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無垠正準備將御盒內的璇璣圖拿出來研究一番,卻在這時,殿外響起了喧譁的聲音。
“餘公公,麻煩通知一聲,老夫有要事稟報皇上。”
“這,右相大人這是爲難咱家了,皇上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許打擾他……”
“餘公公還是去通傳一聲吧,玆事體大,擔擱不得……”
宗政無垠鷹眸微眯,看了御盒內的璇璣圖一眼,隨後重新將盒子瑣緊放好,一切做完後,他走至案桌前坐下,瞧着殿外,聲音低沉而威嚴道:“餘全,請右相進來!”
“是,皇上。”餘全恭敬應聲,隨後領着上官傑踏入御書房。
“老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上官傑在餘全退下去後,彎屈着腿,對着案桌上的宗政無垠行着跪禮。
“右相不必多禮,請起。”宗政無垠笑道。
一雙犀利的鷹眼望着跪地的上官傑,似是已猜到上官傑行此的目地所在,眸底隱有一絲喜悅之色閃過,稍縱即逝,令人無法捕捉。
“謝吾皇。”上官傑起身後,瞧着眼前這個心思深沉充滿着野心的帝王,心中無奈地嘆息一聲。
也不知道自己此次的投靠是對是錯,但是,他們上官家族走到這一步,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要是庫房沒被那膽大包天的賊人洗劫一空,他們上官家族即使面對各方勢力的逼迫也絲毫不懼。
然而,他們所依仗的最後底蘊都已經不在了,除了投靠皇室,他們還能如何?
趁現在上官家族還尚有着翻身的餘地,早早地與眼前這個深沉帝王翻牌,他們纔不會被捨棄……
若是等到多方勢力圍堵時再來向宗政無垠求救,只怕那時就算宗政無垠出手肯救上官家族,也不會真正地重用他們,只怕隨時都可能將他們推出去,當作棄子……
理了理思緒,上官傑這纔將自己此行的目地說了出來:“皇上,老臣族中無意得知一個上古遺蹟的存在,經過這三個月不斷派人查探已經確切證實了的確是上古遺留下來的遺蹟,遺蹟的禁制隨着歲月的消磨已經極其的薄弱了,只要有超越天階的強者聯手,就能打開禁制,進入遺蹟……”
見宗政無垠神情不變,上官傑微微地停頓了一下,接着又道:“老臣與家父原本是打算等過段時間就將遺蹟的存在稟明皇上,卻不想不知爲何會讓白家的白水心得到消息,還當衆將屬於我帝國的遺蹟散佈天下,惹得羣雄這段時間都大量地往帝都涌來,長此下去,必定引起帝都的紛亂,老臣的家族也被喧擾得厲害,實在無法,只好向皇上求助……”
語畢,上官傑從身上掏出一張圖紙,雙手遞奉給宗政無垠。
宗政無垠接過那一張圖紙,並沒有馬上展開觀看,而是微笑望着上官傑,似是而非道:“此事,朕也曾聽聞過,原以爲只是市井流言罷了,沒想到這上古遺蹟竟是真的存在,朕拿在手中,果然沉甸甸的……”
上官傑微微一僵,以他的智慧豈會聽不出宗政無垠話裡的意思。
宗
政無垠的意思,無非是不想讓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知曉上古遺蹟的確切位置。
他口中所謂的市井流言,其實是暗示上官傑將上古遺蹟所在位置的假消息散佈出去,以達到掩人耳目,分散那些不斷涌進帝都的各大勢力的注意力,好讓他的機會獨吞整個上古遺蹟。
上官傑眼眸閃了閃,垂首道:“皇上放心,市井流言只會是市井流言,皇上您手中的撐握的上古遺蹟纔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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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後,他一定馬上派人將上古遺蹟的假消息傳出去……
聞言,宗政無垠明朗地笑了起來,深邃的鷹眸睨向上官傑時有着讚賞之色。不愧是他器重的右相,夠聰明。
“時辰不早了,右相大人若沒有別的事情,可以留下來與朕博奕一盤,朕與右相大人有好幾年沒有好好下一盤了。”
“如此,那老臣就卻之不恭了。”
上官傑也微笑道,宗政無垠留他下棋,就是說明他選擇了接受上古遺蹟,從而全力庇護上官家族,他此番的目地達到了,心裡也是暗鬆一口氣。
只是不知,代替家族參加白家宴會的誠兒,可否成功殺了白水心那個禍害?
上官府邸。
當上官誠的斷頭屍體被送了回來,聚於大廳中等候消失的上官盛等一行人都面色發白,隨即是悲憤的滔天殺意肆意瀰漫……
“誠兒,怎麼會變成這樣?這是誰幹的?”
