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宸和帝皓的臉色冰寒，白蒼擎和羅界則是眉頭緊皺，表面還維持平靜神情。
僅僅一試，結果卻超出意料。
人皇的反應，人皇的強大，人皇的不留餘地，這些都超出所有人的想象。隱隱中，場外衆人還能感覺到：人皇對帝宸和帝皓的‘憤怒’超過白蒼擎和羅界。本來同是虛空一方，大家應該算是同一陣營。但是，聯合源獸與界外獸的兩人，在人皇眼中比敵人更可憎。
眼前一事，大家也知道無法斡旋。
人皇跟三方聯合，已經是你死我活的地步。可能這不代表法師網，也不代表鯤鵬盟族。但是，人皇已經表明態度，他對這個聯合……不，他對這種做法只有絕對的敵對。
各大種族會因爲源之彼岸的資料妥協。
人皇不會。
各大種族會因爲三方聯合的強大而避其鋒芒。
人皇不會。
“今天就此結束吧。”遠古學院的院長開口了，他不想再有下一個死者出現。畢竟遠古學院是學術地方，不是誰家的權謀會議場，也不是誰家的單挑決鬥場。
衆人鬆了一口氣。
可是。
下一秒又重新提起。因爲他們都知道事情沒有結束，今天才是開始，明天可能是更混亂的局面。
很快。
事情極速傳開。原始法域是魔法通訊，又不受虛空能量的干擾，僅僅幾分鐘時間，各方駐守的種族巨頭都收到了消息。同樣的，原始法域各個階層也聽說了。
源之彼岸。
人們最關心的一個名詞。
源獸與界外獸，人們聽見卻又故作聽不見的名詞。在一般強者心目中，這兩個‘敵人’太龐大，論不到他們關心。可是，各方首領卻不在乎這些，他們更關心人皇的反應。
迅速的。
各大種族的首領和代表一個團體一個團體聚頭，商議今天發生的事情。
情報員也提供第一手消息：“拒絕了，他們不要源之彼岸的情報。”
首領們一驚：“誰？都有哪個？”
“全部，諸位首領，是全部。鯤鵬盟族所有加盟種族，包括大部分修練黃金秘能的人類種族，還有就是神唐系信徒的相關種族，他們都拒絕這些情報。學院的導師告訴他們，這些資料是公開的，是任何人都能免費取得的。但是，他們還是拒絕。”
“是人皇的意思嗎？”首領們很震驚這種掌控力。
“不，因爲不是纔可怕。人皇從來不管鯤鵬盟族的事情，一直任由他們自己組織與管理。同樣，神唐系信徒也這樣，也是自行管理。人皇只吩咐使徒辦事，只在生意事情才叫鯤鵬盟族，分享有利益的東西。”
“自發的？這是故意表忠心嗎？”
“不，諸位首領。或者說，他們不需要表忠心。人皇曾經承諾並且立下契約，他死了，鯤鵬會留下交由鯤鵬盟族使用。理論上人皇死了，鯤鵬只是少了一個升級它的人，鯤鵬盟族一點改變都沒有。包括神唐系信徒也一樣，人皇死了，這些人也不會解散，他們團結起來纔有力量。”情報人員有話實說。
“所以，你們的猜測……”
“他們內心一樣憎恨這種‘背叛虛空’的行爲。只不過，以前他們不敢公然反抗遠古魔獸種族。現在有人皇站出來，站在最前面，他們也隨之表明態度。”
各族首領聽着沉默了。
他們懂。
他們也不喜歡這種背叛者。可是他們必須顧全大局，爲整一個種族考慮。面對源之彼岸的重要資料，他們必須低頭接下，否則就會落後於其它種族。帝宸和帝皓也知道大家的反應，所以才明目張膽勾結兩個外敵。
然而。
他們猜錯了人皇的反應，也猜錯了人皇背後那些人的反應。
不管帝宸和帝皓利用資料拉攏還是分化，或者給人皇施加壓力，這都失效了。當人皇親自出手殺掉兩個挑戰者之時，雙方只剩下死戰一條路。
“他們可真大膽。”
“是的，諸位首領。遠古魔獸們，哪怕其中一個分支，對鯤鵬盟族也是龐然大物。何況還有源獸的蒼白種族，虛空界外的界外獸。這三方任何一方都是高山，鯤鵬盟族只是小土坡。不過，他們就這樣硬頂了。”情報員語帶佩服。
“但是……”
“是的，諸位首領，這纔是開始。帝宸和帝皓公然現身，他們絕對不止這一點手段。就像他們擅長的，讓人防不勝防的手段纔剛剛開始。”情報員不無擔心，但最終沒有勸說。
因爲他們知道……自己的首領一樣會因利益而動，而不在乎本心。
不到一天。
事情再變。
原始法域中訊息沸揚，多人傳聞已有第二份源之彼岸的資料流傳。儘管資料內容很少，但，價值比第一份更高。
此時。
各方首領一聽，心想：來了。
帝宸和帝皓正在招呼自己的盟友，源能之海的白蒼擎和虛空界外的羅界。他們對人皇的反應稍稍驚異，可最終並未影響他們的計劃。歸根結底，虛空永遠不會真正同心合力。
