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二叔他們在哪裡?”
陳沐眼神一寒,連忙低聲說道
“就在……寧峰林中……好多人……,家主快去……”
陳汜呼吸急促,突然又是咳出了一口鮮血,身軀也開始搖搖晃晃起來。
“來人!”
陳沐的臉色一沉,下一刻,他扶着陳汜有些顫顫巍巍虛弱的身體,厲聲喝道
“家主,有何吩咐?”
門外,一名陳家家丁從旁邊閃過,沉聲道
“扶他下去休息,召集所有的護院,跟我去寧峰林救人!”
陳沐臉色陰沉,快步將陳汜放到家丁懷中,又取過立在旁邊武器架上的逐炎槍和秋水劍,急匆匆的出去。
似乎想到了什麼,陳沐停在門口,又回身對有些發懵的家丁說道
“去叫阿蕙,此次吳曹兩家一定是有備而來,她跟我去或許我還有把握,無論付出多少代價,我都要把二叔救下來”
陳沐的眼神森森,帶着難以言表的怒意。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讓自己失去任何一個親人了。
……
此處,在曄城外的寧峰林中,無數道身影在林間捉對廝殺着,喊殺聲已經響徹一片。
近百名身着緊身黑色戰衣,身披輕甲的死士渾身帶血,咆哮着揮動手中的武器,狠狠的劈向阻攔在自己面前的敵人。
所有的黑衣死士圍成了一個圓型戰陣,在一羣同樣身着制式便服的敵人的進攻中緩緩向外邊殺去,鮮血流淌在他們的中間,逐漸凝聚成了一片血色的湖泊。
黑衣死士每一個渾身帶血,雙眼血紅,像不要命般的催動體內真氣,將身邊每一個敢於靠近他們的敵人撕成碎片
“保護二老爺和林少爺,陳家於我們再造之恩,現在就是我們爲其盡忠的時候了!”
戰陣的中間是兩名老者,他們渾身也是血跡斑斑,一黑一白兩道身影都散發着濃濃的深紫色真氣,在人羣中格外引人注目
竟然是兩名大地九階的強者!
其中白衣老者看着眼前的戰況,一羣悍不赴死,彷彿失去了求生鬥志的人手持着精銳的兵刃一次又一次的衝擊着自己這方的防守,不僅眉毛緊皺,有些憂愁對着旁邊的黑衣老者低聲道
“這樣不行啊黑老頭,這幫不知何處來的死士雖然實力不如我們陳家死士,但是這種悍不怕死的打法卻讓我們損失巨大啊……”
說完,白可目光閃過一絲決然,毅然而然道
“黑邢,你帶着二老爺,林少爺和琳琅小姐突圍吧,憑照你的實力殺出一條血路應該不成問題,我留下來幫你牽制他們。”
黑邢搖了搖頭,一雙蒼老的眼睛中微微眯着,一絲兇光閃爍其間
“怎麼可能,要走一起走,這幫小雜碎還攔不住老子!”
黑邢重重的啐了一口,隨後猛然間左臂一揚,帶着濃烈的烈焰,下一刻單手緊握,重重的敲擊在地上!
“烈蛟.九宮!”
隨着黑邢的一聲暴喝,彷彿大地之下的熔岩力量都被調動了起來,隨後一道道象腿粗壯的柱狀烈焰升騰而起,帶着猶如蛟龍昇天般咆哮的轟在人羣中,將一個個敵人燒灼的一乾二淨!
下一刻黑邢再次騰身而起,渾身帶着熊熊烈焰,就要衝向人羣之中!
“黑老頭,別衝動!”
白可的話語脫口而出,下一刻三道黑色的身影不約而同的縱然飛身出現在黑邢的面前,隨後三道澎湃的掌印帶着暗金色的光澤,猛然拍在了黑邢的身上
這一切,就發生在電光火石見!
