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泛的身影從二樓消失,幹修十邁看得念念不捨的的 邊練氣侍女們則已經掏出幾樣物事放到桌上。
筆墨紙硯?
林無鋒眼睛有些直,未免也太復古了吧?還真學足了前世青樓鬥詩炫才之舉
不過也是,青樓青樓,如果還是每人一塊玉簡,刻印自己的大作奉上,那纔是笑話,,
當然,毛筆非他所擅長,倒用不着獻醜了,何況他本來也沒打算幹啥,只是跟左林來見識一下而已。
筆墨紙硯,凡俗中人所用,但對在座諸人卻沒多大難度,且不說他們都不是第一次光顧青樓,而且大多人都是從世俗中來,毛筆字只是簡單基礎而已。
毛筆玩得最好的,自然非浩然正氣宗的莫屬。
只是片刻功夫,便有人下筆如有神,一揮而就,完成作業,橫看豎看,唸唸有詞,心滿意足”,
左林就有些抓狂了,唸詩作詞,除了浩然正氣宗的,還有誰會?他之前連在修真界立足生存都費辦??”
林無鋒淡淡一笑,傳音道:
“還要繼續嗎?。
左林一咬牙,點點頭。被欺負了半天,也該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哪怕只是作弊。
“那好,你聽着,”
提筆在手,沾上不知什麼東西製成的墨汁,左林也開始揮毫潑墨”
歪門邪道那些長得稀奇古怪的傢伙也跟左林之前一樣,冥思苦想,坐立不安,然後勉勉強強隨便畫點玩意兒”絕大多數,卻只是愁眉苦臉,什麼都沒寫,等着交白卷。
須臾,當侍女開始收拾筆墨紙硯的時候,林無鋒也交了白卷。
之後,自然有個等待嫋嫋品評的過程。
浩然正氣宗的一干築基高手再沒有了前輩風範,也不管還有個練氣弟子在一邊瞅着,恢復文人子弟逛青樓的風範,開始對身邊那些練氣侍女評頭論足起來,有人炫耀自己的大作,有人憧憬與嫋嫋密會的場景
歪門邪道枯坐不動,偶爾諷刺挖苦兩句”林無鋒還真不明白,既然他們都知道青樓有這個規矩,而自己又玩不轉,還來幹嘛?
左林有些按耐不住,傳音道:
“那個,林師弟,你有把握沒?”
“嘿,這事兒誰知鄲??反正你也只是留個好印象,把那些傢伙們欺負一下,難不成你還真想上樓?。
左林自然清楚,不管是輸是贏,那嫋嫋跟他其實都發生不了任何關係,他也不敢上樓
幾句話就能拆穿的事情,面對地下城三大勢力之一的青樓,也只有不怕死的纔敢用作弊手段上去”,
也沒用等多久,二樓便傳來嫋嫋的聲音:
“各位道友都是才情超絕之士,不過。妾以爲,今晚能當第一者,非下面這首莫屬
??西風黃葉稀,南樓北雁飛。提妾燈前淚,縫君身上衣。約歸期。清明相會,雁還也,人未歸。”
“雁還也,人未歸,”好一個雁還也,人未歸。無秋無思,卻將秋思之意境表現得淋漓盡致,當得第一,我不如也。”一個浩然正氣宗的搖頭晃腦,自愧不如,旋即看看身邊:
“哪位師兄弟的大作,還藏着掖着,也不讓大家先欣賞一下?。
衆人面面相覷,沒人承認,然後眼神就瞥向右邊
莫非這羣歪門邪道還有如此才情?不可能吧?
卻在兩羣人中間,左林喜不自禁,林無鋒微微一笑,心道到底是中華詩詞,便是到了修真界也能大放異彩,打遍天下無敵手。
“作者是中間那位豐滿的道友
”二樓嫋嫋淺笑說道,說及豐滿一詞,便是心緒不佳如她,也忍不住想要發笑。
衆人齊齊一震,難以置信地看着左林,心道這怎麼可能,莫非天下還真有天生大才之人?像先前之詞,絕對不是一個沒有閱歷的年輕人能寫出來的,如此,除了天生大才四字外,還能用什麼解釋?
