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舒太太,請別生氣,我們也是覈實一下而已,喝口茶。”年長的民警往黎希芸面前推了推茶杯。
黎希芸這才端起茶杯,冷着臉喝了一口。
“舒先生,對於你太太的回答,你有什麼要補充的嗎?”年長的民警開口道。
也是年長的民警會說話,其實,他想問的是舒振華對黎希芸的回答是否有異議,不過爲了避免黎希芸又發脾氣,只能迂迴問道。
“……沒有,該回答的我太太已經回答了。”舒振華沉默了幾秒,然後淡淡道。
聞言,兩個民警也不好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而是轉而問了幾個其他問題……
“好了,舒先生,舒太太,今天的問話就到此爲止,我們就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你們如果有什麼新情況,隨時可以跟我們聯繫。”最後,年長民警道。
“好,多謝。”舒振華站起身,跟兩個民警握了握手。
……
一出警察局的門,本來還鎮定自若的舒振華就垮了下來,臉色變得憔悴而疲憊……
“那件事伊家三口告訴警察的。這伊家三口也太不地道了,沒有和我們商量,就將這件事捅了出去,小欣醒了後還怎麼做人?!”黎希芸看了看四周沒人,不由壓低聲音憤憤道。
“好了,安靜一點吧。”舒振華沉着臉冷聲道。
“……”見舒振華臉色不好,黎希芸嘴脣動了動,沒敢再多言。
舒振華陰着臉大步往前走。
雖然在警察局裡不承認自己的女兒懷孕了,但是,不代表他可以咽的下這口氣!
一想到某個男人引誘她未成年的女兒,還讓她懷了孕,他就氣得殺人的心都有了。
只是,那個人是誰?
他現在依然一頭霧水。
雖然伊靈說是他們的數學老師,可是,伊靈說話神神叨叨不靠譜,那他見了魏恆光也沒看出什麼……
還有小欣那晚出去見了誰,又爲什麼會落水?
依然是一個謎團。
只希望小欣能夠醒來,告訴他們真相。
……
伊靈從警察局回去,就又是忐忑又是期待地等着,等着警察帶魏恆光去調查,然後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可是,等啊等啊,魏恆光一直沒被帶走,每天都按時來上課……
他也沒再批評伊靈,或者趕伊靈出教室,她對伊靈採取了冷處理的方式……
他不再點伊靈回答問題,也不再讓伊靈上黑板做題,甚至眼神都不會落在伊靈身上……
伊靈現在倒也不怕魏恆光在針對她,只是,因爲心裡有事,所以,這幾日的課也上得心不在焉……
其他科的老師偶爾見伊靈走神,也會勸伊靈不要胡思亂想,好好上課……
而趙玉華每次見到伊靈慾言又止,背轉她的時候又忍不住嘆氣……
伊靈知道原因,卻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
“爸爸,媽媽,你們說,警察局爲什麼還不找魏老師去問話?”這晚回家,伊靈忍不住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
聞言,伊景福和林蓮芝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浮現無奈之色……
他們也算是成年人,人生經驗比伊靈豐富了一點……
“孩子,如今指控魏老師的只有我們一家三口,而我和你媽還是從你口中才知道那些的,並沒有親眼所見。僅憑你一個人的話,沒有真憑實據,警察不可能隨便找人去問話,更別說你的口供還說什麼夢之類的,警察更是不會相信了。”伊景福嘆着氣道。
聞言,伊靈有點傻眼……
她當初也知道,她的那番話警察自然不會相信,可是,她想着,即使不相信她,警察也會調查一番,可是,最近幾天,警察卻沒有絲毫動靜,完全不做任何調查……
“難道就任由魏老師逍遙法外?!”良久,伊靈帶着一絲憤慨道。
“孩子,這事兒你就別操心了,你已經盡力了,接下來警察會如何做,會不會破案,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你看你眼睛裡的紅血絲,這段時間吃不好睡不好的。”林蓮芝心疼地看着女兒。
“媽媽,我怎麼能不操心?舒欣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如果不是我疏忽,她本可以不出事的!”伊靈眼睛紅了一圈,激動道。
伊景福和林蓮芝不說話了……
這件事,他們心裡也有愧。
特別是林蓮芝。
伊靈不再和父母多說,悶着頭進了自己房間,然後坐在牀上發呆……
她雙拳緊握,眼圈發紅,臉上是憤懣的表情,好像是在和自己生氣,又好像是在生別人的氣……
看着這樣的伊靈,小貝暗自搖頭……
這小丫頭,太倔強了。
她有這個特異功能,以後還不知道遇到多少類似這樣的事……
明知道罪魁禍首是誰,她出面指證,卻沒人相信還要被人當做瘋子……
……
翌日。
課是數學課。
魏恆光還和往日一樣,帶着和煦的笑意,不疾不徐地講着課……
他的儀態優雅斯文,他的氣質溫潤,他的聲音溫和好聽,他的笑容和煦,他的板書工整好看,他的講課內容引人入勝……
可是,伊靈看着他的眼神卻充滿憤慨……
別人都以爲伊靈是因爲魏恆光前幾日的批評和罰站而對魏恆光不滿,卻不知道伊靈心裡把魏恆光當做了殺人兇手、僞君子……
衆人都心中暗暗咋舌,沒想到一向乖巧溫馴的伊靈竟然如此大膽,竟然敢瞪老師……
而魏恆光則像是沒看到伊靈的眼神一樣,該怎麼講課還怎麼講課……
不過,他偶爾會指桑罵槐地諷刺伊靈幾句,例如……
“做人要尊師重道,你們可別像一些尖子生,覺得自己了不起,就不尊重老師……”
“老師批評你們是爲了你們好,可別像有些人不識好歹,錯怪老師一片好心……”
“有些學生犯了錯,如果能夠誠信認錯,老師也會既往不咎,希望你們不要一錯到底……”
……
伊靈越來越覺得魏恆光就是一個僞君子。
偏偏這句話她誰都不能說,只能一個人憋在心裡,因爲說了也沒人信。
就在魏恆光撐着講桌對學生淳淳教導的時候,校長帶着兩個警察來到了教室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