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神的代表，牛頭人身的異獸，它已經是臨界者的層次。
百萬環聖主之上。
億環界主之下。
可以說，它已經是界主之下最頂尖一批豪強。這樣的力量級別……打不傷唐士道本人都足夠嚇人了，現今居然打不傷他庇護之下的一羣凡人？這黑白世界到底是什麼力量，這又是什麼樣的庇護能力？
衆人感應自身。
隱隱發現，黑白世界已經爲自己添加一個‘保護層’，但未受到攻擊作用還不明。
此時。
牛頭人狂錘亂打，人滾，桌翻，書飛墨撒，花搖盆翻……但是，除了硯臺的墨被灑了出來，牛頭人的巨錘連一盆花都砸不爛。它發狂式打砸一盆黑白的鮮花，連砸數百下，卻連一片花瓣都砸不掉。此時此刻，它彷彿一隻不自量力的螞蟻想要撼動一切。
“這不可能，你都做了什麼？”牛頭人怒吼，它身上塵煙消散更快了。
死亡，即將降臨。
旁邊代表善神一方的貓頭人手足冰冷，它忽然發現：自己一方從來就不是定義的人。炎獄的遠古異獸認爲自己是主人，這裡是自己的地盤，對第一聖者來說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他確實殺不完這麼多異獸，但是，誰又能殺死他？
一個，一羣，一族十族百族的遠古異獸聯手，又可能殺掉這個大圓滿嗎？
貓頭人不敢想象這個答案。
猛然間它的腦海閃過火鳳的影子……那也是不可力敵的存在。
牛頭人怒吼，唐士道卻沒理它。
在場衆人也沒說什麼，哪怕一對一單挑，他們也不害怕這種魯莽的異獸。炎獄中的遠古異獸之所以可怕，大部分原因是炎獄這種無回覆特性，加上它們數量衆多。真正算起來，誰在乎只有力量沒有技藝的蠻獸。在虛空，多的是這種‘等級高戰力低’的貨色。
遠古異獸確實更加強力一些，但比起他們這羣頂點巨頭還是渣渣。
“你殺了我，你就是整個炎獄之敵。”牛頭人怒吼。
“你覺得我在乎嗎？”唐士道很好笑，心想你們哪來的自信當山大王了。
“我的朋友會毀掉一切，你什麼都得不到。”牛頭人又想了一種威脅。在它看來，這些可能威脅‘善神’的凡人也能威脅唐士道，他能保護一地但保護不了全部。
“我個人非常欣賞你的無知。如果所有的競爭者都是這樣子，我大概可以節省99%的功夫。火鳳留了三件東西，虛空元壤你們毀不掉，它也在我面前。流火羽衣，估計你們也找不到，想毀也毀不了。剩下的……”
“大紅蓮術呢，你不想要了？”牛頭人覺得自己抓到一個破綻。爲自己的機智點贊。
唐士道一攤雙手，表示你的智力令人感動。
伸手。
指着驚惶中擠到一堆的藏書樓侍官們，慢慢說道：“火鳳說了，殺光紅蓮州的人，寶藏就沒有了。反過來的意思，寶藏不就是在他們身上嗎？”
牛頭人冷哼蔑笑：“哼哼，你當大家是傻瓜，只有你才聰明？我們早找過，也試過無數方法，結果就是沒有。”
黑相等人皺眉，他們確實聯繫這種可能。
但是也不對。
“我們試過殺光他們，又全部復活過來。不過，結果還是沒有找到線索。”貓頭人也提醒一句。
它這句話也表明：善神一方也不知道火鳳的遺產在哪。
雙方未提合作。
不過看到唐士道的舉動，他也不可能跟‘惡神’走在一塊。因此，貓頭人善意地提醒一下。
牛頭人一臉戲謔。
唐士道卻不再囉嗦解釋，只是單手輕輕一揮，剎那間所有侍官都氣絕倒地。衆人也能感應得到，整一個紅蓮州的所有生靈都斷絕了生機，包括鮮花與樹木。黑相先生捏着復活術，還沒動作，只靜靜等着。如果唐士道實驗失敗，他一定出手救回，他可不想毀了火鳳的心血。
這時候，衆人都在等着唐士道對那些屍體做什麼。
然而。
沒有。
唐士道只慢慢打開先祖手令的卷軸，輕按，在卷軸上浮起九個印章圖文。
衆人微微色變，但未有太驚訝。
這種檢測其實早有很多人嘗試過了，可惜一樣沒有效果。此時，唐士道已經把印章圖文分拆了。一如衆人所料，它變成一段無論怎麼組合都不完整的咒文。到了這一步，誰都沒有頭緒了，只能承認這不是正確方法。
然而。
唐士道也沒有多做什麼，只把這些不完整咒文的複製了九份。
在衆人驚異的眼神中，九份咒文組成一個奇異咒文。這不像是傷害法術，反而好像一種探索咒語。唐士道也沒有猶豫，直接施放了它。這個一次性的法咒立即生效，眨眼就產生一種特殊的‘偵察’作用。