上官盛爆怒嘶吼,張手就掐在擡着上官誠屍體進來的一名小廝的脖子上,面容陰戾,殺氣密佈,猙獰之極。
“家主大人,您請冷靜一下,這樣掐着他沒法開口說話……”上官盛邊上的一名天階長老出聲提醒道。
聞言,上官盛掐脖子的動作改成了拎領子,雖然那名小廝依然難受得很,幾乎都要被盛怒的上官盛給嚇暈死過去,不過還是聲音打顫地回答了上官盛殺氣騰騰的問話。
“咳……咳咳……是,是白家的白四小姐……”
此言一出,大廳靜寂了一下,隨後殺意更加肆意洶涌起來。
上官盛將那名上廝甩在地上,雙手捏拳,狠狠地擊在地面上,大理石地板立馬被擊陷得塌了下去,形成兩個三四米大的深坑,粉塵暴揚,石屑翻飛。
由此可見,上官盛憤恨到了何等的境界。
“白水心,又是白水心那個妖女,老夫發誓,不殺此女,老夫枉爲上官家族的家主!”
上官誠可是他們上官家族數百年來肉身最強悍存在。
年紀輕輕的他僅憑肉身就可戰天階強者,是最有希望晉升成爲初代老祖那樣的無敵金身,一旦成功,除非上古神器的存在,不然天下間絕無人能傷得了他,絕對能讓上官家族成向一個巔峰的存在。
爲此,他們在上官誠身上所花費的靈藥不計其數,極力要培養成媲美初代老祖的存在。
而上官誠也不負他們的厚望,肉身已經修煉到可怕的強度,手腳負重幾萬斤依然能行動輕盈,速快不受任何影響,原本以爲上官誠這
次出馬,殺白水心輕而易舉。
卻沒想到,最後死的,竟然是上官誠……
看着上官誠身首分離的屍體,上官家族一羣人憤恨到了極點。“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殺了白水心!”
同樣對墨水心抱以濃烈殺心的,除上官家族之外,還有着柳家。
柳錦之被重傷雙腿,柳寒之被當衆拍臉,都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新仇舊恨疊加起來,柳家對於白水心的痛恨除非殺了墨水心,不然無非釋懷。
翌日。
白家宴會所發生的一切,以放射性的速度朝着四面八方蔓延開。
無論是酒肆茶樓,煙花暗巷,總之都在議論着昨夜白家宴會間,白四小姐是如何輕描淡寫地揮掌,如何將可以舉幾萬斤重量的上官誠的拳頭直接給拍斷的一幕無限流傳開……
人們都懷着激盪而膜拜的心情議論,簡直恨不得把白四小姐當作無所不能的神明一般歌頌,而隨着這些流言的傳開,女金剛的稱號也快速地在人羣中蔓延開……
此時正坐於畫舫上等待着沐君耀撲約的墨水心並不知道,自己在人們的爭先相傳的口中,竟然成了名符其實的女金剛。
要是她此刻知道的話,說什麼也會第一時間趕至人羣最多的鬧市,極力阻止女金剛這個稱號的蔓延……
可惜的是,現在的她還不知道!
“嗷……”主人,好暈,這船晃得小白好暈。
白湖軟綿綿地趴在木板上,神情蔫蔫的一副元氣大傷的樣子,與往日生龍活虎,活潑好動的它簡直大相徑庭。
這是它第一次坐船,第一次發現它會暈船。
原本墨水心想讓它留在雲霄閣的,但是它非要跟來,死活不肯留在雲霄閣,於是墨水心只有帶着它登船遊湖了,沒有想到它竟然會暈船。
“白湖,趁現在沐君耀還沒來,要不我送你回去。”
暈得這麼厲害,呆在這裡也吃不下去東西啊,沒看擺在它前面的一堆美食完好無損咩。
不得不提一句,這吃貨暈船暈得連胃口也沒有了,卻依然死死地守住那一堆美食,生怕別人會跟它搶了似的。
這麼護食的白湖,讓人覺得可愛的同時有些同情起來。
做爲吃貨,只能看不能吃,想想還真是痛苦啊。
“嗷……”一聽要被送回去,白湖立馬不幹了,撐死都要從地板上爬起來,剛一爬起,船體又一陣晃動,它直接四腳朝地的撲倒在地板上,眼冒金星……
看着它這個樣子,墨水心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撫了撫它毛絨絨的腦袋,笑道:“行了,你好好趴着吧,我不送你回去就是了。”
“嗷嗚……”
墨水心正與白湖說話間,沐君耀淡紫色的身影躍落至船頭。
身形飄逸,優雅俊美,猶如閒庭漫步一般,湖風吹起他墨黑的髮絲,額際的月形玉飾熠熠生輝,襯得那雙清輝明亮的眼眸堪比日月星辰,璀璨得要灼人眼球,脣角掛着愉悅的笑意,翩然邁入艙內的精緻雅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