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君墨涵皺眉,月傾城忍不住軟下語氣,揉了揉他的眉心道。
“我答應你,以後見他都讓你陪着,這樣總可以了吧?”
君墨涵看着月傾城猶豫半晌後,才終於點頭:“……好。”
……
與此同時,客園。
鬼帝盤腿坐在牀上,進入了冥想狀態。
他不斷地提醒自己,那是別人的記憶,是別人的感情,他只需要知道記憶就好,不需要接收別人的感情……
……
翌日,清晨。
安壽園。
當第一縷陽光照入窗櫺的時候,牀上的月震庭眼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然後緩緩睜開眼睛。
他感覺自己睡了一個長長的覺,長到他以爲永遠也不會醒來……
現在,他是終於醒來了?還是依然在做夢?
月震庭動了動自己的身體,然後,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像是別人的,幾乎沒有任何的知覺……
難道,還是在做夢?
月震庭看着窗戶上的陽光怔怔發呆。
一個小廝推門而入,按照慣例察看月震庭的狀況,可是,當他看到月震庭睜着眼睛時,頓時驚得雙眸大睜……
“老……老太爺!”
月震庭緩緩轉眸,看向小廝。
他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喉嚨僵硬,只發出幾聲模糊的“呃呃”聲。
“來人吶!來人吶!快去通知老爺、夫人,還有少爺、小姐,老太爺醒了!”小廝一臉激動,轉頭對門外大喊。
很快,門外就響起飛奔離開的腳步聲。
沒多久,月季鴻一家四口以及君墨涵就先後推門而入。
“父親!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祖父,你感覺怎麼樣?”
月傾城主動上前,爲自己的祖父檢查。
月震庭卻看着月季鴻,緩緩地瞪大了眼睛。
一些遙遠的記憶緩緩回籠。
小兒子告訴他,大兒子死了,在戰場上吃了敗仗,被人殺死了。
可是,爲什麼他的大兒子現在還好端端站在他面前?
難道他還是在做夢?
“父親,爺爺一切狀況良好。不過,他的身體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鍛鍊,才能夠動彈。包括說話能力,也需要再鍛鍊。畢竟,祖父十六年沒有動彈過了,也沒有人幫他按摩。”
月傾城一邊解釋,一邊拿出一個玉瓶,送到了月震庭的嘴邊。
“爺爺,我喂您喝點水。”
月震庭緩緩地張開嘴,有點疑惑地看着月傾城。
這個女娃是誰?
爲什麼叫他爺爺?
他沒有這麼大的孫女兒啊?
月震庭感覺一股清涼的液體滑入自己的喉嚨,緊接着,一股清涼的氣體開始在他四肢百骸遊走,讓他的身體倍覺舒服。
做完這些,月傾城退開,月季鴻連忙上前,抓住自己父親的手。
“父親,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呃呃……呃呃呃……”
月震庭張嘴,卻只能發出這樣的聲音。
衆人誰都沒有聽清他想說什麼。
月季鴻眸光閃了閃,聯想到自己剛醒來的茫然……
“父親,你放心吧,你馬上就會復原。你是不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其實,你已經昏迷十六年了,十六年前……”
月季鴻簡單地爲自己的父親解釋當年的事,不過關於月季仁的所作所爲卻隻字未提。
“現在,兒子的一雙兒女已經長大了,父親,你看,這是翔宇,這是當時在肚子裡的孩子,傾城。”
“爺爺。”月傾城和月翔宇齊聲喊道。
月震庭的眸光由茫然到震驚,緩緩看向月傾城和月翔宇,怔怔地,良久無法回神……
“還有這個,是傾城的未婚夫,他們馬上就要訂婚了。先前我們就盼着父親醒來可以主持呢,現在好了,父親終於醒來了。”緊接着,月季鴻指了指君墨涵,開心道。
“爺爺。”君墨涵用清冷的聲音喊道。
月震庭的目光再次轉向君墨涵,眼中閃過一道光……
好出色的年輕人!
這一切,真的不是夢?!
接下來,月季鴻和月翔宇留下來,爲月震庭按摩……
二人一邊按摩,一邊將這幾日在月震庭牀邊講的事又重複了一遍。
月震庭怔怔聽着,越發有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
他有一個修爲是元君巔峰、還是煉藥師的孫女兒?!
他的孫女婿是神域國的皇子,還有巨龍做坐騎?
這麼匪夷所思的事,不是做夢是什麼?!
經過一天的消化後,月震庭終於承認這是現實,不再覺得是夢了。
翌日。
月季鴻一來,月震庭就張口跟月季鴻說話,可是,發出的只是“呃呃呃”的聲音。
“父親,你在說什麼?你是不是不舒服?我這就讓人去叫傾城。”月季鴻連忙道。
月震庭緩緩地搖了搖頭,然後手指緩緩屈伸,比出一個二的手勢……
月季鴻眸光一閃,然後試探性地問道:“父親是在問二弟?”
月震庭緩緩點了點下巴。
月季鴻眼中閃過一抹爲難,沉默了片刻才道:“父親,二弟不方便見你。等您好利落了,我們再談這件事好不好。”
月季鴻還沒想好要怎麼跟自己的父親說這麼多年發生的那些不好的事,他怕自己的父親會受不了,他當時聽了都差點氣得心口絞痛……
他父親更是無法接受吧。
而且,他還不確定,他的父親是否能接受他而二弟身亡的消息。
月震庭的眸光閃了閃,然後緩緩點頭。
月季鴻默默地坐下,爲月震庭按摩。
……
突然,門外傳來幾聲敲門聲。
一個小廝推門而入。
“老爺,安平侯、祝老爺、祝夫人和祝小姐到了。”小廝躬身稟道。
聞言,月季鴻眸光一閃,沒想到安平侯一家會來。
安平侯祝心武曾經是他父親的老下屬。
他的嫡長孫女祝薇薇與他的小兒子翔宇同一年懷上,於是,兩個老人就爲二人訂了娃娃親。
後來,他聽他的妻子說,祝薇薇因爲天賦卓絕,被煉器宗看中了,十三歲那年離開了京城,進入煉器宗修煉……
後來,翔宇受傷後沒多久,祝夫人就上門,委婉地提出,她的女兒要專注於修煉,爲了不耽誤他們的兒子,婚約就取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