪,只有那副地圖上纔有確切方位,也正是由於這副地圖外泄,才引狼入室,導致整個村子變成今天這樣。
青年沒忍心告訴忠阿伯的是,不光他們這些真正的申家村人幾乎淪爲階下之囚,他們的家園也被人侵佔了。
他在最近這段時間,曾經喬裝成遊客回過申家村,現在的申家村中,仍有幾十人居住,這些人,他一個都不認識,當然,對方也不認識他。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帶着點痞氣的20至40歲成年男子,因爲怕被懷疑,他沒敢停留太長時間,只隱約聽到他們提起什麼工作,看守之類的話,據他猜測,這夥人,與關押他們村人的人是一夥,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雲水山中的寶藏,但是寶藏的挖掘工作進展得不算順利。
其實從始至終,青年對這夥人的所作所爲痛恨之極,但卻從來沒有想過通過暴力手段來報復他們,因爲他總認爲,他是比他們更高尚都偉大的人,他是好人,不是犯罪分子,不想讓自己的雙手沾滿血腥。
但是現在,他內心的底線鬆動後一潰千里
。他會盡他所能,讓這些人爲自己的親人償命!
此地不宜久留!青年再捨不得忠阿伯,此時也不得不放下,他撿起顧瘸子掉在地上的槍,搜光子彈,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他媽的,老子都快餓死了,那死瘸子再不來接班老子不伺候了!什麼東西,我呸!”王老三一邊不斷咒罵着一邊伸長了脖子往外看,此時天已經有些暗了,比預定的交接班時間晚了兩個多小時,王老三餓得前胸貼後背,卻仍遲遲不見顧瘸子的身影,打電話也沒有人接。
“罵什麼呢?脾氣見長啊,小三兒。”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
“哪個孫子敢叫老子小三兒?滾出來給爺道……”王小三正滿肚子氣呢,逮着話頭就想先罵頓人出出氣,卻在看到進來的人後像突然被按下靜音鍵般張大了嘴,後來想罵的話自然全被他咽回了肚子裡,一句也說不出來。
“周、周哥,您老人家怎麼來了?”王老三還自顧自傻着,還是他旁邊的阿亮連忙站起來點頭哈腰地招呼着來人。
“怎麼?我的地盤,我自己都不能來看看了?”周哥望着滿地的花生瓜子皮和桌上還沒來得及收拾的酒瓶子,臉上看不出喜怒,語氣平靜地說道:“你們都長本事了,忘了雪姨訂的規矩?”
聽到雪姨的名字,王老三本來就白的臉更加白了,雪姨的大名,他從出道來聽過的次數不多,但是每一次,伴隨着她名字的都是傳奇。他這樣的小混混,是無緣得見雪姨真面目的,但他們卻知道,雪姨以其神出鬼沒和殘忍狠毒著名v市,在v市,她是能止小兒夜哭的角色。據說,見過她的人大多死了,時至今日,知道雪姨到底是男是女的人都不超過一巴掌。
周哥是管他們的頭,但是他們真正效忠的人,卻是雪姨。周哥的手段光他們領教過的,就不少了,上次,他們這的負責看守工作的一個小混混,不知輕重,看上了樓裡一個十八九歲的大姑娘,不管不顧地拉進房裡##了,那姑娘也是烈性,當天晚上從六層樓上跳了下來,當場死亡。
其實誰也沒把姑娘的死當回事兒,死就死唄,反正他們被關在這也就比死多喘口氣,但周哥得知後,親自過來,二話沒說,當着一衆手下的面,把那人給閹了,之後又將疼得半死不活的人給扔進了樓裡,隨那些人處置。
結果當然可想而知,那小混混再次被扔出來時,身上到處鮮血淋漓,竟沒有一處好肉,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周哥那時冷冷地看着他們,一字一頓:“來這第一天,我就轉達過雪姨的指示,這些人,命再不值錢,也沒讓你們隨意處置的道理,一朝做了奴才,就要學會聽話!不聽雪姨話的,只有死路一條!這個,就當給你們立個榜樣吧。”
工作期間不能飲酒,王老三垂頭喪氣地乖乖領罰,被周哥帶走分派新的任務。
而遠在b市,已經兩天沒有聯繫上鄧喜的文沫終於坐不住了,她怕鄧喜出事,準備連夜秘密回到v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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