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0章:存在與合理,起點與終點

上世遺族的到來,唐士道一直看在眼內。

天基炮加上全知之眼的印記,飛蟲爆彈加上智慧芯的操控,邪靈軍團所謂的秘密行動在唐士道面前就是桌面遊戲,一舉一動都看在眼底。因爲這裡是凡人世界,邪靈強者們沒有洞察萬物的神念感應。所以,一隻小蜘蛛,一隻小螞蟻都可能將一切收錄傳播。

元氏宗族拿到衛瑒的研究資料,實際也是唐士道故意留下的。

如果他們死心悔過,肯定研究宗族發展的內容。

既然研究軍事策略的內容,又想夥同邪靈軍團對付人皇,那代表這個遺患還沒有清理乾淨。唐士道沒興趣劃分正邪好壞,不過邪靈羣體,蠱羣和上世遺族做的事情剛好與大家相反,只能伸手抹除。本來他們不冒頭,唐士道也沒空理會,專心上世七遺的事情。

可是,既然他們冒了頭,那出手就要乾脆一點,不要留下太多後遺。

一天之後。

“龍先生約見我們,不知道有什麼指教?”一部分旅人團體的首領收到了邀請,前來會面。他們都心想:龍先生的資源應該差不多用光了,需要大家的資助。

如果真是這樣,大家可以換取一些銃甲。

使用廢棄魔銃不算貴,但那些東西也有研究作用,不比一般材料那麼便宜。

唐士道不多話。

直接播放一段秘密會議的錄影,超清晰,多角度,完美無卡頓的畫面。會議內容就是一天前高天行接受上世遺族代表元昶的一段,包括他們商議的計劃。旅人首領們臉色極冷,全程無話,捏着拳頭看完了。

內心怎麼想不知道,但大部分人眼睛快冒火了。

在他們看來。

上世遺族能夠活命已經大家的仁慈了,今天居然還想反咬一口?

還是凡人世界這種危險地方?

最離譜。

挑撥本土居民跟旅人翻臉,這是對誰都不利的事情。哪怕旅人們能夠殺光本土居民,實際也是一種大害。沒有本土居民,旅人們進入魔銃世界等同送死。擁有城市,擁有家族,那才擁有對抗野獸與巨怪的基礎。凡人羣體類同電子遊戲的農民,殺光了農民,剩下‘不會幹活’的士兵照樣是輸。

理論上。

旅人們可以自己幹活,代替本土居民工作。

事實上,誰有空。

凡人世界的幾十年壽命就是一個限制,身爲‘神明’的旅人可能煅鐵和築城嗎?

不可能!

這是最可恥的浪費。

旅人們寧願返回虛空各界,修練幾萬年時間,等到這裡重新有了人族羣體再過來。殺光凡人是最愚蠢的做法,等於凡人們先燒光所有植物,然後再自己合成氧氣一樣蠢。邪靈和元昶的做法,實際就是斷絕大家的道路,毀掉大家的未來。

平凡之地有好東西,這是一定的,因爲有人成功獲取過。

例如機械永生和衆生魔相,它們都源於這片地方。同樣的例子還有很多,絕大部分的禁技都源於此地。爲什麼不許某人獨佔,理由也一樣。無論誰人獨佔,結果其他人都睡不着覺。邪靈羣體一直努力這樣做,但大家一直聯手反對。

之前,本土居民的便利是底線,大家都不朝這羣人下手。

現在……

“謝謝,龍先生。我們似乎太善良了,還抱着大家都是神明的心思好好相處。看起來,在這裡當一個‘人’纔是對的,像人一樣思考,像人一樣做事,像人一樣維護秩序和法規,根絕那些罪惡之手。寬恕太奢侈了,人人都要懂得規則與律法,纔不會像這羣人一樣胡作非爲。”首領團的代表開口,也沒有自報名字。

但是,他已經表明了態度。

平凡之地應該是‘凡人的規則’,旅人永遠都是旅人。

任何人將自己置於規則之上,他都可能做出滅絕人世的事情。也許在他們眼中,他們是正確的。但,對大多數人來說,他們是有害的。好比火焰會認爲自己在淨化世界,但被燒死的生命則認爲這是火災。

“我通知你們的意思:不要改變平凡之地。你可以改你自己,但不要改變它。”

“我們明白。”

“不,你們未明白。我的意思是:將來有一天你們有可能改變它,也不要這樣做。我個人認爲,不被虛空所容的東西,虛空本身就會吞噬它。如果它可以存在,證明虛空本身沒有否決它。平凡之地沒有法術,看起來跟虛空相反,但它一直存在,不正是一種容許嗎?”

“龍先生的意思,有什麼力量可能改變這裡的環境?”

