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世間修行者,其心皆嚮往長生之路
然則,長生之後,紅塵轉瞬,轉瞬之間,滄海質變
其又當如何?
……
蒼穹之下,閃電劃破長空,狂風呼嘯,烏雲累累。
盤山公路上,雨點沖刷在地上,濺起點點灰塵。夜色中,兩三輛全副戒備武裝的越野車風馳電掣的向目的地行去。
而在深山中一個有些破舊的小木屋中,此時正泛着微弱的燈光和淡淡的煙氣。
燈光下七八條黑臉漢子正在一邊悠閒地享受着面前的麥芽酒和蜜 汁 豬排,一邊談笑着清點着面前的幾個大木箱。
而爲首一名刀疤臉的男人正細細品嚐着一顆粗製的雪茄,一口黃牙似乎還能看到晚飯吃剩下的菜葉,此時他的臉上滿是放肆的笑意,似乎是覺得此次的收穫不錯。
刀疤臉看着手下正清點着旁邊的木箱裡的東西,眉毛緊皺,從懷中掏出了一把手槍拍在了桌面,大大咧咧的道
“麻了巴子,你們給老子認真點,這些可都是寶貝!要是弄壞了一點,老子一槍崩了你!”
“放心吧黑哥,咱們也不是第一次幹這買賣了,兄弟幾個行走江湖多年,什麼時候出過岔子?”
一名戴着獨眼眼罩的人猛灌下一口劣質的大麥酒,笑咧咧的道
微弱的燈光下,一包包白色的粉末似乎在散發着一種特殊的魅力。
“擦,這筆生意幹完,咱們兄弟們半年都可以衣食無憂樂,到時候老子一定要去爽爽,MD在這深山老林呆久了都快不知道我那老相好的味道了。”
刀疤臉猛然吐出了嘴中的雪茄,一臉怒氣衝衝的道
“快了黑哥,那賣家我聯繫過了,今晚就來,過了今晚咱們拿了票子就走人!”
一名毒販嘿嘿一笑,信誓旦旦的說着,似乎已經看到了鈔票放在自己手中的樣子。
“不過這鬼天氣,雨下的還不小!”
刀疤臉看着外邊淅淅瀝瀝的雨幕,眉毛有些一皺
不知爲何,他今天的眼皮總是亂跳,而且跳的越來越嚴重
……
“沙沙……”
大雨磅礴間,此時的樹林中已經多了幾十名身着迷彩服,全副武裝的特種兵,此時他們手持着單兵自動步槍,在夜雨的掩護下緩慢的向着小木屋行進。
雨水滴濺在他們的身上,他們確渾然不覺,猶如沉浸在黑夜之中的羣狼,在靜悄悄的靠近他們索要獵捕的獵物。
“頭兒,我們已經到指定位置了,請指示!”
一名突擊隊員打了個手勢,示意所有人停下,隨後伸手取出一個對講機,潛伏在一個山包後面觀察着不遠處木屋的情況,一邊低聲彙報道
“去吧,原計劃部署,這幫毒販盯了這麼久,這次一定要把他們一網打盡。”
不遠處,一名身材挺拔的男子身着一身迷彩制服的俊朗男子,此時他整個人潛伏在高處的一片雜草之中,提了提帽檐,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一雙明亮深邃的雙眸帶着獨特的自信和驕傲,嘴角還帶着一絲招牌性的微笑。
“放心吧陳沐老大,這次獨狼小組全員出動,這幫毒販絕對逃不出咱們的掌心!”
對講耳機中出現了那冷酷平淡的聲音,卻彰顯着濃濃的自信。
“去吧,我有預感,今晚可能不會太太平”
陳沐微微皺眉,看着天上濃厚的烏雲,聲音淡淡的道。
陳沐,22歲,國家特種部隊獨狼小隊隊長,此次“獨狼”行動的直接管理者
自17歲從軍入伍開始,經歷過數次特大行動,至今任國家情報局總局副局長兼獨狼特種部隊大隊隊長。
木屋裡這個叫做黑哥的人,江湖上兇名昭著的毒販頭子,一隻以狡猾兇狠著稱,每一次交易地點都選的十分隱蔽,若不是這次準備充分,又搶先控制住了毒販買家,否則可能又要被他們逃了過去。
不過這一次,陳沐再也不可能讓這幫毒販再跑掉了。
雨聲漸大,偶然間的雷聲轟鳴成爲了隱藏突擊隊行蹤的天然條件。
看了看自己手腕處一枚有些破舊的腕錶,“滴答滴答”秒針的聲音迴盪在有些安靜的倉庫中,似乎與外邊的雨聲融爲一體,一同敲擊在陳沐的心頭。
“動手!”
