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口湯,安凝輕鬆一笑,“老闆娘,這裡到五豐山最近的路怎麼走?”
看到安凝不再追究她的身份,老闆年聰明的嬉笑起來,坐到安凝的對面。
“要說這最近的路,當然是不至山的那條匪路,可是人們寧可繞行,都不願意從哪裡過的。”老闆娘放鬆下來,說話的聲音漸漸清晰,聲音柔細,腔調玩轉,充滿誘惑。
“嗯,我就走那條近路,這樣能快一點兒。怎麼走?”安凝看着麪條,無奈的嘆了口氣,最近她的心中惴惴不安,越來越明顯,不知道爲何。
麪條沒有入口,安凝嘿嘿一笑,擡頭看向對面的牆,余光中少有老闆娘的輪廓,雖然不是什麼絕世美女,卻是少有的美人,都說月族如同仙人,各個品貌上乘,果然不假。
看到安凝根本不在意自己,老闆娘走到窗前,稍稍推開一個縫隙,回頭對安凝說,“呶,沿着這條街一直往前走,直到村西口,有條岔路,向南的岔路,下去就是不至山,繞過不至山離五豐山也就兩三日的行程,若是走別的地方至少還要七天。”
迎上安凝的目光,老闆娘一驚,驚歎安凝的容顏倒是她月族人也未必這樣美。
也不看老闆娘長相,安凝嘆了口氣,“那就好,我就走這條近路。”
自從恢復記憶,發覺自己的很多東西都發生了變化,尤其是是掐算的本領,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而內心那不明所以的擔憂,不知道是什麼,多日來,一直困擾着她。
“謝謝老闆娘,你去休息吧。”安凝緩緩地深吸一口氣,喝了最後一口湯。
老闆娘端起碗,看了看安凝的臉,雖然只能看到長髮中的一部分臉龐,就足以迷倒衆生了,於是提醒道,“不至山上有一夥強盜,功夫了得,你要小心。”
“多謝老闆娘提醒!”安凝微微欠身行禮,心中暗想,這江湖之中還有誰的武功能超過安皓謹,應該沒有,那麼她就應該能過了這不至山。
待老闆娘出去之後關上門,安凝繼續打坐,直至寅時,安凝起身,出門,沒有驚動任何人,無意中卻發現老闆娘站在院中,仰望着天空。
出於好奇,安凝也擡頭看了看,天空中出現上玄月,月光微弱,可是老闆娘的身體確實若隱若現,好似變得透明,又好似要消失一般。
對於這種現象安凝權當沒有見過,騎上馬,輕輕地催促着馬,慢慢悠悠的沿着街道走。
到了岔路口,安凝按照老闆娘所說的,向南走去,安凝輕輕夾了一下馬腹,馬兒聽話的穿梭於黑夜之中。
越往南走,天氣漸暖,看到升起的晨陽,安凝勒住繮繩,下馬休息。
坐在路旁,安凝想到老闆娘,不覺之間嘆了口氣,“月族,竟然真的存在!”
月族是個十分神秘的種族,每個月族的人都有着非凡的本事,老邱是那首詩的守護者,那麼梅逸、菊寧會不會也是月族人?不,不可能,月族在月光下會變異常,具體怎樣異常,安凝沒有從書上得到答案,今日倒是親眼見到了。
嶽安城內武聖名
清風湖面波瀾驚
皓月丹陽若飛鴻
謹語紅梅似點凝
心中暗暗地念着這首詩,想從裡邊找到什麼,卻依舊沒有眉目,既然是月族的傳說,那麼就是說,她能改變月族的命運。
一千年前始皇帝下命令剿殺月族和風族,兩百年前說月族已經無人,如今還是有人在,而風族的王室還殘留着風行烈這個王室子弟。
哎!不覺間,安凝無奈的嘆了口氣,不管怎樣,她都不想風行烈出事,不能讓這種種族歧視傷了風行烈,想來也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看了看不遠處的路標,安凝起身牽馬走過去,上邊寫着“不至山”三個大字。
這就是不至山了,安凝擡頭看看,什麼山啊,就是一個高高的土丘,光禿禿的只有幾棵大樹傲然挺立,荒草叢生,前路茫茫,身後只是一條彎彎曲曲的迴旋路。
“天啊,要不知道還以爲這裡是亂葬崗呢,看着都荒涼慎人,怪不得沒人敢走。”安凝自言自語的感慨。
上馬,正要飛奔而去,就聽前方不遠處有人喊,“大膽,竟敢阻截官銀!”
