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侍張幾與黃廢的四個侍女。本來肖捂嘴偷笑不凡聊中女子現身,卻忽然安靜了下來。彷彿爲其震懾了一般,不言不語,噤若寒蟬。
女子的身影,消失到了極樂宮的大門內,大戲落幕了。
張凡也收回了目光,舀起了一湯匙放入口中。
原本還有點無所謂的表情,隨着豚魚醬入口驟然一凝,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美味在口中爆發了開來。
甫一入口,還有點沙沙的感覺,舌尖上粒粒細小的魚籽飽滿滑溜,正待咀嚼呢,魚籽卻在舌尖與口腔內壁的微微碰撞間爆裂。
酸甜苦辣鹹,五味雜呈,又處於一種唯妙的平衡當中,缺一分則失。多一分則過,極鮮,極美,口中彷彿麻木了一般,瞬息間不能辨
。
常人悲喜至極會導致失語,今日方知味道美到了極限,也一樣會使人失味。
不知過了多久,待口中恢復了正常的感覺之後,身體上的反應也接連出現。
先是一麻,如過電又似被點住了經絡,酥酥的,暖暖的,整個人不想動上分毫,略略恍惚,好似沉浸入了一種美好的幻覺當中,偏偏又神智清醒,並未覺出異常來。
這個便是黃廢所說的,赤炎心豚具有的毒素了。
這毒素在魚籽中尤其的強烈。非絕頂大廚不能烹調,而且這大廚還多是修仙之人,方纔能精確把握住其中的度。
毒素低了,這魚籽的功效便減弱了大半;毒素高了,過猶不及,即便是修仙者的體質也承受不住,身死當場都有可能。
因此烹飪此物的大廚都要親自嘗上一些,確認無誤方敢上桌。
毒素的效果持續時間並不長,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身體便恢復了正常,旋即一種輕鬆暢快無比的感覺泛出。
這是種什麼感覺了,也許只有長年污垢一朝搓洗能形容其萬一吧!
皮膚上、血液內,更有絲絲若麻癢的暖意流動,感覺上就像身體的雜質在不停地被排出一般。
張凡心知這種感覺不過是錯覺而已,他的身體早年經過洗髓丹、造化果、築基丹多番洗滌,早已到達瞭如今修爲程度的極限了,再無雜質
。
想要更進一步,除非藉助結丹之時龍虎匯聚的天地之力,方有可能。
不過即便是無法再排除雜質,他依然能感到身體受到了一定的刺激。不僅血液流動加快,甚至靈力的運轉也快上了那麼一絲。
這樣的東西,若是對煉氣期的修士來說,卻是難得的珍品了,長年服用,對築基的幫助絕對是極大的。不過對他這樣的築基修士來說。只是口腹之慾罷了。
“口腹之慾也不錯了,確實是難的一見的美味。”
張凡一笑,正準備嚐嚐其它的東西時,一聲巨響忽然傳來。
“砰!”
黃晨一掌砸在桌面上,拍案而起的同時,一把揪過一旁的侍女,怒聲道:“這是什麼東西?極樂宮就是這麼招待客人的嗎?”
他提在手上的,正是那盅豚魚湯,桌上還有一根湯匙在滴溜溜地轉着,顯然他是嚐了一口發現了什麼,這才爆發了出來。
“公子,這是我們店裡最好的了。”
侍女見本來溫文靦腆的少年忽然爆發,當即被嚇了一跳,隨即又恢復了過來,嬌聲說道。一邊說着。一邊還把嬌軀倚上。兩團柔軟在他的肩膀上不停地蹭動着。
“最好的?”
黃晨卻不吃她這一套,一把將她推開,冷然道:“把你們老闆叫上來,今天若不給本公子一個說法。信不信我讓你們極樂宮從星碎羣島消失?”
話音未落,裝着魚湯的小盅已經被一把摜到地上,湯汁四濺碎成了無數塊。
這一瞬間,黃廢表現出的大家公子的習氣,讓集凡眉頭一挑,多少應證了先前的想法:
“這少年,來歷絕對不凡。”
黃晨發完了火,也不理會嚇得直哆嗦的侍女,氣呼呼地坐下,倒了杯靈酒一口飲下,這過程中他看都不敢看張凡一眼,好似感覺很丟臉一般。
少年脾氣,把在朋友間的面子看的比什麼都重要,若非如此,看他平時的言行,當不至於如此。
張凡也不以爲意,舀了一口魚湯含在口中,細細品個了起來。
這魚湯無疑仍是極其鮮美的。確實是赤炎心豚熬製而成的,不同的是。內裡少了毒素特有的體驗,若非張凡網嘗過魚籽,還未必能品嚐得
少了這毒素,豚魚也不過是普通鮮美的魚類而已,價值低上了數倍不止。
弄清楚後,張凡將魚湯嚥下,擡頭問道:“黃兄弟,這魚籽和魚肝不是極樂宮做的吧?”
