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戰而降就算了。
他居然還幫助敵人來攻打自己的國家。
這種事情在帝國中是不可饒恕的。
按照道理來說,作爲一名少將,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行爲的,但是有着總指揮官豪斯曼以身作則在前,沃斯科羅·達爾內也就給自己找到了這麼一個藉口。
雖然帝國對於底層士兵的洗腦很徹底。
但是能夠接觸到帝國機密的將領,當然不可能像普通士兵,在沒有接到投降命令之前,哪怕戰死也不敢向敵人投降。
高度決定了態度。
規則的制定者,當然無法約束制定者,能夠束縛的僅僅是最底層。
這也讓沃斯科羅·達爾內的策反更加容易。
他只要做好高層軍官的工作,那麼底下的士兵自然而然就會唯長官馬首是瞻。
又爲了取得維迦的信任。
他主動拿下了紅葉要塞,並且將它送給了維迦。
於是就有了這樣的一幕,維迦不費一兵一卒,就收穫了榭蘭圖城、二十萬降軍,一箇中部區域的次級戰略點,成功將戰線推進到中部,給帝國營造出了巨大的危機感。
“珈藍帝國是不會虧待貴官的。”
“這一戰貴官居功至偉,可有什麼想要的獎勵?”
維迦用欣賞的目光看着這個在他認爲中規中矩,毫無個性可言的少將。
這名少將的舉動,讓他想起了幾年前的自己,那個時候他何嘗不是被帝國背叛,將他丟在東岸讓他去負責阻擊什麼王國軍,事情才鬧到今天這種地步。
現在帝國又拋棄了一名少將。
而這名少將敢於不顧審判系統的暗殺,提起勇氣來反抗,他就認爲其具備相當大的可塑性。維迦將其認定爲是活着的存在,而不是沒有靈魂的帝國傀儡。
“感謝大人的好意。”
沃斯科羅·達爾內鄭重的敬禮道:“下官聽聞豪斯曼將軍已經向貴國效忠?因此下官沒有其他要求,只想繼續在豪斯曼將軍的麾下效力,還請將軍應允。”
實際上沃斯科羅·達爾內遠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這麼平靜。
他對未來充滿着不安,而在珈藍帝國中,唯一相熟悉的人大概只有原來的上司豪斯曼,因此他迫切的想要從與自己同病相憐的人那裡得到慰藉。
“我明白,等回到國內,我會安排這件事情的。”
維迦點點頭說道:“除了這件事情,可還有其他要求?只要力所能及,我通通都可以答應你,諾瀾帝國能給你的,珈藍帝國可以給你雙倍。”
“還有另外一件事……”
沃斯科羅·達爾內有些尷尬的說道:“接下來的戰爭,下官請求殿後,老實說從心理上我還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帝國軍……不過請大人放心,我會抓緊時間調整過來的。”
“當然沒有問題,我能夠理解。“
維迦笑着說道:“那就請貴軍輔助我部的3師長,和第3、7師團鎮守榭蘭圖城,我現在需要帶着主力繼續朝紅葉要塞推進戰線,呼應反叛軍首領科弗代爾。”
“請大人放心。”
沃斯科羅對於維迦安插兩支部隊協防榭蘭圖並沒有什麼不滿,他纔剛剛投降,對他不信任也是理所當然的,忠誠是需要用時間來證明的。
辭別了沃斯科羅·達爾內。
在稍微休整了幾天後,維迦正式入主了紅葉要塞。
紅葉要塞雖然是一個次級戰略點,但是作爲中部的入口,其實是一個相當重要的地方。
這一個地方對中部整體影響不大,卻能夠給帝國敲響警鐘,逼迫他們儘快放棄珈藍帝國的東岸。
而此時的帝都中,所有人確實達成了一致——
用前王朝東岸作爲代價,來讓維迦停止進攻,並且退出帝國的東部。
雖然這有損帝國的尊嚴和榮耀。
但是連向國民道歉的行爲都準備做出來了,帝國還有什麼尊嚴和榮耀可言?
在場的所有高層都明白,帝國這一次已經被推到了滅亡的邊上,在這種情況下,榮耀和尊嚴都要靠邊站,如果不擇手段和無所不用其極可以獲得勝利,那麼就必須使用它。
因此在接下來的幾天裡。
帝國首先派出了使者向維迦進行交易,但是並沒有着急頒佈安撫平民的政令,只是在暗中調集大量兵力,壓向了西北反叛軍的方向。
這很明顯是一次預謀。
不過這一次的預謀並非針對維迦,而是針對反叛軍。
帝國元首向着幾名將領吩咐道:“諸位,接下來維迦·聖羅蘭必然退兵,等他退回國內之際,我們將頒佈政令,收攏民心。屆時我們必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因爲政令而軍心動搖的反叛軍致命一擊,徹底摧毀反叛軍士兵反叛的決心。”
“下官明白。”
衆人異口同聲。
元首鄭重的點點頭:“反叛軍與維迦·聖羅蘭素有勾結,而維迦·聖羅蘭又不講誠信,如果時間拖的過長,退回國內的維迦聖羅蘭很可能會捲土重來,這一次我們務必要快。”
“這一點元首大人不必擔心。”
情報部部長迴應道:“一旦珈藍帝國拿回東岸,恐怕短時內沒有精力向我們進軍,我從審判系統那裡得到確切消息,這一次珈藍帝國遠征,幾乎耗盡了西岸所有的戰爭儲備,接下來他們已經沒有能力向我們發動進攻,至少我們擁有一年喘息的時間。”
“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
元首點點頭:“但是諸位需要知道,珈藍帝國需要休養生息,現在千瘡百孔的帝國同樣也需要休養生息,因此請諸位速戰速決。”
“爲了勝利!”
衆人起立敬禮,帝國這一次已經下定決心,拋棄尊嚴、榮耀、責任……這一系列負累,然後爲了勝利——不擇手段。
反叛軍的科弗代爾並不知道這一點。
他現在唯一得到的消息是維迦先他一步踏入中部,帝國被迫派出使者請求維迦·聖羅蘭退軍,他並沒有意識到帝國已經暗中調集部隊向他們這邊靠攏。
因此他並沒有多少擔心。
因爲他始終認爲短時間內,高傲強大的帝國是絕對不可能放下尊嚴收攏民心,只要帝國一天不頒佈安撫政策,有着這一股東風以及西方諸國的支持,他就不可能跌落神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