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可伶可恨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而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看到此時的明惠,雲淺不知道自己對明惠該是可憐還是怨恨。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的性命,公主記住這點就好。”雲淺淡然的說道。
“是誰要對我如此殘忍,是誰?是誰?”明珠發瘋似得捶打着大牀。
“公主不如細細想想,若是當時任由事態發展會有怎樣的結果,而這種結果對誰有利。”
若是她沒有及時的將匕首紮在馬的脖頸上,那麼她和明惠都會被葬送在馬蹄之下。
雲淺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張嫵媚的臉,更何況若是這次櫻桃會上出了意外,受罰的則是雲皇后。
只可惜苦了明惠,不過這也是她自作自受。
明惠臉色煞白的癱軟在牀上,她踉蹌着下牀,身側的宮娥將她架住:“公主,你現在有傷在身,太醫囑咐公主要靜養,千萬不可亂動。”
“我要撕了明珠那小賤人,我要殺了她,殺了她!”明惠歇斯底里的叫喊着。
雲淺勾脣冷笑,明珠也只不過是那個推波助瀾的人,真正的幕後黑手另有其人。
雲淺從大殿中剛走出來,溫玉宸便上前扶住她,將她上下打量一番。
“聽說小六媳婦有身孕了?這個鐲子就送給小六媳婦壓壓驚。”武德妃笑着從手腕上將一個瑪瑙鐲子退下來。
雲淺微微一福身,淡然的說道:“德妃娘娘的禮太過貴重,雲淺承受不起,還請德妃娘娘收回。”
武德妃依舊是一臉笑意的將鐲子收回:“看來小六媳婦看不上我這件禮物,改日定然會送上像樣的賀禮。”
武德妃上前將雲淺扶起,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武德妃的眼神如冰芒,雲淺則一副瞭然的笑意。
“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王妃可是有福澤之人,希望你能帶着這份福澤長長久久的走下去。”武德妃笑着說道,心中卻暗道這次是你僥倖,下次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還有一句話不知武德妃聽說過沒有,常在河邊走那有不溼鞋?”雲淺反脣相譏。
武德妃愣了愣,隨即大笑道:“小六啊,你媳婦可真會開玩笑。”宮中那麼深的水她都淌過來了,怎麼會被雲淺這一句話嚇到?
雲淺身子有些乏了,溫玉宸便送雲淺回王府。
“六哥,我能否跟六嫂說幾句話?”明珠公主將馬車攔下。
若是在以前溫玉宸自然會拒絕,可是如今明珠的身份不同,她可是西楚的準太子妃,這個面子溫玉宸還是要給的。
溫玉宸沉默了片刻便下了車。
“我和你沒有什麼好說的,明珠公主公主將來是要坐享榮華之人。”雲淺沉聲說道。
明珠呆立在馬車外,她的聲音有些悲慼:“我知道六嫂一定在怨恨我,可是請六嫂相信我並非有意的,還有就是我本以爲可以跟六嫂這般聰慧的人做一輩朋友,我從來沒有這樣喜歡過一個人,六嫂算是第一個。”
誰會知道活的如履薄冰的明珠公主竟然有如此高的眼眶,一般人是入不了她的眼的。
“喔?多謝明珠公主擡舉了。”雲淺嗤聲笑道。
溫玉宸見明珠依舊呆呆的站在風中,便上前安慰道:“今日你也受了不少驚嚇,回去好好歇着。”
“多謝六哥。”明珠的淚水從臉龐滑落,滴入腳下的塵土之中。她吸了吸鼻子望着雲淺的馬車離去,這或許是她最後一次流淚,她日後要走的路或許比這更艱難,如今她踩着親姐姐的腿搶得了這門好姻緣,日後或許要踩着更多人的命登上她所企及的地位。
溫玉宸匆匆換了衣衫便來到雲淺的房間:“你且好好在家中休息,父皇召集諸皇子在大殿議事,恐怕要等到半夜才能回來。”
“那王爺早些回來。”雲淺上前爲溫玉宸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衫。
“好。”溫玉宸滿足的深吸了一口氣,感受着雲淺發間的芬芳。
想必皇上此次召集衆人一是爲了櫻桃會的事,而是
爲了商議明珠與西楚皇子的婚事,聽說西楚皇上身患重病,不日便召集太子早些回國。
不知道皇上會不會遷怒到溫玉宸的身上,畢竟此事似乎與雲淺牽馬有關,皇上難免會以爲是雲淺覺得受辱而故意驚了馬。
儘管雲淺很希望殺掉溫玉宸,可是如今她身懷六甲,若是溫玉宸在此刻倒下,那麼她必然會受到牽連,那麼她的孩子便不可能平安落地。更何況她還沒有安頓好她身邊的丫鬟婆子,她斷然不能讓這些人與整個王府殉葬。
帶着這種惶恐與不安,雲淺輾轉反側,直到深夜聽到外面開門的聲音,雲淺猛然坐了起來。
“王妃睡下了麼?”溫玉宸的聲音有些疲憊。
“落青,是王爺回來了麼?”雲淺連忙問道,她現在想要直到皇上到底如何處理的此事,她要確定宸王府的安全。
溫玉宸見雲淺赤着腳走了下來,他皺着眉嗔怪道:”雖然已經是春日,可是深夜依舊有些涼意,你現在是雙身子的人,不爲自己考慮,也好想想咱們的王兒。”
溫玉宸將雲淺抱回牀上,然後蹲下身子搓着雲淺有些涼意的腳。
“我一直記掛着王爺的安危,自然什麼都顧不得了。”雲淺掩飾道。
溫玉宸笑了笑:“以後不許這麼傻。”
“父皇有沒有惱怒?”雲淺小心翼翼的問道。
“自然是大動肝火,並且奪了雲皇后管理後宮的大權,讓雲皇后幽閉一個月。”溫玉宸覺得雲淺的腳還是有些涼,便解開衣襟將她的腳放在自己的胸口。
武德妃果然得償所願了,只是雲皇后斷然不會坐以待斃。
“還有父皇爲了安撫明惠公主,賜給她了十箱珠寶,並讓烏太醫定期爲明惠診治。”溫玉宸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明惠這輩子算是完了,即使擁有萬千寵愛又能如何?不過是廢人一個。
看來皇上是想息事寧人了,他未必不懷疑,只是不想深究,更何況一切事情跟東傲國與西楚國的聯姻相比都變得微不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