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濤拍岸,拍打在島嶼礁石上,發出雷鳴一般的轟響,這轟響沉悶無比,連綿不絕,就好像在水中有驚雷炸起一般。
循聲望去,正可見得分裂成兩半的島嶼中間,裂出了恍若峽谷一般的裂口,大量的海水衝入其間,互相撞擊着,在兩側崖壁間反彈着,方纔造成這般聲勢浩大的響動。
自兩年前,張凡在此與龍覆海一擊之下,分裂海島,形成?7?眼前這般海中峽谷,這異聲就再不曾斷絕過,也算是獨特的一景。
撞擊得粉碎的海水,化作水霧瀰漫,上空處,張凡凌空而立,在這溶溶水霧的承託下,飄然若仙人謫凡。
他在空中負手島立,遙遙望向自天際水天交接處飛速近前的流光,臉上現出了一抹笑意。
“張兄,一晃又是兩年不見,當?日風采,猶自歷歷在目啊!”
“許某自今思來,尚且熱血沸騰,附近海域關於張兄的傳聞,依舊不曾斷絕。”
招牌似的爽朗笑聲,尚未現出身影,就在島嶼上空迴盪。
”許?樂+;l!
來人正是纖雲閣許樂山,自兩年前在半閒堂?上一別,約好了今日一同啓程,他便遠赴外海做準備去?了。
他不同張凡孤家寡人的,海貿大會土,他可是代表纖雲閣前往,自然要?多加準備了。
也正是因爲許樂山的這個身份,張凡才約他一同前往,爲的就是藉助其資源。
無論是人脈,還是對附近海域修仙者的熟識,他都遠遠比不得許樂山,此行正有借重處。
這次前去霧隱島,爲的不僅僅是取得進入天火宮的資格,還有一事,也需要處理。
這些年來,無論是地下稀有而他本身又用不到的煉材,還是這次連殺十餘結丹修士獲得的法寶等物,對他自身都無大用,恰可藉助這次機會銷售出去。
“許兄奔波外海,不若張某困於一地,實在是羨慕啊!?外海風光,他處修士,又不知是何風采?每一思之,悠然神往啊!”
張凡這一說,倒不是妄言。
單單與紫欲蛟魔王的這次交易,就讓他見得了妖獸一脈獨有的神通威能,尤其是這兩年通過混元球將妖文神通一一龍,修煉到了爐火純青的境地,更能深切地感受到其中的威?力。
無量大海,無人能知道其盡頭,又不知有妻少不同的神奇與瑰麗隱藏,讓他如何能不感興趣?
;哈哈,此次霧隱島?一行,張兄必能見得不少外海修士,到時正可交流一番。”
許樂山哈哈大笑,收斂遁光,虛浮在空中,與張凡並肩而立。
“外海修士?”
張凡笑而不語,這次的確是能見得不少外海?修士,不過更多的,怕是兵戎相見。巴!
天火宮一事,倒是不必對許樂山多說,張凡笑了一下,正要招呼許樂山出發,卻見他神色悚然,凝神望向下方。
“許兄?”
張凡輕呼了一聲,許樂山這才如夢初醒,歉然道:“許某出神了,張兄莫怪。”
“敢問張兄,此處是……”
許樂山臉上動容未消,指着下方的海中峽谷問道。
此處島嶼毫不起眼,他先前怕是路過無數遍,也未曾注意過,故此初來之時,並未發現不同,現在近前停了下來,以他結丹中期的修爲,很輕易地感覺到殘餘不散的暴亂靈氣氣息,以及猶自顯得棱角分明,不曾被海水打磨得光滑的邊緣。
若是由此還判斷不出什麼來,也妄自他縱橫外海而生存至今了。
張凡一笑,悠然道:“兩年前,與人在此試過了一招,讓許兄見笑了。
“試招?什麼樣的試招能試成這副模樣?”
許樂山_陣無語,別看這島嶼並沒有如當日張凡驚天一擊直接陸沉那麼悽慘,可是從豁然分作兩半來看,難度之高,散發出來的威能強度之大,都不下當日,甚至猶有勝之,讓他如何能不在意?
“可是紫欲蛟魔王?”
沉吟一下,許樂山忽然神色一動,想到了一個可能,面露驚疑之色問道。
“正是。”
張凡也不隱瞞,將當日的情況大略說了一下,至於其後的交易以及龍元、天火紫金銅之類的事情,自然是略過不提了。
“好,張兄神通,許某佩服得五體投地,若是此戰傳出,張兄必然聲名遠揚,當可謂是元嬰之下的第一人。”
許樂山這下真是服氣了,雖然來的只是化形之軀,但無論怎?麼說也是七階妖獸,元嬰級別大神通者,竟然奈何張凡不得,這要傳出去,怕是轟動效果,更在他所說的之上。
張凡雖然不在意引人注目,卻也不願意繼續糾纏在這些事情上,故而只是笑而不語,並不接口。
再說元嬰之下第一人這個稱號,他還遠遠擔不起,單單在地下修仙界遇到的劍戾與血神子的,都不在他之下,更遑論天下之大,不知道還有多少強者未曾?聲名不顯。
閒聊了幾句,張凡看了一下天色,道:“許兄,我們出發吧,這海貿大會到底是何模樣,張某倒是急於見識一番。”
哈哈,張兄請!”