“人皇能利用鐵礦師和鐵英靈計劃吸引他們，我們也能利用源之彼岸的資料拉攏他們。”帝宸很自信。
他太清楚這些首領的習性。
也許他們感激人皇，但他們不會援助回報。
特別像現在這樣，需要面對這麼可怕的三方敵人，那些種族更不敢插手了。能夠聲援一下，或者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在虛空有一部分人只喜歡當獨行武者，爲什麼？理由就是保持本心。喜歡幹什麼就幹什麼，從來不考慮利益因素。
“他們會過來嗎？”白蒼擎有點難理解。
“現在還不會。”帝宸應道。
“那我們是白費功夫？”白蒼擎不太擅長陰謀詭計。
“不，現在不會不代表下一次不會。再過一天，我們會讓人放出第二份資料的真實內容，讓大家確定它存在。然後在第三天，我們還會放出第三份消息，在第四天再公佈它的真實內容。那時候，大概會有一部分種族代表過來私下求見。”
“一部分？”
“是的。只是一小部分，不會太多。可是，再下一個計劃，我們會放出那件東西……傳聞中在源之彼岸找到的東西。然後，大概會有無數種族代表求着面見我們。”
“可是那件東西未知真假。”羅界接話了。
“不重要。它不是遠古時代製造的，也不是現世代的產物。我們查不到它的來歷，其他人更不可能。只要鼓吹一下，不需要說明是否真是源之彼岸的東西，人們自然會這樣想。”
“未知更容易騙人？”白蒼擎有點懂了。
“沒錯。”帝宸微微得意笑道，又說：“計劃一定順利，現在我們只有兩個麻煩。第一，人皇的武力太高。他居然一招就殺了同等偏上實力的朱丁界和朱鼎界，我估計至尊1也不是他的對手。有赤宵那些豬朋狗友盯着，我們也不好出手，這件事很麻煩。”
“我們會解決。”白蒼擎說道。
“對，只要有適合的機會，我們可以解決。不止你們纔有‘降臨之玉’的技術，我們也有。”羅界點頭。
“第二個麻煩，人皇擁有相當出色的使徒團隊。因爲他是無限魔力，所以他敢共享所有能量，從而吸引了大量的人才。我們想要擴散消息，人皇的使徒一定會阻止。你們可能不知道，在人皇麾下有一個叫做‘軍刺’的女使徒，她可是相當可怕的情報員。”
“你這樣說，又需要我們做什麼？”白蒼擎有一點不耐煩。
“沒什麼，必要之時，借用你們的口公佈一下。因爲你們是虛空的敵人，所以，有時候比我們說話更能讓人相信。”帝宸淡淡道，白蒼擎和羅界也輕輕點頭。
在狙擊鐵礦師和鐵英靈計劃上，他們絕對出力。
虛空越是內亂，他們只會越開心。
一天後。
第二份源之彼岸的資料被公開了，從傳言到公開，僅僅兩天。
這會兒。
風雲變幻，每一個種族首領都陷入決擇困境。
正值這時候。
原始法域的一處鯤鵬據點，蘇紅鱗引領她的共生法魂過來問訊：“魔羅莎團長，我是神洛翁，我代表鐵英靈的團體，想要跟你談一談。”
魔羅莎示意，早猜到對方來意。
蘇紅鱗背後顯映一個怒目橫眉的幻影：“帝宸和帝皓做的破事，相信你知道了吧？他們散佈源之彼岸的消息，難道你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魔羅莎點頭：“有。”
“那你們爲什麼沒有動作？還需要等嗎？”
“不，這很容易。例如我現在下命令，讓所有情報員行動起來，散佈第三份，第三十份，第三百份資料，這很容易混淆視聽。當然，光這樣做意義不大。我們還可以散佈一些‘神秘物品’，沒有人查得出來歷的物品，就說是源之彼岸的東西。然後，大家就混亂了。請相信，我們有這種東西，鯤鵬盟族這麼大，常有發現一些古古怪怪的東西。”
“你下命令了嗎？”
“沒有。我下了另一條命令：無論三方聯合說什麼，第一時間推動它，讓更多的人知道。”
“喔，你大概不是蠢到資敵吧？”
“當然不是。老實說吧，這一次幸好所有鯤鵬盟族都拒絕了資料，否則，我會親自剔除他們出局。包括信徒也一樣，我們不需要牆頭草，只要以虛空爲家的人。我不知道遠古魔獸有什麼理想和計劃，但是，經歷這一次，它們更沒有機會了。我就想讓所有人知道，爲了它們自己……它們可以出賣虛空。”
“然後呢？”
“不需要然後了，主人的舉動已經說明……拳頭纔是解決一切禍亂的武器。”魔羅莎淡淡道。
一句話表示。
戰爭開始了……高有高階之戰，低也有低之利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