當指針落到了原定時間的時候,陳沐淡淡的發出了進攻的口號
下一刻,在木屋的的地方,一聲劇烈地爆炸聲轟然傳開,下一刻數十名荷槍實彈的特種兵猛然破門而出,緊接着就是人聲嘈雜的聲音以及黑哥咆哮的聲音,過了數十息後,一切歸於平靜。
“老大,七名毒販已經盡數拿下,對方持有槍械,兩名堅決抵抗者被直接擊斃。”
對講機中傳來了陳沐想要的答案。
“OK,今天辛苦大家,帶着這幫毒販上車,我們收隊。”
陳沐緩緩的站起了身,手中打了一個響指,嘴角也過起了那份招牌微笑。
“走吧,我們去看看這幫老油條這次又搞到了多少白麪,清楚了這批毒品,我們也能安靜兩天了。”
說完,陳沐率先向着小木屋的方向走去。
雨似乎又大了一些。
……
夜晚,一箱箱毒物都被在木屋之中被整理完畢,八名全副武裝,荷槍實彈的戰士立於四周。其餘的幾名特種兵以及在車上守候的警員也都在幾輛特製車的周圍警戒。
而在木屋有些昏暗的一角,陳沐懶洋洋的靠在牆角,雙臂抱在胸前。目光深邃的看着正在進行清點數量的警員,又看了看在木屋裡的環境,濃重的麥芽酒味和雪茄味道刺激着他的鼻腔
陳沐微微皺眉,他很不喜歡這樣的味道。
但是想想這是自己的任務,所以也就強忍了下來。
不知爲何,在他的心中,總感覺今晚會有什麼事情的發生
閒暇之餘,陳沐的目光偶然的掃視着小木屋的內部四周,突然,一個奇怪的東西引起了陳沐的興趣。
在木屋的牆角上竟然靠着一個長杆東西,陳沐定睛一看,似乎是一杆鏽跡斑斑的長槍?
長槍?陳沐的腦海中一下字會想到古代戰場那喋血殺敵的玄鐵長槍。
這裡怎麼會出現一柄長槍?看這個架勢,似乎也不是黑哥他們的東西。
陳沐想了想,或許是這小木屋是哪個盜墓賊平時棲身的地方吧,自己曾經詢問過當地的嚮導,這山裡似乎還有很多的古墓,其中還有幾座很是出名,每年都會有衆多的尋龍摸金,也就是所謂的盜墓賊紛涌而來,或許這就是他們留下來的盜墓品吧!
想到這些陳沐也是稍微心定,開始細細打量着眼前這柄鏽跡斑斑的長槍。
身長六尺,槍桿純黑,在槍頭處鑄造着一隻巨口吞天的盤龍形象,槍尖血槽深深。雖然看上去經歷了很多的歲月,但是藉着木屋折射的微弱燈光下竟然還能泛出懾人的寒芒。
陳沐微微驚愕,心裡篤定這杆槍的來頭一定不小。
管他呢,就讓他放在這裡吧。
陳沐暗暗的想到。
……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看着漆黑的夜,烏雲依舊,但顯得愈發的寧靜。
陳沐看着夜色如墨的天,劍眉緊豎,不知爲何,他心中不安感強烈到了極點。
自己執行過這麼多任務來,比這驚險刺激的任務有很多,自己也都沒有不安過。但是這次任務最危險的部分都已經完成,爲什麼自己內心如此的不安?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失,看着眼前正準備將統計好的毒物搬上越野車的特警們,陳沐不安的感覺達到了極點!多年以來培養出來的危機感覺驟然浮現!
“不好,快離開!”
“嘭!”
就在陳沐脫口而出的一剎那,木屋的頂棚驟然被洞穿,無數破碎的的木材落下,砸的四處稀里嘩啦。巨大的衝擊力輕而易舉的將小木屋的牆壁打穿!
“全員戒備!”