看不到人,卻能清晰地聽到聲音,看來是這環山路的緣故,轉過去也就能看個究竟了。
官銀,看來是土匪打劫,安凝急忙催馬前行,青天白日,竟敢打劫官銀,看來這夥土匪真是膽大妄爲,猖狂的很,說不定很多人深受其害。
這個閒事她管定了,她要逍遙江湖,總要做點兒事,留個名吧。
一個轉彎,也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安凝就看到了一輛馬車旁邊橫七豎八的倒着護銀的將士,而僅剩下的五個士兵,戰慄的向後退着。
只是一剎那,安凝大喊,“住手!”隨即整個人飛起,快速的衝向那五個士兵。
可還是晚了一步,只是一瞬間,從車旁走過兩個人,只看他們一揮手,五個人齊齊倒下,只有最後的那個士兵,還能向後艱難的移動。
落到那個士兵前面,安凝有些憤慨,“以你二人的武功就算是再多十倍的兵力,也未必是你們的對手,你們又何必殺了這些無辜的人。”
一邊說着,安凝一邊扶起那個倖存下來的士兵,蹲下身,檢查了一下士兵的傷勢,“好強的內力!”
士兵輕咳吐血,安凝急忙從懷裡拿出一粒丸藥,給他服下,“這藥能剋制你的內傷,你先休息一下。”
“多謝大俠相救!”士兵靠在山邊,努力地喘息着。
緩緩起身,看了看地上的人都是一招致命,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雖然都已經死了,卻沒有血流成河,因爲都是五臟具裂而死。
這兩個人功夫之高,心腸之狠,讓安凝心中憤怒,怒目而視對面的兩個人,一個瘦高,一雙細長的鳳眼,一個稍矮,黑麪,看起來應該是個憨厚的人,可是竟然也能下如此重手。
“想你等害人之人,不配活着!”安凝憤怒的狂吼。
看到安凝,兩個人不由得一愣,一個小女孩,竟然不自量力的管閒事。
“我說姑娘,你怎麼知道他們不該殺!”瘦高的男人語氣冰冷,嘴角揚起譏笑。
“是啊,他們都該殺!”黑臉蹙着嗓子幫腔。
可是聽到黑臉的說話,安凝卻是相信那是真的,也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人,黑臉果然憨厚,但是對殺人這樣的事,她還是不能接受。
“他們有錯,自有國法懲治,你們也不能殺了他們。”安凝冷冷的眸子逼視兩個人。
看到安凝的目光,黑臉像是犯了錯的小孩,躲躲閃閃,而瘦高個卻是微斂長眉,鳳眼圓睜,那個威武勁兒倒像關公。
“國法!哈哈哈……”瘦高狂笑,笑聲中透着無限的悲涼,“國法管不了,如果能管得了,下邊的那個村子裡的姑娘也不會被糟蹋了,也沒人管。”瘦高的人鳳眼睜開,怒視安凝。
看到瘦高如此憤怒,安凝回身看了看那唯一倖存的士兵,“他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昨天他們抓了很多姑娘,但是可沒有我的事!”說到這裡,士兵汗顏的低下頭,“其實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都沒有人管,更沒有人敢管。”
什麼,法紀荒蕪,安源應該是個很有才能的皇帝,不至於如此,難道他並沒有她想象的那樣睿智,不可能!
“你撒謊!”安凝指着士兵怒道。
“女俠,是真的!”說道這裡,士兵哭了,“我娘子就是這樣死的!”一邊說一邊大聲痛哭起來。
那哭聲是那樣的無奈,那樣的苦悶,一個男人啊,所有的尊嚴都沒有了。
看了看面前了兩個男人,安凝冷冷道,“殺人償命,你們還是要跟我去投案。”
聽到安凝依舊不依不饒的,似乎對這樣的事無法接受,又似不那麼做對不起所有人的。
“你有本事抓我們麼?”瘦高男人不屑的譏笑。
“就是!”黑臉肯定的加了一句。
想到國家法紀不能被有效執行,安凝怎麼也想不到安源會把國家治理成這樣,就算是這裡山高皇帝遠,也不至於讓這些官差陰奉陽違,目無法紀。
看來蛀蟲太多了,需要整頓朝綱了,不由得讓安凝搖搖頭。
“我想試試!”安凝慢慢的說出,動作馬上跟上,雙掌推出,提上了五成功力。
好厲害的功夫,頓時路上煙塵四起,只看瘦高男人從容接招,雙掌對上,如同晴天霹靂,響徹雲霄,既而地動山搖,碎石亂飛。
“好功夫!”瘦高男人一改剛剛的不屑表情,對他眼裡的小丫頭稱讚道。
沒有多說什麼,安凝暗暗的感覺到瘦高男子的功力比他想象的還高,於是加大了功力,提高至八成,這一掌打出,男子接住了這一掌,頓時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