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苓娘自然也聽出來墨妝話中的意思,忍了忍,正要說話,就聽慕清婉說道:“不必擔心,到時候該如何還如何。”
先不說這個慕宗義不是慕清婉的親生父親,就算是是,有一個那樣的父親,丟着自己的女兒不聞不問,還算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嗎?在他的心裡就只有利益,沒有其他,所以,慕清婉當然不會糾結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
“奴婢知道了。”墨妝應了一聲。
慕清婉心裡想着其他的事情,就叫丫鬟們都下去了,苓娘走到門口,腳步有些遲疑,等墨妝她們都離開了,苓娘才猶豫的叫了一聲:“小姐。”
慕清婉聽見朝着門口的方向看過去,見苓孃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似乎是有什麼事情要和自己說。
“苓娘,怎麼了?”慕清婉開口問道。
苓娘朝着慕清婉這邊走過來,猶豫了一下,問道:“小姐可是在因爲老爺的事情而心煩?”
慕清婉一愣,正想說不是,可是看到苓孃的臉色,直覺上,她感覺苓娘似乎是有什麼事情要對自己說,所以就斟酌了一下,問道:“苓娘,你爲什麼會這麼說?”
苓娘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小姐也不用因爲老爺這些年對小姐不聞不問而記恨他,這些年,雖然老爺對小姐不聞不問不管不顧,但是他至少給了小姐一個能夠平安長大的環境,這也算是實現了當初她答應夫人的事情,畢竟,小姐並非是老爺親生,老爺這些年給了小姐一個身份,老奴希望將來有一天,如果可以的話,小姐還是能夠放老爺一條生路吧。”
慕清婉早知道她並非是慕宗義親生的,更何況她也並不是真正的慕清婉,所以對慕宗義也沒有那麼大的仇恨,只不過今日苓娘這麼說,倒讓她多少有些意外,驀地想起那個夢,慕清婉忍不住想,會不會苓娘對當初的事情知道一些呢,她看見夢裡的那個人似乎並不是西遼帝,難道說當年的
事情還另有隱情嗎?
這麼想着,慕清婉開口問道:“苓娘,當年到底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關於娘,關於我的身世。”慕清婉問的直接了當,她不打算和苓娘兜圈子,苓娘既然開口,那肯定就是打算和她說了。
苓娘聽見慕清婉這麼問,嘆了口氣,眼睛裡面閃過幾分悲傷的神色:“當年夫人和秦公子情投意合,心心相印,爲了能和秦公子在一起,夫人不惜從西遼離開,放棄一起,甘願無名無分的生下他的孩子,可是誰知道,後來秦公子一走了之,如果不是慕大人給了夫人一個名分,讓夫人得以用慕家女眷的身份留在慕府,那夫人未婚生子的消息一旦傳出去,只怕會……”
說着,苓孃的聲音停頓了下來,在古代,女子的名節和身份是最最重要的事情,如果一旦未婚生子的消息傳出去,那世人將會怎麼看待這個女子,只怕是流言蜚語都能將這個女子壓得一生不得翻身。
“那娘爲什麼不帶着我離開南越,離開西遼,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慕清婉有些不明白,蕭錦怡背後有這麼強大的勢力,不管是去哪兒,她都可以活的很好,爲什麼要這樣的對待自己,導致最後那麼悲涼的下場呢?
苓娘聞言看向慕清婉,眼睛裡面帶着濃濃的難過:“夫人是可以走,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而且還可以活的很好,但是如果夫人走了,小姐該怎麼辦?小姐頂着一個生父不詳的名聲長大,那將來小姐又如何能嫁一個好人家?夫人留在慕府,雖然日子過的清苦了一些,但至少小姐在身份上不會被別人笑話,小姐以後長大也可以做一個普通人,而不是時時被人議論,時時被人盯着。”
慕清婉心裡震動,女人果然是最傻的,就因爲這樣的一個執念,蕭錦怡就願意委屈自己到死?
“那那個秦公子,又是什麼身份?”慕清婉皺皺眉,果然,她的生父並不是什麼西遼地,
只怕當初在西遼的時候,也是有人故意設下那麼大的圈套讓她得知此事吧。
苓娘搖搖頭:“秦公子的身份老奴並不知道,當初夫人也不願意透露,所以秦公子的身份,只有夫人一個人知道。”
聞言,慕清婉忍不住皺起眉頭來:“我娘當年不願意透露那個秦公子的身份?”
“是的。”苓娘點點頭。
“那就連葵娘和飛鐮也不知道?”
“不知道。”苓娘嘆口氣。
慕清婉心裡的怪異更深了幾分,這有些不對啊,爲什麼蕭錦怡不將她情郎的身份告訴屬下呢?難道說這個秦公子的身上,還有什麼是別人不能知道的?所以才瞞得這麼隱秘?
這裡面肯定是有什麼事情,不然,如果只是一個普通人的身份,蕭錦怡怎麼能瞞得這麼深,竟然連貼身的丫鬟奴婢下屬都不能知道呢。
“小姐,不管怎麼說,還請小姐對慕大人手下留情,畢竟他對小姐也算是有恩。”苓娘苦口婆心的說道。
“我知道,你放心吧。”慕清婉應了一聲,她本來就沒有打算說要了慕宗義的命,更和他之間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慕宗義原本想用在她身上的手段也都沒有實現過,對於慕清婉來說,這個慕宗義,不過就是有一個和她有父女名分的陌生人而已。
現在既然苓娘都這麼說了,她肯定是不能對慕宗義趕盡殺絕的。
不過,慕宗義是慕宗義,聶氏是聶氏,她不會對付慕宗義,但是不代表她不會去對付聶氏,無論當初給蕭錦怡下鬼見香的人是誰,聶氏都逃脫不了殺害蕭錦怡的干係,在夢裡的那一幕,聶氏不還想着要將蕭錦怡的屍身擡出去燒了嗎?
如果不是那個婆子撞翻了棺材,蕭錦怡本摔的吐出一口積血嚇走了他們,那蕭錦怡的屍身當時肯定是保不住了。
在古代,只有十惡不赦的大奸大惡之人,纔會被挫骨揚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