陳沐轉而一聲怒吼,同時掏出了別在自己腰間的手槍,冷冷的看着缺口的地方。
寒風呼嘯間,夜色中出現了一個身披黑色斗篷,一頭長髮,帶着淡淡的寒意看着下面的衆人。
一衆特種兵動作嫺熟的上膛,所有的人都看着,一羣人如臨大敵。
……
讓人驚愕的是,黑袍青年男子就這麼憑空站在倉庫的上空,帶着一臉的戲謔看着下面的衆人。似乎在他的眼裡,這就是幾隻螞蟻一般。
無論是特種警員還是那些被控制住的毒販,都是一臉的錯愕與恐慌
只有陳沐,看着上方的這個笑容,倒是讓他自己有些眼熟。
“你是什麼人?,不要在這裡裝神弄鬼的……”
剛纔指揮作戰的副隊長熟練地將手中的突擊步槍上膛,指着天空中的人冷聲道
“再不束手就擒,我們就開火了!”
陌生男子看着下面黑漆漆的槍口,不屑的笑了笑。
“就這些東西,還想傷到我麼?”
陌生男子聲音帶着戲謔,看着下邊如臨大敵,皆瑟瑟發抖的安保人員。
畢竟能夠隔空站立的人實在是太讓然無法理解了。
“開火!”
陳沐冷靜的沉聲道。
“砰砰砰……”
無數道火舌噴吐,帶着凌冽的子彈向陌生闖入者打去。
“算了,我也不想再等了”
陌生男子輕輕嘆了嘆口氣,左手輕輕地打了一個響指。
“啪”
隨着響指聲起,陳沐只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竟然在自己的身上驟然出現,直接將自己壓得單膝跪倒在地。
“啊!”
忍着巨大的壓力以及骨骼擠壓中那種全身即將崩裂的感覺,陳沐咬牙看着四周,原本站立的特種兵們紛紛都被這股力量壓倒在地,甚至有的人已經被壓趴在地上!
而剎那間射擊的上百枚子彈,在陌生男子的身前擦過。竟然都被打在了四周的牆壁上。
似乎有一層淡淡的無形屏障將所有的傷害反彈了出去!
這……已經不算是人了吧!
一個有些荒謬但又符合現在場景的想法在所有人的心底浮現。
“我感受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感覺,讓我看看……”
陌生男子微微一笑,目光中似乎又流光閃過。
“轟!轟!轟……!”
巨大的爆炸聲傳來,只見不遠處所有的車輛以及整間小木屋,包括特製車的特質輪胎都被猛然壓爆!
一時間沖天的火焰巨浪映襯到陳沐的眼球中!
十幾名警員還有當時的幾名毒販還都在這木屋以及車輛的附近,這一場大火,竟然無情地將周圍的這一切燒灼的的乾乾淨淨!
慘叫聲,求救聲,以及火焰的嘶吼聲和爆炸聲出現在陳沐的眼中。更可悲的,所有的人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竟眼睜睜的看着火焰蔓延過自己的全身。
而現在的暴雨,竟然絲毫澆不滅這些火焰!
所有的人,直至最後,只能看着自己的身體被灼燒的乾乾淨淨!
“啊!你……這個……畜生……!”
無辜的人在自己的眼前被火焰吞噬,就連自己的身上也被火焰包裹!
撕心的疼痛,灼燒的感覺似乎將陳沐的身體和靈魂都要燒灼的乾乾淨淨
陳沐的眼睛中血絲浮現着,意識也在慢慢的模糊……
彌留間,陳沐模糊的眼睛中看到一雙不屬於現代的鎧甲戰靴正站在他的面前。而那四周的火焰出乎意料的竟沒有燃燒在他的鞋上。
“你……到底是……誰……”
陳沐的喉嚨裡擠出了這幾個字。
“放心,我只爲你來,很快一切都會迴歸原樣的。”
陳沐已經沒有力氣擡起頭來,看不見男子的臉色,只能聽道那特別的富有磁性的聲音。
此時這個聲音傳到陳沐耳中,卻讓他升不起任何的怒氣,彷彿充滿了魔力。
聲音中,是悲傷,是孤獨,是一種淡淡的後悔,而更多地,還是一種傷感
和思念
“回去吧,再去陪她走完這一生。無論是天堂仙境,還是地獄……閻王前……你一定……要找回她…………不要讓她……再孤身一人了……”
隱隱的,火焰灼燒了陳沐的身體,灼燒了他的一切
只有耳邊那隱隱茫茫的聲音在記憶中響起,猶如魔咒,深深地刻在了他的靈魂中。
隨着一陣穿心的疼痛,似乎是被什麼利器貫穿了身體一般,最終
意識驟然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