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牀上的老人時,月季鴻的眼淚嘩地就下來了。
只見牀上的老人骨瘦如柴,眼窩塌陷,雙頰凹陷,不像是活人,反倒像是一具乾屍。
月季鴻擡起手,手指顫抖着靠近他的鼻端。
良久,感覺到一絲微弱的呼吸,才放下一顆心來。
在他身後,風若曦、月翔宇和月傾城三人見狀,也是一臉的震驚,然後是憤怒,三人不由瞪向月金宇和月金妍。
就連君墨涵都忍不住冷冷瞪向二人。
月金宇兄妹神色慌張而羞愧,不由自主低下了頭。
“傾城,你快幫你祖父看看。”緊接着,月季鴻讓到一旁,讓月傾城上前。
當月傾城看着牀上的老人時,心裡不由發酸。
雖然瘦成這個樣子,但是,還是依稀可以看出這個老人和她父親的相似之處。
月季仁夫妻簡直是喪心病狂、不配爲人!
他們怎麼可以如此對待她的祖父!
月傾城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開始爲自己的祖父檢查。
氣息非常微弱,血液循環和心跳幾乎沒有,生命力已經耗費得差不多了,如果再遲來幾天,也許,這個老人就會在昏迷中安靜地去了。
“傾城,怎麼樣?你祖父可以治好嗎?現在適合移動嗎?”月季鴻在一旁急切地問道。
“可以治好,但是,不適合移動。我還是在這裡爲祖父療傷好了。”月傾城道。
好在她先前爲了有備無患,又讓老師煉製了好幾顆菩提大還丹,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月季鴻看了看周圍灰塵滿滿的環境,咬了咬牙,然後轉頭吩咐一旁的月金宇和月金妍:“讓人拿水和抹布來。”
“是。”
月金宇如蒙大赦,連忙親自跑出去吩咐下人。
管家和月金妍也慌慌張張跟了出去。
二人覺得在屋裡多呆一秒,就會在衆人譴責的目光下窒息。
很快地,管家和月金宇就親自指揮着定國公府的下人送來了水和抹布。
“你們出去吧。”月季鴻冷冷地揮了揮手。
月金宇連忙帶人戰戰兢兢地退了出去。
月季鴻將月府的侍衛叫了進來……
“現在,你們將屋裡小心地擦抹一遍,動作小一點,最好不要蕩起灰塵。”
“是。”月府的侍衛們應了一聲,開始打掃……
隨着一桶又一桶的黑水被倒掉,半個時辰後,臥室終於變得乾淨了。
現在,只剩下牀鋪了。
幾個月沒打掃,牀鋪上自然也是佈滿灰塵。
月季鴻皺眉想了想,然後看向月傾城……
“傾城,如果將你祖父從牀~上擡下來,應該沒事吧?”
“這個沒問題。”月傾城搖頭。
聞言,月季鴻立刻叫來管家,吩咐他送一張矮榻進來。
管家不敢怠慢,連忙讓人去擡。
很快地,矮榻就擡來了。
月季鴻讓人將矮榻放到牀邊,然後和月翔宇小心翼翼地將月震庭扶了起來,將他放到矮榻上。
“將祖父扶坐起來吧。我要餵它吃藥,然後,還要幫他煉化丹藥。”月傾城在一旁開口。
月季鴻和月翔宇依言而行。
緊接着,月傾城手掌一翻,拿出了一個玉瓶,然後從玉瓶裡拿出一顆菩提大還丹,小心翼翼地送入了月震庭的嘴中……
隨之,她用元氣在外面引導,讓丹藥緩緩進入月震庭的腹中。
接下來,她盤腿做到了自己祖父的身後,雙手印在他的後心,開始幫他煉化丹藥。
現場的衆人都兵屏氣凝神,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看着月傾城的動作。
與此同時。
前廳。
以管家爲代表的定國公府下人跪了一地。
“你們告訴我,祖父的院子和房間爲什麼會是那個樣子?是誰允許你們那麼對待祖父的?!”月金宇臉色發青,對着下面的衆人憤怒地咆哮。
“……”所有人都伏在地上不敢說話。
他們能說是死去的主人默許的嗎?
月震庭昏迷後,月季仁雖然沒有明說讓下人慢待,但是,他多年來對安壽園不管不顧……
負責安壽園的僕人都是月季鴻的心腹,他們自然很快摸清了主子的心思,於是漸漸懈怠……
由剛開始地三兩天打掃一遍,到十幾天打掃一遍,然後是幾個月打掃一遍,到現在完全是一年半載打掃一遍。
如果月季鴻不來,接下來可能永遠不去打掃也是可能的。
“說啊?!”月金宇氣得臉色發紫,對着下邊的人怒吼。
“……”可是,下邊一片安靜,沒有人迴應。
“管家,是誰負責安壽園?!”月金宇看向管家。
“是……”管家戰戰兢兢地說出了一連串僕人的名字。
有幾個更是兼任重要的管事職位。
月金宇不是傻子,微微一想,就知道了什麼……
這完全就是他的父母放縱的啊。
但是,知道歸知道,他不能說出來,更要假裝不知道。
“真是大膽的狗奴才,領着定國公府的薪水,竟然欺上瞞下,偷懶怠惰,來人吶!拉下去,亂棍打死!”
外面,早就等着的侍衛應了一聲,如狼似虎地撲了進來,拉着那些僕人就往外拖。
“少爺,冤枉啊,冤枉啊……”那些僕人臉色大變,開始呼號。
月金宇一臉鐵青,怕他們喊出什麼不該喊的,於是沉聲道:“堵上他們的嘴!”
聞言,那些侍衛從腰間抽下襲擊的汗巾,快速塞到了那些僕人的嘴中,然後毫不留情地將他們拖了出去……
緊接着,外面想起一陣噼裡啪啦的棍棒聲、悶悶的慘叫聲……
良久,才安靜下來。
“少爺,那些刁奴已經嚥氣。”一個侍衛跑進來報告。
“就扔在那裡曝屍!沒有我的吩咐不準動!”月金宇冷聲道。
他想要讓自己的大伯親眼看看他的決斷,希望他能出一口氣,減少一點對他的怒火。
“還有你們,繼續給我跪着!”
緊接着,月金宇對其餘的下人道。
“特別是你,管家,監管不力,大伯如果不原諒你,你也要受罰!”
說完,月金宇大步離開,留下一地被嚇得肝膽俱碎的下人。
特別是管家,更是渾身發寒……
他覺得,接下來自己不死也得脫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