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虛空的戰爭不需要理由。
對外，必打。
對內，可打可不打。
同時戰爭又有很多種形式，法術對決只是其中一種。除了力量勝負，資源戰，裝備戰，聯盟戰，種種方法都可利用。最極端的例子，打開大妖渦的通道，或者幫助永世之牢的罪犯逃脫，又或者放任界外獸進入戰場。總而言之，戰爭方式不拘力量一種，也可借力或者聯盟手段。
力量對決勝負最快，但未必最有效。
遠古時代崩壞，最大原因就是法師豪強的離棄和資源的短缺。當整一個文明的資源無以爲繼，斷裂是必然的。一旦文明斷裂，崩壞也是必然的。
三方聯合剛一被狙擊，帝宸和帝皓馬上知道壞事了。劇本脫離自己的控制，風浪也突然得超出意料。
這時候除了還擊，他們也需要補救。
在虛空生存，一個勢力只要露出虛弱之相，周圍所有種族都會露出貪婪目光，沒誰跟你客氣。
帝宸第一時間尋找同族幫忙。
但是……
“回想遠古時代，初期在積累，中後期卻在吃老本。現在遠古時代終結了，那些驕傲的傢伙還在吃老本。拒絕它們！雖然我們都是遠古魔獸種族，但是，道不同不相爲謀。沒有那些傢伙跳騰，我們魔獸種族可能更容易發展起來。”
虛空最龐大是魔獸種族，佔據最多地盤也是魔獸種族。
魔獸整體實力的雄厚不容置疑。
但是。
它們的派系太多了。
遠的不說，曾經最風光的巨龍一族和惡魔一族，兩者就是絕對尿不到一壺。因爲力量爲尊的關係，魔獸種族不同人類種族的智慧方式，它們幾乎不存在強者聽從弱者指示的可能。哪怕是族中長者智者，也需要有實力才能說話。
這也就導至：即使魔獸一支也分有各個派系。
例如。
巨龍一族就有火焰巨龍，冰霜巨龍，風暴巨龍和大地巨龍四大種派。這不是說巨龍只有四派，不，遠遠不止。即使火焰巨龍也有熾焰巨龍和冷焰巨龍兩大類，這兩大類中又有法術派和體術派，甚至還有工藝技術派。總之，團結是一個不存在的名詞。
最大可能，一頭超強巨龍蠻力威壓，暫時統合整一種派。但想要統治所有的巨龍，就算擁有龍之玉都做不到。
在這種情況下。
除非一致對外的外敵入侵，否則巨龍一般不會聯手。
帝宸和帝皓想請舊日同族進行‘合作商貿’，但無一例外都遭到了拒絕。遠古魔獸們也不是蠢材，它們知道神唐系信徒無處不在。大咒人皇是唯一奇葩的神主，他不拒種族，他還讓信徒自行管理信徒，天知道這些信徒有多少隱藏在大衆人羣之中。
現在跟帝宸貿易沒有好處，反倒一定惹上一身腥臭。
這絕對不幹。
再說。
帝宸的團體真潰散了，最可能瓜分還是自己這羣最瞭解它們的同族。甚至說，現在就可以派人過去接觸它們的部曲，離間，分化，拉攏一大批歸入自己手中。落井下石什麼的，誰都擅長。
一天後。
情報員回報了消息，帝宸和帝皓真正重視了起來。
同族都不看好？
爲什麼？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帝宸不在自己身上找問題，只想外部因素。
“有是有，但我們現在的狀況……”
“你們只要把情報稟明，我們會分析。”帝宸打斷情報團長哨鷹的話，他覺得在兩位‘新盟友’面前丟的臉已經夠多了。辛辛苦苦拿出源之彼岸的資料，結果反而陷入不利，這肯定出了什麼錯。
“是，帝宸閣下。”哨鷹覺得自己盡力了，畢竟不是族中話事人。
從當初不幫助獅犴開始，局勢已然走偏。
帝宸示意。
哨鷹慢慢開始展示一個光屏，畫面正是一支超大軍團：“兩天前，一支獨立武裝進攻了源角星。相信白蒼擎先生知道這地方，一個大妖渦入據較久的地方。除了源獸種族，這星球還隱藏一大批各族追捕的‘罪犯’。因爲集合豪強太多，暫時大家都奈何不了。”
“嗯。”白蒼擎點頭。
他知道真正原因，因爲源獸比較容易‘援助’這裡。
源角星有一件特殊的遠古法器，每隔一段時間就能打開一次大妖渦通道。所以，源角星內部的真正力量比表面上多得多。遇到軍團圍攻，那件遠古法器還能自損式使用，一次打開幾十個通道。
因爲這種隱藏手段，源角星還坑了不少虛空豪強。
“它完了。”哨鷹再展示，畫面已經變了。
一顆破裂的星球。
一顆燃燒的星球。
一顆再無生機的星球。
看到這畫面，大家只注意另一件事：這羣拿着兵器穿着鎧甲的戰士。
“他們是……”白蒼擎皺眉。