“對。太複雜的不提,星空巨獸們。它們前來滅絕科技與人羣,但,它們沒有毀滅星球。各位都是旅人,也知道星球大小的巨獸破壞力有多大。它們明明是敵人,但沒有做,這一定不是仁慈的問題。不管有什麼原因,我們看到的事實就是:它們一樣保留了自然環境。”

“沒錯,不問原因,事實就是這樣。”

“延伸來說,它們對人羣也手下留情了。如果肆意破壞,地下洞穴的人們也活不了。”

“沒錯。”

“那麼話說回頭,外部敵人沒有滅絕全部,但內部卻在這樣做。如果有一個不良後果的話,這個後果誰來承擔?也許你們不在乎本土居民的生死,但,我在乎。我隱隱中有一種感覺:一旦本土居民全部死去,有一些東西也會永遠失去。”

聽到這話,所有首領都站了起來。

他們明白這個意思。

禁技。

奇物。

或者某種不明的超凡力量。

這些東西都藏在這裡,但誰都不知道真正地點。龍先生的意思:如果凡人們死光,這些東西也會消失不見。死得越多,消失得越多。這不是胡吹。大家都知道另一件事,關於死亡。在平凡之地死亡,就算在外界復活,永遠也回不來這地方了。

明明還在,但觸碰不到。

這樣的規則就是一個解謎的暗示:這裡明明有東西,但找不到。尋找的方法不知道,但,讓它們消失的方法很可能就是滅絕所有人,或者所有生物,或者整一顆星球。總之,滅絕越乾淨,看不見的‘寶貝’越可能消失。

理論上,這是猜測,龍先生一個人的想法。

但,大家隱隱也有這種感覺。

星空巨獸都留情,不可能沒有原因。直接一點說,一定對星空巨獸有好處,它們纔會手下留情。

“錄影的元昶說元霄來過這。他沒有收穫,我覺得不是‘完美者’水平不夠,應該是……”

“呆的時間不夠長。”首領們自然接話。

“嗯。”

這話大家都明白。

融入平凡之地,更可能找到平凡之地的寶貝。不融入只破壞,只可能越離越遠。

“龍先生想要我們做什麼?”

“沒想要求你們辦事,只要你們不對本土居民下手就好。相對的,如果你們這樣做,我會視同爲敵,對你們照樣不留情。我來這裡不是爲了浪費時間,我想尋找令我進步的東西。本土居民好好活着,我更可能找到。你們想殺光他們,那我就先一步殺光你們。”

“明白,我們也不是平凡之地浪費時間的。不過,你確定跟凡人們有關。”

“平凡之地能夠重置。”

“喔,對啊……”這一刻,旅人首領們都反應過來了。

沒錯。

平凡之地可能強行毀滅,但它們都可以重置。而且人人都知道重置了,卻又無所謂地繼續生活下去。這樣的存在,絕對不是正常的平凡。如果沒有價值,這些地方不可能被重置還原。

此時。

大家又想到了另一點:龍先生猜得到,邪靈們猜不到?

不可能!

所以,它們明知道,但仍然堅持這樣破壞。

嘶!

這是要斷絕所有強者的上進之路?

“無論什麼原因,我對付邪靈軍團的事情是一定的。不過,我的啓步會很慢,我需要收集他們的資料,還需要消耗他們的資源,到達一定程度才一次性根絕。”

“明白,龍先生,我們會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既然他們想除掉我們,那我們就在各處點燃戰火,踩入他們的計劃之中。你放心,戰火只在獵星打響,我們不去居星。邪靈軍團有邪靈軍團的底牌,我們也有我們的底牌。哪怕你行動失利,我們也會全力壓下這羣混蛋。”旅人首領們紛紛保證。

現在大家都知道,大混戰時期要開始了。

想要回避都回避不了。

離開之後。

各方首領又招來朋友,重放一次之前的錄影。自然而然,又一羣旅人首領被激怒了。

此時,還有幾個旅人首領分享了新情報。

“鯤鵬來了。”

“哪裡?魔銃世界嗎?”

“不僅這裡,其它的平凡之地也有。也不僅是鯤鵬,虛空下世的各大勢力,上世秘界,界外界,總之越來越多的勢力派遣人員進入平凡之地。現在外界有一個傳言:平凡的起步是超凡,平凡的終點是另一塵世。按這意思,我們腳下這種地方可能通往某個‘未知’。”

“玩笑嗎?”

“這不是開玩笑。也許你們一些人未知道,虛空下世的奧術之神復活了。不是謠言,她真復活了。她正在尋找神話中的一男一女,用意未明。另外,創天者陰太衡和陽太衡你們聽過嗎?自從擁有生靈以來,他們從未在人前現身吧?”

“真有其人?”

“最古老生命‘原祖龜’說:聽過,但沒有見過。這可不是笑談,世上真有創天者的稱號。你們想想看,如果所有超越大圓滿的豪強都找不到,最可能藏在哪裡?

“……”

“還有,鑄星者是什麼人物,我們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太神奇了吧?上世,下世,塵上塵世,哪裡還有我們不清楚的,除了……這鬼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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