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憂傷的眸，一秒大張……
秦曉世不可思議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原本還垂在兩側的雙手，緊張間竟不自覺地抓緊了自己的褲子，重力揪起重重的褶皺：“你，你在胡說什麼？左左是我的兒子。”
見他到事到如今還是不肯說實話，穆昀也不忍了，直言：“你和你的青梅竹馬連牀都沒有上過，怎麼來的兒子？嗯？”
“你，你……你查我？”
說出這話時，秦曉世的表情都猙獰了，但穆昀仍舊泰然處之：“別誤會，我可沒有隨便查人隱私的僻好，雖然，我想查你確實很容易，但這種事情，隨便一個人就能查出來的話，左司銘還可能不知道？”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讀心術這種事情，也不是說給誰聽都相信的，況且，解釋這個起來也比較麻煩，他也不想費那個功夫。
於是，跳過不答，只是反將了對方一軍：“你這樣問我，是承認了我所說的事情麼？”
“不是，你說的不對。”
聞聲，穆昀揚眉，吊着眼睛睨了他一眼：“真的不對？”
穆昀的眼神與他斯文的外表完全不同，那一刻，森森的寒意直衝心門，就連習慣了左司銘身上那股子狂霸之後的秦曉世也有些招架不住……
“你到底要幹什麼？”
“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還要問我到底想幹什麼嗎？”
語落，穆昀索性打開天窗了跟他說起了亮話：“秦曉世，你這麼聰明的一個人，不妨聯想一想，你覺得，我想要什麼？”
確實，穆昀這樣的人其實並不難懂，因爲他要什麼，想什麼，基本都會直來直去的地表達。
更何況秦曉世這些年跟着左司銘那也不是白跟的。
所以，他只稍稍想了一會兒，便給出了自己心裡猜到的答案：“是爲了季雅詩？”
“沒錯，我要季雅詩，所以……”
懶懶的語調，竟還帶着命令的口吻，穆昀仍舊吊着那雙斯文的眼：“既然你那麼愛左司銘，那麼，請把你扔掉的左司銘，好好撿回去。”
“撿回去麼？呵……”
冷嘆一聲後，秦曉世苦笑：“如果他還活着，你以爲我會再放手？”
“那咱們可就說好了，只要他還活着，你就好好對他，以後，再不要放手了。”
“不放手就行了麼？”
自來到這裡，秦曉世的情緒就一直不高，此刻，更是低落到了極致：“如果可以，這十年我也就用不着熬了。”
“那是因爲你沒有用對辦法。”
聞聲，秦曉世猛一擡頭，漂亮的眼眸狠狠地瞪向穆昀。
知他被自己戳到了痛處，穆昀也沒想過了口下留情，只用更刺耳的口氣，質問：“明明有那麼好的一手牌，爲什麼不好好打？特別是……你兒子的身世，不應該對左司銘更坦白一點麼？”
他沒有明說，但秦曉世這時已什麼都聽懂了。
“你，你……”
你了好久，秦曉世還是沒敢說出後面的話，畢竟，關於左左的身世，這世間除了自己之外，只有明珍知道。
他不會說，明珍也不會講，這個男人又是怎麼知道的？
“別這麼吃驚，我確實都知道，不過我還是想問你一句，你的兒子秦左，名字是不是取反了？左司銘纔是他的親生父親，對嗎？”
秦曉世：“……”
他真的知道，他竟真的什麼都知道……
秦曉世瞪大了眸子，不敢回答，也不敢否認，可穆昀卻似非要逼出他的實話一般，一個勁兒的逼問：“對嗎？”
“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
“不容易啊！總算承認了……”語落，穆昀微一偏頭，直直地看向小河邊的另一處暗影地：“真相大白了，左大隊長也可以現身了。”
聞聲，秦曉世猛地一回頭，見鬼般地看着那陰影重重的地方。
果然，原本靜止不動的暗影裡，一個高撥的身影突然站了起來，然後，惡虎一般地撲了過來：“你小子給我說實話，那孩子真是我們家的？”
秦曉世：“……”
緊鎖着他的衣領，那時左大隊長的眼底裡佈滿了血絲，雖是熬夜之後的後遺症，但就這麼看着，還是嚇人。
他就用他那嚇死人的一雙紅眼吃人般看着秦曉世，還晃了晃他原本就單薄的身子：“說話，別給老子裝死！”
事到如今，真的沒什麼再瞞的必要了，於是，秦曉世在哀痛之中也終於點了點頭：“左左，確實是司銘的兒子。”
一聽這話，左大隊長雙眸一亮，整個人都興奮得顫了起來：“真的？真是我們家的孩子？”
“嗯！”
“可是，我弟弟從小就是個彎的，怎麼能和女人生孩子？”
“那是因爲，因爲……”
後面的話秦曉世有些難以啓齒，左大隊長卻一巴掌拍到他頭上：“吞吞吐吐做什麼，給老子快點講！”
左大隊長快急死了，下手也是沒輕沒重，一巴掌拍下來，秦曉世頓時雙眼直冒金星。
他人本就受着傷，這時被他一拍，晃晃悠悠就要朝地上倒。
還好左大隊長手快，一把將人提拎起來，秦曉世就那麼任他拎着，然後，慢慢地靠到了他的手臂上。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巴掌把人給拍醒了，他半仰在那裡，似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
瞬間就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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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曉世講的故事不長，但很複雜。
不是那種內情的複雜，而是感情很複雜，很複雜……
遇見左司銘的那一年，秦曉世還是個高二的學生，很窮很窮的高中生，爲了生活，抑或者說爲了生存，他纔會到那種聲色場所裡工作。
但，他雖偶爾會被客人佔佔便宜，卻從來不跟客人回家。
所以他雖生着一張比女孩子還漂亮的臉，賺的錢卻並不算多，他初見左司銘的時候，其實左司銘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
那一天，他被一個客人強拖着要帶走，他費盡氣力地逃跑時，一不小心撞到了左司銘的朋友。
是左司銘的朋友幫他出手擺平了那個客人，但事後，卻對他提了無禮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