黑邢來不及躲閃,只能雙臂猛然抱胸,強撐的扛下了這三掌。
“噗嗤”
一口鮮血從黑邢的嘴角中流出,黑邢的身體猛地被擊退,踉踉蹌蹌的後退了幾步才穩住了身體。
“黑邢!”
白可臉色一沉,連忙上前幾步,手掌輕輕一扶,幫助黑邢穩住了身形
“怎麼,吳家三雄就只會背地裡陰人嗎?”
白可目光銳利,帶着濃濃的寒意,低聲咆哮
就在白可的目光中,三道身形相似,面容相似的老年人站在了黑白兩位長老的面前。
他們都身着一身赤紅色的錦繡華袍,爲首一名看似年齡最大的人微微一笑,一雙鷹目之中閃過了一絲玩弄之色
“我當是誰,原來是十年前的兩個臭小子,怎麼現在晉升大地九階了就以爲自己可以跟我們吳家作對了嗎?”
一邊玩弄着手中一把赤紅色的大刀,一邊看着眼前如臨大敵的黑白二老,他慢悠悠的說着
“吳森,你這老不死的,當年那一刀,我可是到現在還沒忘記啊……”
白可眼神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三兄弟,淡淡的道
“呦,白可,這麼多年不見,脾氣都是漲了不少啊……不用大哥動手,就讓我吳林來看看你現在修煉到什麼程度了!”
身後的老二看着眼前的白可咧嘴一笑,舔了舔自己有些乾裂的嘴脣,緩緩地抽出了被在自己身後的一柄開山大斧,也不等白可答話,直接一躍而起,帶着濃濃的烈焰向白可劈了過去!
“老黑,掩護二老爺離開!我掩護你們!”
白可袖袍一甩,一陣白色的冰霜氣息帶着澎湃的寒意,白可縱身飛躍,一柄流光溢彩的長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咆哮間,白可縱身便與吳森吳林三人糾纏在了一起。
“老白!”
黑邢眼眶劇烈,血絲充斥了他的雙眼,卻又咳出了一道血箭,臉色都有些慘白起來。
“你以爲你能走的了?”
吳森微微一笑,揮了揮手,最後的吳木示意,帶着一絲戾色,手中長槍驟然出現,下一刻就飛身向黑邢衝去
“來來來,黑邢小鬼,咱們倆大戰三百個回合來!”
黑邢臉色一黑,本身脾氣暴躁的他瞬間眼睛瞪得溜圓,烈焰澎湃的跳躍在他的手指尖,直接和吳木糾纏在一起。
看到黑白兩位長老被困住,不遠處的吳森眼底一絲隱晦的神色一閃而過。
……
就在陳家死士拼死搏殺之際,樹林的另外一處,幾個身着便服的人正藉着樹木以及灌木的掩護下飛速的向不遠處疾馳而去
“爹,黑白長老真的可以嗎……我有點擔心……”
一個青年右臂纏着紗布,臉色還有些慘白,看着眼前的飛速倒退的景色,有些憂心忡忡的問道
“放心吧,黑白長老是大哥這些年來培養的得力人才,再加上近百名陳家死士的幫助,一定能夠和我們平安匯合的。”
走在最前面的陳池淵微微一笑,此時的他臉上少了幾分俊逸,卻多了一些沉穩和滄桑,就連鬍子都留出了少許,顯得整個人彷彿年老了十歲。
也是,陳家經此鉅變,大哥遇害,作爲陳家最後的長輩,這一場劫難下也是讓陳池淵心力交瘁。
若不是黑白二老帶着陳家死士拼命殿後,還有陳南的犧牲,否則陳池淵可能現在也已經是陳家祖墳中的一座孤墳了。
看着夕陽漸漸落下,天空中最後那一點火燒雲也漸漸隱去,陳池淵看着天邊那一抹血紅,隱隱的眉毛緊皺了起來
“二老爺,咱們還是抓緊時間和沐家主匯合吧。”
守在一旁的陳家死士首領看見了陳池淵臉上的憂愁,連忙快步走到身邊,尊敬的道
“走,距離曄城已經沒多遠了,只要能和沐兒匯合,吳曹兩家就不敢輕易動手了。”
陳池淵大手一揮,身旁數十名默默守護在暗處的陳家死士精銳紛紛現身,快速的向前順着小路前行,一邊進行偵查和清理障礙的工作
“琳琅,大哥生前交給你的東西一直在吧?”