“神唐系信徒。”哨鷹輕輕點頭，又說道：“這羣戰士只有極少數是使徒，九成九以上是信徒。他們包括人類，獸人，靈體，巨龍，惡魔和邪靈等等，實力高低不齊。神唐系信徒是自行管理，常常有獨行武者加入，因此信徒的實力無比強悍。當然，這些不是重點。”
“那些鎧甲是源鐵法器？”帝宸的臉色非常難看。
“是的，帝宸先生。準確點說，這一百萬界主戰士身上穿的鎧甲，頭上戴的頭盔，腰部纏的腰帶，腳上穿的鞋子，手上執的刀劍，甚至項鍊和戒指都是源鐵法器。他們一百萬人全體全裝，裝備比至尊1的霸主們更豪華。”
“哪來的？”帝宸不相信，源鐵法器一直是稀罕物。
“鐵礦師是使徒，煉器師是使徒，源鐵裝備的製作還是使徒。在鐵礦師和鐵英靈計劃之前，金仙子已經開始這種籌備。根據神唐系信徒自己的說明，使徒們之所以這麼快，完全因爲一種特殊的唯一法術：大鍊鐵術。我們查過，沒聽過這種大咒，但它跟‘鍊鐵焚金術’效能很像。”
“人皇共享了這種法術？”帝宸隱隱想起這種大咒源自哪裡。
“不是全部，只讓金仙子和精靈女皇等一行人臨時使用，人皇還臨時暫借了源鐵重組法術。帝宸閣下，這件事情不是源鐵礦多少的問題，而是使徒們都能製造源鐵裝備。這不合理，一般只有源鐵鑄鍊師才能製造源鐵法器。”
聽到這裡，帝宸和帝皓都沉默了。
白蒼擎和羅界臉色也很差。
他們記得……人皇是爲數不多的‘自覺醒技師’之一，也只有他纔可以量產鐵英靈。使徒們可以製造源鐵法器，這是不是人皇切割了自己的靈魂分給大家？
可能很大，不過人皇好像不用拼到這種程度。
有契約能夠收回，人皇確實可以這樣做，但多少都會自損本身。
一場戰鬥。
源角星完蛋了。
此時，大家卻明白神唐系使徒展示的‘豪華裝備’纔是重點。百萬信徒，全員全裝……這樣的總量連東界械皇都拿不出來。要知道源鐵本身就貴得要死，何況它還需要源鐵鑄鍊師來製作。
人皇真的分割自己的靈魂拔苗助長了嗎？
帝宸想不清這個問題。
只知道三方聯合被捅了第二刀，更狠更疼的一刀。
在虛空。
裝備爲王這一句話無人反對。同樣，源鐵鑄鍊師這種‘爸爸’也沒人敢得罪。無論用什麼手段，人皇能夠一次支配數十萬計的爸爸工作，這結果太可怕了。想深一層，如果人皇拼着雙敗俱傷，他是不是可以進一步提升這種產量？
例如分割更多的靈魂，人皇是不是能夠‘複製’幾百萬的源鐵鑄鍊師？
三方聯合再強也鎮不住裝備爲王這句話啊！
此時。
帝宸等人頭痛之時，神唐系信徒也派出代表，希望魔羅莎勸說人皇不要採用這種削弱自我的手段。他們覺得，一時間頂不住三方聯合，躲幾十年就行了。鯤鵬盟族和信徒發展很快，不需要多久就能茁壯。
魔羅莎卻回一句：“主人從未插手，也從未分割自己的靈魂。”
信徒代表一聽不問了。
他不想知道太多，畢竟他不是使徒。可是，這句話已經說明了很多事情……人皇不需要自壞靈魂也可以大量產出源鐵裝備。很可能，這一百萬人的全體全裝不止一次，以後還有後續。
一天不到。
百萬源鐵武裝軍團的消息傳遍了。
甚至說。
人們已經不關心源角星的覆滅，已經被這一支超級軍團迷住了。源鐵法器，隨意一件就在名品聖器之上。名品聖器需要訂造，不熟還得排隊。源鐵法器沒法訂造，跟源鐵鑄鍊師沒有交情，一億年你都別想排到一件。即使界主神皇，擁有一件也算‘鎮族之寶’。
至尊的級別，能夠一身全裝的人極少。
倒不是至尊們弄不了一套，而是源鐵法器太重要，很少人會一身佔用數件。因爲它是除遠古法器外最好的武裝，一人使用兩件不如兩人一人一件。除非特別富餘，又或者實在沒有後繼者可以使用，否則強者不會佔據太多。
無論如何，源鐵法器稀少人所共知。
即使有了鐵礦師計劃，源鐵法器仍然不會提高多少產量，畢竟這種東西永遠無法滿足需求。
一聽到源鐵軍團出現。
大家感覺就像聽說一支百萬軍團一人肩扛兩枚核彈出去打架一般。
要不是錄影爲證，根本沒人敢信。
消息一傳開。
一瞬間，本來接觸三方聯合的代表們都消失了。全部不見，無影無蹤……包括已經答應加盟的種族代表也消失了，彷彿它們從來沒有來過。
這一變化……
人皇的武力還沒有展現，但是，他的技術力量已經重重暴擊兩刀，足讓三方聯合斷筋折骨。
甚至。
假如三方聯合不動，他們自己就可能失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