笑聲猶自在海面上回蕩,兩道流光劃過天際,飛行極速,經行處,氣爆聲聲,波紋隱現,好像空氣,都爲之避讓開了一條道路。
霧隱重樓山?外山海域,並不如何寬廣,霧隱島更是居於海域中心,最佳的位置,以張凡他們兩人的速度,不過兩三天的功夫,便已接近了目的地。
海天一色,波光粼粼,晴空萬里,風平浪靜的海面上,略一注目,便要將人的眼睛炅花了,好像明明是白日,卻感覺天上海面,盡是點點金星閃爍。
這一片在陽光照濯下,顯得如金鏡一般的平靜,很快被兩?道呼嘯而來的流光打碎。
流光過處,海面上兩條白浪戰留,似活物一般在海面上蜿蜒着,久久不散,卻是狂風壓迫開面,攪碎了海水,泛出的層層白沫。
毫無徵兆地,兩道流光猛地滯住,懸停在了海面上,露出了其中的兩個人影。
張凡甫一現出身形來,便舉日望向天際。
在?目之可及o!)遠處,溶溶霧氣瀰漫,好像山間慕靄,沉沉愈顯天闊。
“許兄,該處想必就,是霧隱島了吧?”
張凡看?了一會,依稀能見得數道流光在濃霧瀰漫處進出,自當是修仙繁榮的所在,在這個位置,最可能的自然便是他們的日的地一一霧隱島了。
“不錯,那裡便是霧隱島,身爲海域三大勢力之一,這霧隱島着實不凡,景色與他處迥異,張兄到時不妨四處遊玩一番。”
許樂山的話音剛經,張凡張了張口,正要說什麼呢,忽然神色一動,望向了遠處。
隨之,許樂山也彷彿察覺到了什麼,望向了同一個方向。
片刻之後,真正狂風呼嘯,轟然爆鳴之聲入耳,卻似有人爭鬥的樣子。
修仙界不是什?麼平靜的地方,有人爭鬥再正常不過了,張凡本來也不欲多管,見得兩道流光在空中撞擊着,道道攻擊間或落空,砸在海面上,濺起水花無數,越來越是靠近了過來,便準備叫上許樂山,徑直前往霧隱島了。
不曾想,回首一看,卻見得許樂山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好像對打鬥雙?方很感興趣的模樣。
“嗯-?”
張凡略一皺眉,感覺有點不對。
先前他雖然不過是驚鴻一瞥,不過還是大致能感覺到,交手的兩人不過都是築基大圓滿的修爲,這樣的實力,在修仙界中也不算弱了但是又怎麼可能入得了許樂山這樣的結丹修士眼中呢?
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卻見得那兩道流光已經離此不足數百丈的距離,已然能見得其中一男一女清晰相貌。
男者是一個老年修士,?雖然看上去鬚髮皆白的樣子,但精神矍鑠,一邊打着,一邊逆不忘出聲調侃,一張老臉興奮得滿面紅光,好像樂在其中一般。
他周身黃色法袍,一身神通,卻是以火屬性爲主,以張凡的眼力看來,至少其操控火焰的嫺熟精細,實非尋常的築基大圓滿修士能比擬的。
也正是仗着這一點,他漸漸將對手的那名年輕女修士壓落封了下風。
那名女修士看上去不過是雙十年華,長得花容月貌,一張白淨的臉龐不知道是被黃衣老者氣着了,還是太陽曝曬的結果,泛起片片紅暈,好像一直沉浸在羞意之中一般,分外的楚楚可憐,動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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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凡一生之中,不知道見過美女多少,早就不待此放在心上了,能讓他多看上兩眼,還是因爲不知爲何,這個女子看上去竟是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一般。
“怎麼?張兄你也認識這黃石道人?”
見得張凡凝神望去,許樂山怕是誤會了什麼,開口問道。
“黃石道人?”
張凡瞥了一眼那個黃衣老者,心知許樂山指的應當是此人了,想來先前讓他駐足在意的,也當是這個黃石道人了。
“這人有什麼奇怪之處嗎?”
張凡暗自留心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道:“不認識,許兄,此人有何特別之處?”
許樂山臉上忍不住浮現出笑意來,道:“這事說來就話……”
“你?是?一?一?一?一?一?一”
他話剛說到一半,便被一個女子的驚呼聲打斷,擡頭看去,卻見得那個年輕女子,呆呆望向他們兩人的方向,眼中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修仙者的爭鬥,生死就在轉瞬之間,又豈容她如此分神,不過彈指一揮間,一聲呼嘯,破空而來,帶起陣陣風壓,直撲向她嬌俏紅潤的臉龐。
“啊!”
年輕女子,此時才發現危險,已是來不及了,忍不住驚叫一聲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