陳池淵長長舒了一口氣,隨後回頭看向了躲在隊伍中間一個不太一樣的身影,快步走上前微微一笑,低聲道
“放心吧二老爺,奴婢一定把東西完好無損的交到少爺的手中的!”
帽袍掀下,漏出的居然是一張清新脫俗的臉蛋,可能是經過長期心驚膽戰和過度的疲勞,她的臉上帶着掩飾不住的倦意,一雙美目似乎也被染上了風塵,但是依舊掩飾不了她嬌美的容顏。
正是陳沐的貼身丫鬟琳琅!
琳琅點了點頭,一雙眼睛警惕的望着四周,懷中似乎緊緊地摟着一個布帛,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極了一個保護着自己心愛的玩具的孩子。
那一天,陳家家主陳南渾身帶血的樣子以及執意讓她把這個布帛帶走的嚴肅樣子,直到現在琳琅都不能忘懷。
這是她平生第一次見到自己平時和藹可親的家主現在居然如此的嚴肅和認真。
琳琅緊緊的抱着懷中的東西,她雖然沒有打開,並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東西,但是琳琅相信,這個東西對於自己家的少爺,現在的陳沐一定非常重要。
關於他重要的東西,我一定要好好保護好……
琳琅的腦海中一隻就是這一個概念,在見到自己家少爺的時候,將這個東西完好無損的放到他的面前,說不定少爺還會誇自己能幹呢!
琳琅一邊想着,俏臉不由得渲染上了淡淡的紅暈,就連眸子都多迸發出幾分希冀的神色。
“沙沙……”
腳踏在剛剛泛黃的落葉之上,發出沙沙的響聲。
夜色漸漸地濃厚起來,一行人仍舊在寧峰林中不斷開闢着新的羊腸小道
“注意警戒,還有二十里路咱們就能到回到曄城了。”
爲首的一名黑衣人目光銳利,警戒着四周的環境,聲音雖輕,但是異常嚴肅的說着
一行人也是大氣不敢喘一聲,靜悄悄的行走在羊腸小道上
突然,一道破風聲響徹,下一刻,一枚銳利的狼牙箭破風而來!
一名陳家死士還未來得及發生,便被貫穿了喉嚨,瞪大了眼睛後倒地不起
“敵襲!敵襲!所有人準備迎戰!”
爲首的黑衣人動作利索的拔出了腰間的利劍,目光銳利的看着前方,低聲喝道
“踏踏踏……”
一羣陳家死士飛快的將陳池淵等人保護在中間,如臨大敵的看着對面。
那個被貫穿喉嚨的死士就跌倒在琳琅的面前,看着一具活生生的生命消失在自己眼前,即使這兩天已經看盡殺戮的琳琅也是臉色煞白,被陳池淵拉到身後保護了起來。
陳池淵強打精神,加陳林和琳琅護在身後,鼓起勇氣向着深林深處低聲道
“不知是誰家高人,還請現身一見。”
“嘶嘶……”
就在陳池淵話音剛落,森林深處數十道身影驟然出現。
爲首的一名男子臉上帶着青獸面具,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濃濃的血腥的味道。
他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看着面前如臨大敵的陳池淵一行人,有些嫵媚的聲音傳來
“陳家二老爺,你可真是讓我好找啊……”
看着面前熟悉的不能熟悉的男子,陳池淵臉色驟然轉變,雙眼彷彿能夠噴出火來
“燭尊使,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