偵察什麼？
生命。
當咒語感應紅蓮州的原有生命都‘死亡’之時，偵察效果馬上改變了。彷彿產生某種憤怒，又像共鳴某種原有預設，所有的‘屍體’都飄出一點生命之火，形成一個怒火與靈火的結合物。
“大紅蓮……”衆人都震驚了。
此時牛頭人更瘋狂衝過去，撲向空中的能量團。其他人卻沒有行動，他們很清楚……世上沒有白撿的餡餅。
虛空獵寶要這麼容易，虛空還有弱者。
唐士道也靜靜看着牛頭人衝鋒，也沒有任何阻攔。當牛頭人衝到能量團之際，它沒有歡呼只有慘叫。即使變成黑色顏色的軀體也能看見烈焰吐濺，身體皮膚好像火山羣炸，沒有一處不傷。
慘呼逃開，身體的灰煙消失更快了。
彷彿有不停竭的能量傷害，它的身體距離崩潰已然不遠。牛頭人怒視唐士道，有一種‘都是你的錯’的眼神。
唐士道沒理這傻牛，只一揮手。
瞬間。
紅蓮州所有的生靈都復活了過來，包括花草樹木都不例外。這時候天空中的能量團再一次震盪，彷彿感應所有生命的復甦，順着這股‘救助’的能量找到源頭，然後化爲圖騰咒文的光符飄入唐士道身上。
衆人一直靜靜看着。
他們知道在復活所有生命之際，這個‘大紅蓮術’已經有所歸屬了。
火鳳不是警告不能殺，而且看看誰會拯救紅蓮州的生命。當然也有人這樣實際復活，但是他們少做了一步：塑成完整的法術圖騰。火鳳一方面是選擇拯救者，另一方面也是選擇精通‘圖騰學’的人。
兩者，缺一不可。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啞然無語。
這不是因爲唐士道獲得了大咒大紅蓮術，而是因爲他的任務能力。他第一次進入炎獄，第一次瞭解這種區域，第一次聽聞火鳳這號人，也是第一次聽見大紅蓮術。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他仍然完美無缺地收穫了大家都技遜半籌的成果。
“你不會贏的，你只是幸運。如果更多人知道這裡，更多人鑽究，他們一定也能收穫。”牛頭人沉吼。
“好，我信，你對。”唐士道在手心浮起一朵紅色火蓮，懶得爭辯。
“你會死在這裡，絕對無法活着回去。我們已經……已經說好了，你一定會死在這裡。死亡路上……我，我等着你……”牛頭人差一點曝露某個秘密，但衆人也聽得出來‘惡神’正跟某些人合作。
這時候牛頭人也漸漸消散，一次次打擊，它徹底沒有鬥志了。
最後一眼，它堅信唐士道必定隕亡。
另一旁。
貓頭人神情有些茫然，沒想到對頭就這樣‘消失’了。面對唐士道它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彷彿比當年的火鳳還要恐怖。火鳳與他，一個是可以認知的強大，一個是無法想象的強大……兩個都是怪物，但，眼前人更讓人膽寒。
“黑相先生，火鳳是什麼種族？”唐士道看着手心上的紅蓮，輕聲問道。
“魔獸。”
“原來如此。”
“唐小哥，你似乎不在意牛頭人的說話？”黑相先生已經準備離開。三件遺物中虛空元壤是存放這裡的，也沒人會拿走它。遠古法器流火羽衣，他沒這麼空閒競爭。大紅蓮術又已經有了歸屬，現在炎獄已經沒他什麼事了。
“黑相先生，你知道誰在對付我？”唐士道故意反問。
“我也不敢肯定，估計跟蠱的組織有關。唐小哥，他們實力很強，手段詭異，你最好小心點。”黑相提醒一句。
“謝謝，我倒希望他們早點出現。”
黑相聽着不再多話，看着眼前還沒復原的黑白世界，他也無法估計這個晚輩有多強大。在內心，黑相也奇怪一件事：爲什麼唐士道故意在衆人面前收穫大紅蓮術？難道他懷疑在場的‘法師’有問題，故意佈置什麼陷阱？
蠱的組織無孔不入，拉攏到法師也不奇怪。
回頭看着這些熟悉的老面孔，黑相只希望自己想錯了。否則，虛空可沒有法師網的契約保護，這小傢伙真會殺人的。不在限定範圍內，想把他坑成逆法師都沒有可能。
想到這裡黑相也不多停留，閃沒消失了。
貌似。
黑白世界還沒有解除，那是不是表示……敵人還在紅蓮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