魚籽與魚肝,是豚魚價值最高。毒素最強,最難處理的部分,這些沒有問題,魚蘇…懵有出問題的道理。那麼只可能不是同個地方所做
“不是!”黃昆搖了搖頭,道:“這兩樣東西烹調難度很大,都要專攻烹飪的修仙者才能做得出來,也只有隕星島纔有那樣的大廚,這些應該都是提前做好了送過來的。”
說着,他端起豚魚肝放到鼻前噢了噢,繼而肯定地道:“沒錯了,這是劉福通劉大廚的手藝,又豈是這極樂宮能比擬的”
“連是誰的手藝都嘗愕出來?”張凡有點無語,果然是大家出身,夠講究啊!
這時候,樓梯口處忽然傳來聲聲輕微的響動。
這聲音極輕極柔,又不會讓人忽視,初一入耳,腦海中便補出一副蓮足輕點,拾階而上的畫面。
來人尚未出現,一抹粉紅的旖旎就已遍佈,暖洋洋地勾起了人心中的慾望。
恰在張凡與黃晨神色一動之時,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傳來:“這位公子幹嘛發這麼大的火氣啊?。
“會傷身的哦!”
“妾身可捨不得呢!”
甜膩膩的聲音帶着尾音,字字句句彷彿都要將人的魂兒勾走。
聲音傳來的同時,一個倩影也出現到了兩人的面前。
“是她!”
車駕中的女子!
此時這名女子已然換過了衣衫。粉紅色的長裙拖地,讓人詫異地並沒有半透明的樣子,只是柔順貼身無比,身姿搖曳間將體態凸顯。
“妾身瑤姬給兩位公子請安了。”
這女子來到近前,儀態萬方地行禮道。
“瑤姬?我看是妖姬纔對吧!”
就在她俯身行禮之際,胸前上擺敞開,深深的溝叄現出,簡直要將男人的目光連帶靈魂一起吸走一般。
連張凡都在心中暗呼吃不消了。更何況黃員了。
只見他手足無措,既像要負手又似要抱拳,腳步略動更有攙扶之意,幾個動作連在一起,差點自個兒趴到了地上去。
“小弟黃晨,見過這位姐姐。”
忙活了好半天,卓晨終究還是什麼動作都沒做成,只得兩手老老實實地貼在褲子上,說完後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又一指張凡道:“這是我張大哥。”
“不錯不錯,還沒把我忘了也算是難得了。”
張凡見他癡迷到這種程度,多少有些苦笑不得,現在看來,簡直就是一個見到夢中情人的鄰家男孩一般。哪裡有片刻前要揚言要讓極樂宮無立錐之地的風采。
瑤姬終究是見慣男人的,對他的表現視若無睹,神色間沒一絲異常。只是微微蹙眉,楚楚可憐地道:“黃小哥哥小店的東西有什麼問題嗎?讓你發這麼大的火”。
“別不是有什麼誤會吧”。
“誤會?”
黃晨眉頭一挑,自信地道:“你們這赤炎心豚魚分明便是養殖的,一點毒性都沒有也敢拿出來冒充。”
這樣的表現到是有些出乎張凡的意料,本以爲他沒有連聲說“很好很好。就不錯了,不想他居然能條理分明地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網在心中暗誇了一句,這小子卻又露出了本來面目:“瑤姬姐姐,你要相信我,不要讓人給騙了?”
“她會讓人騙了?我看你小子是要讓人賣了還差不多。”
瑤姬聞言也不辯解,只是順着他的話頭往下說:“哎呀,是這樣嗎?姐姐管教下人不嚴,讓公子見笑了。”
“不見笑不見黃晨都有些語無倫次了,腦袋一點一點地,目光順着瑤姬的衣領不知道哧溜到哪裡去了。
這時候瑤姬彷彿纔看到地上的碎片似地,驚叫一聲道:“啊!黃公子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有沒有傷到哪裡啊?”
說着踏前一步,伸出玉手摸向黃員的手掌,彷彿要細細檢查一番似的,神情惟妙惟肖,像足了關心丈夫的小妻子模樣。
蔥白的指尖兒堪堪觸及黃員手背上的汗毛,一抹粉紅乍現,如液體般流動不止。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瑤姬的指尖當黃葳的掌背之間,一根手指驀然出現,擋住了那抹粉紅的去路。
瑤姬眉頭一挑,也不停止,指尖兒依舊向前,戳到了那根手指之上。旋即,粉紅光澤流轉,瞬間藉着一點接觸,流入其中。
“哼!雕蟲小技,也敢賣弄!”
聲彷彿腹語一般的悶響,在瑤姬的耳旁迴響。
這是神識震盪傳音之術,在她本人聽來雖如洪鐘大呂一般,但一旁的黃晨與諸侍女卻一字也不得聽聞。
聲音方纔入耳,瑤姬便覺指尖一陣異樣,隨即媚態不見面色大變。露出了驚容。
比:今日第二更,剩下的晚上六點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