呃,玩得有些過分了,林無鋒心道。嘿,左林,下面就隨便你怎麼折騰吧,反正推是推上去了,怎麼下來你自己想輒。
一輩子人下人的左林從來沒這麼出彩過,雖然明知道這只是曇花一現,不可持久,但還是忍不住昂首挺胸,顧盼生威,那些築基修士這一刻在他眼中似乎也無所謂了。
“道友,還請上來一聚
適時,左林耳中傳來這麼一句,臉色頓時有些苦,吱吱嗚嗚道:
“嫋嫋姑娘,這個小道自慚形穢,有辱姑娘,還是不上去了
衆人又是一呆,心道哪個到這兒來不是想上二樓?否則何必來,又何必費那麼大勁兒呢?這小子倒好,好容易將姑娘擺平,衣服都扒光了,正要提槍上馬時卻忽然萎了,”
別說這些修士,便是周邊侍女也吃了一驚,還有這樣的人?明明心裡想的不成了,事到臨頭卻又打起退堂鼓,莫非,真不成?
二樓嫋嫋也是一怔,貌似有些幽怨地說道:
“皮囊只是身外物,道兄無需拘泥
莫非,嫋嫋真不值道兄移駕?。
值啊,怎麼不值?不過,真不能上去,左林堅持道:
“聽聞成就元嬰可以剔骨換容,重鑄肉身,若嫋嫋姑娘有心 待道有朝一日成就元嬰,再來可否?”
“噗嗤”
一瞬間,無數人噴了。
在座這麼多築基修士,都沒有哪一個有十足信心修到元嬰,卻不料一個練氣修士卻在這兒大言不慚。
嫋嫋悠然嘆道:
“那時候,嫋嫋已經人老珠黃,不敢見人了,道兄,你就忍心看嫋嫋苦等幾十年,甚至數百年?”
這聲音中幽怨之氣,哀怨之情,如歌似泣,如影隨行,像一句句魔咒一般,傳入左林腦海,深入其腦海”然後,他就魔怔了,坐立不安,舉棋不定,不知道是該上去,還是該直接走人”
這傢伙,玩大了吧?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跟自己一樣交白卷,丟人就丟人,豈不聞自古就有白卷狀元。
林無鋒撇撇嘴,也不說話,就看左林怎麼下臺,隨後,林無鋒就怔住了。
左林站起身,架子擺得十足,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既然嫋嫋姑娘如此有心,小道也不能太過矯情”
“左林,你幹什麼?”林無鋒臉色微變,隨即傳音道。
左林恍若未聞,依舊往樓上走去。四周,是無數雙嫉妒的眼睛。
噬,難道這傢伙還真想啃上一口天鵝肉??,不對,這小子沒這麼大膽。
“臨!”
林無鋒心中一動,已是一聲傳音喝出。
左林身體微微一晃,臉色一白,似乎纔回過神來一樣,然後就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走到了樓梯口,頓時冒出一身冷汗,吶吶道:
“這個小道左思右想。還是不唐突嫋嫋姑娘爲好。關鍵是小道定力沒那麼好,若是一見姑娘,只怕日後茶飯不思,神魂無主,大道就再與小道無緣了,”
這廝肉的呀”幾十個築基修士忍不住同時皺眉,先前的嫉妒都成了無奈兼無語。
如此舉棋不定沒有主張的傢伙,還想求大道?做夢去吧。
場面交代後,左林再不管其他,三蹦兩蹦就回到座位,摸摸腦袋,給林無鋒傳音道:
“趕緊走,有些不對,先前忽然發現我不是我了,做什麼都不由自主。”
就知道是這樣,不過,現在纔想起走,是不是有些遲了?
林無鋒心中嘆了口氣,卻還是站起身,與衆人一拱手,也不說話,便往外面走去,”
左林卻拱手道了句:
“嫋嫋姑娘,你的魅力實在難當小道已經控制不住,這就告辭,有緣再見
也不等嫋嫋說話,便跟在林無鋒後面蹭蹭蹭往外走。
這時候,衆人似乎才發現,這個大放異彩的小胖子纔是個跟班,人家主心骨一直穩坐釣魚臺
“唉,兩位道友爲何這麼急呢?嫋嫋又不吃人,既然胖道友不敢,那瘦道友如何?難道,嫋嫋真一點魅力都沒有?”
