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一夜未睡的羅德終於在客棧等到了自己想要見到的人。
客棧的老本和夥計甚至都沒有起牀,幾個客人就敲響了羅德的房門。
阿卡麗、艾瑞莉婭、卡爾瑪——等等,他們身邊的人和猴子是怎麼回事?
羅德第一時間猜到了易大師和悟空的身份,但卻奇怪於阿卡麗怎麼和他們搞在了一起。
在見到了卡爾瑪和艾瑞莉婭之後,羅德直接將昏迷不醒的燼拎了出來,然後開門見山地說道:“這起惡性案件的真兇已經被發現了,雖然他一口咬定那不是他做的,但我從他的住處搜到了作案用的工具,以及他使用的迷幻劑——證據鏈完整無誤,我想你們欠我一個人情。”
艾瑞莉婭和卡爾瑪對視了一眼,雖然表情還算淡定,但僵硬的行爲還是出賣了她們的內心,兩個人怎麼都沒想到,這一切就真的如阿卡麗講述的一樣,都在羅德的猜測之中。
太令人驚訝了。
“的確是燼。”在羅德將昏迷之中的燼丟在了地上之後,阿卡麗第一時間上前開始仔細打量了起來,“我曾經見過他一面,在吐冷監獄。”
毫無意義的,燼現在的刑期並未結束——而考慮到吐冷監獄的守備,他只可能是被某些人專門釋放出來的。
這種情況下,艾瑞莉婭和卡爾瑪的表情無疑更加僵硬了幾分,這種自家的丟人事被一個外人發現指出解決,即使是胸懷寬廣的艾歐尼亞領袖和精神領袖,都有些燥得慌。
不過兩個人也沒有惱羞成怒的意思——在路上,阿卡麗曾經向她們簡單講述了羅德的目的,現在羅德先一步幫了個大忙,如果接下來羅德有什麼要求,艾瑞莉婭和卡爾瑪都會仔細考慮。
但……雖然道理都懂,艾瑞莉婭和卡爾瑪還是很尷尬——就在羅德打算給大家倒杯水緩解一下尷尬的時候,悟空忽然一步竄了過來,開始翻弄起了燼。
“這就是金魔?”眨着眼睛將燼粗手粗腳地翻來翻去,悟空臉上滿是難以置信,“據說這可是一個大魔頭,可是看起來卻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嘛……”
“啪——”
還是熟悉的劍鞘,還是熟悉的位置。
“悟空,回來!”
思彌猿撓着腦袋,呲牙咧嘴地站回到了自己師傅的身後,而羅德則是微微眯起了自己的雙眼。
好快!
剛剛易大師出手,羅德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連最基本的“人影一閃”都沒有,就是單純地聽見了啪的一聲,看見了悟空撓頭,才意識到易大師出手小小的懲戒了一下自己不安分的弟子,但具體是怎麼懲戒的,羅德根本都沒有發現。
這種可怕的速度……
羅德甚至不敢肯定,自己在進入了時間蛹化的狀態之後,究竟要將自己的速度加快多少,才能夠跟得上易大師的行動——別忘了,時間蛹化的時候,羅德基本無法觀測到外界的情況,一切行動全靠着之前對外界的印象,而如果易大師快到和羅德的速度相差不打,那就意味着羅德的時間蛹化無法對易大師起到任何的效果!
雖然不知道易大師的態度,但羅德還是下意識地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然後,就在羅德暗自忖度易大師的目的之時,易大師邁步上前,插手施禮。
“我在阿卡麗身上看見了控制自己力量的契機,所以冒昧前來——希望羅德先生能夠幫助我控制自己的力量,到時候只要不違背道義,易,願竭盡全力成大師之願!”
易的聲音算不上洪亮,但卻能讓人精神一振,而直來直去的話語更是給人以一種可靠的感覺——要求和代價我都直接提出來,有什麼擺在明面上說!
而在一旁的阿卡麗看見這一幕,下意識地想要爲羅德介紹一下易大師——羅德則是擺了擺手。
看起來易大師的這件事屬於節外生枝,但聽到了他的要求、見到了他的舉動,羅德心裡都笑開了花。
別人不知道易大師,羅德還不知道麼?
本來因爲燼的事情,羅德請動卡爾瑪的把握頂多有七分,現在易大師出現了,那羅德完全可以保證,卡爾瑪不管怎麼都得跟自己走一趟了!
剛剛羅德還在想怎麼提出自己的要求,現在易大師就給出了臺階,簡直完美!
“很榮幸見到您,易大師。”在心底爲易大師挑起大拇指,羅德的臉上出現了溫和的微笑,“真沒想到,您居然對我這樣的一個陌生之人如此信任,冒昧的問一句,您究竟面對了怎樣的問題?”
本來這種問題是不適合當衆發問的,但眼見易大師自己似乎無意隱瞞,羅德索性就跟他一樣將所有都擺在了明面上。
“我的力量在失控。”易大師擡起頭,透過七孔目鏡直視着羅德,“我能夠清楚地感受到,我鍛鍊得到的力量正在失去控制,它似乎擁有了自己的意識,而我則是在受到這種意識的影響。”
“哦?”羅德微微眯起了眼睛,“那麼,是怎樣的意識呢?”
“充滿了挑戰的意識,我的劍在試圖挑戰所有的它認爲值得挑戰的對手,壓制所有它能夠壓制的人——而與此同時,它在試圖和我合爲一體。”易大師的語氣之中滿是嚴肅,“在無極劍道中,以身合劍是一種原則和姿態,但無論怎樣,佔據主導的都是人,而不是劍,但現在,我的劍有了自己的意識,而且開始爭奪主導權,所以我說自己的力量在失控。”
“也就是說,剛剛你出手不僅是爲了阻止悟空,還是爲了在一定程度上宣泄這種戰意?”羅德第一時間發現了其中的關鍵,“那麼,如果你通過這種方式進行了宣泄,這種情況會不會因爲加劇呢?”
“可能會。”易大師有些沉重地點了點頭,“雖然我可以抑制,但我不知道自己能夠抑制多久……”
羅德輕輕地嘆了口氣。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您正在面對一個艱難的考驗——通過了,世界上會多一枚新的符文,失敗了的話……”
羅德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房間之中,衆人都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