幽怨的聲音在大廳響起,但在林無鋒耳中卻充滿魅惑,讓人情不自禁發軟,想聽從這聲音的指揮控制,那感覺,跟中了神魂攻擊沒兩樣。
隨着聲音傳來,便有兩個練氣侍女忽然堵住大門,依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有種溫柔留客的味道。
大概已經被這女人看破了”林無鋒眉頭一皺,停下腳步,朗聲說道:
“其實,青樓嘛,應該憑藉魅力留客,這種方式留客,嘿,嫋嫋姑娘以爲如何?”
“道兄自然說的是,不過,蔣讓嫋嫋魅力不夠來着,誰讓胖道友又如此大才,見獵心喜下,便不得不採取非常措施了”希望兩位道友不要見怪
周圍一干修士來了興趣”從來只有人想賴在青樓不走的,還沒見過青樓強留客。
林無鋒轉過身體,看着二樓朦朦朧腦的嫋嫋身影道:
“嫋嫋姑娘到底想要如何?讓我這位兄弟再來一首?”
“道友果然是個明白人,只要胖道友再來一首不遜之前的詩詞,嫋嫋自會心服口服,致歉並任兩位來去,而且,從此以後,兩位都將成爲我青樓貴賓,無需任何渡資,任意駐留
無需渡資,任意駐留?左林一雙小眼睛成了聚光燈,定定看着林無鋒,他清楚,能不能成貴賓,得看林無鋒的意思”
這傢伙,總有一天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林無鋒心中嘆了口氣,但此情此景下,除了應承外,也不好做什麼大煞風景的事情,便道:
“嫋嫋姑娘命題吧,且看我兄弟手段如何。”
“唔,現在月上枝頭,那不如以月爲題,如何?”
月?林無鋒心中一動,中華詩詞最鼎盛華美的篇章便在月上。天下共知,無人能出蘇軾李白二人,此女以之爲題,到不知有何用意”便對左林道:
“兄弟趕緊想,要不然今天就把你押在青樓
”暗中卻傳了一首過去。
左林皺眉踱步,似在冥思苦想一樣,片亥後朗聲念道:
“暮雲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嘿,不知嫋嫋姑娘可滿意?”
此詩同出蘇軾,但跟水調歌頭相比,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當然,像這樣的詩句,以前林無鋒雖然看過不少,但想要清楚記住卻絕無可能。然而,自從修道後記憶越來越好,到最後,凡是就是前世看過的東西,只要回想,大多都能一絲不差地腦海裡翻出來。也因此,倒是成了活詞典。
嫋嫋忽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說道:
“滿意,自然滿意,不過,我更滿意瘦道友的表現。好了,從今以後,兩位就是我青樓貴賓,嫋嫋自會通傳天下青樓,無論到哪個地方,兩位都可將青樓當家看待。嗯,對於先前的事情,嫋嫋致歉,不過,若非這樣,嫋嫋也見識不到兩位道友的大才啊”好了,兩位是走是留,請隨意
果然被看出來了,林無鋒膘了左林一眼,很是無語。
左林也非傻瓜,好在那個嫋嫋還給他留了點面子,若是當面點出來,現在就丟大人了。
本來,他還想留在青樓的,反正到外面也要找地方住宿,但現在,卻是沒那個臉了。
接過侍女贈送的貴賓玉牌,兩人灰溜溜地走出青樓,
看到兩人離去,嫋嫋漫不經心地說道:
“諸位道友,嫋嫋有些倦了,諸位是走是留,也請隨意,嫋嫋就不奉陪了
浩然正氣宗全走了,一個沒留;那些歪門邪道卻全都留了下來。
浩然正氣宗的大概還要顧及在嫋嫋面前的面子,想着自己還有機會,自然不好意思留下來。至於那些歪門邪道中人,反正嫋嫋跟他們無緣,來這兒就是爲了享受,當然不可能走。
帷幕中,嫋嫋嫋嫋起身,嫋嫋上樓,忽然嫋嫋說道:
“查查那兩個人,尤其是那個築基修士。”
“如??”
青樓外,兩人走出老遠,左林看看四周無人,忽然掏出一件物事,遞給林無鋒,一臉期盼地道:
“林師弟,不,林師叔,想不到你這麼厲害,這兒有個填空題,能不能幫我看看?”
十月首日萬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