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休息的地方,離夜才停了下來,無聲看了他們一眼,隨即坐下。
“離夜,聽說神品之物前面有一條鴻溝,你去看了,有沒有辦法過去?”藍非曰沒有提剛纔的事,那件事說了也沒什麼意義。
換做今天是他們,他們照樣會動手,北宮離夜怎麼可能是廢物。
“沒有,我也在想,要怎麼過去。”離夜搖頭嘆息道,那麼寬的地方,下面深不見底,又要怎麼過去。
有橋還好,中間有什麼,支點也可以,可偏偏什麼都沒有,要怎麼過去?
“國師大人會不會來?”藍墨白小心翼翼問道,他記得離夜和國師大人好像挺熟的。
國師大人的實力誰也不知道,說不定能有辦法過去呢?
離夜無聲看向藍墨白,挑了挑眉頭,“你怎麼突然問他?”
“咳咳,我看國師大人和你關係不錯。”藍墨白汗顏道,何止是不錯,他總覺得離夜和國師大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
羅剎看了一眼離夜,不解道:“國師和主子關係不錯?有嗎?”
他記得國師有幫過主子,可是關係好從什麼地方說起?
紅蓮待在離夜身體裡,看着羅剎不解的表情,頓時無語。
什麼叫有嗎?
這人怎麼做人護衛的,怎麼就沒有了,那男人,隔三差五就往北宮家跑,他居然都不知道!
離夜:“……”
這樣讓她怎麼說,納蘭清羽每次來,都是三更半夜,踏着月色,連爺爺都不曾發現他,更何況是羅剎。
“他不會來。”離夜決定跳過那個問題,然後繼續說道:“我會再去看看,然後想想辦法。”
來這裡的人都是尋找神品之物的,他們都會想辦法,現在又不是一個人。
“好,到時候我們也去。”藍非曰點點頭,他們既然是來幫離夜的,總不能就在這裡傻坐着,當然要去看看。
離夜點點頭,隨即閉上雙眸,沒有再說話。
藍非曰看到離夜不說話,也收起了聲音,幾個人靜靜坐在一旁。
夕陽西下,平常的山澗溪流旁邊,都很是寧靜,而今天卻變得吵雜了起來,不因爲其它,而是日月殿的人來了!
這讓想要巴結反好日月殿的人,紛紛變得熱衷起來,儘管還有大部分勢力,沒有行動,不過也是遲早的事情。
四周變得這麼吵雜,離夜正打算無視之時,其它三國紛紛派人過來,說讓他們過去。
他們不只是請離夜一個,也包括藍非曰他們十幾個人。
三國的人同時來請,離夜沒有拒絕,跟着他們離開,這動靜,吸引了四周隊伍的目光,他們發狐疑看着離夜他們離開的身影。
在日月殿休息的地方,一雙幽怨憤怒的眼眸,緊緊盯着離夜遠走的背影,恨不得在她身上瞪出兩個洞來。
“易家家主,你這麼看着北宮離夜,難不成還想找他報仇?”琴宗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易鳴身邊,宛若謙謙君子一般,肩上隨身帶着用白色布袋裝好的琴。
易鳴驚然回神,看到琴宗出現在身邊,訕訕笑道:“我已經把三宗的話聽了進去,不會,不會。”
他不會按照他們說的做!
北宮離夜如何,中級宗師如何,他也是宗師,木兒會吃虧,肯定是因爲大意了,他一定不會那樣!
北宮離夜廢了他兒子,他一定要報仇!
易鳴眼中的怨恨,琴宗看在眼裡,眼中溢出詭異的光芒。
“這就好,你最好不要想那麼多,北宮離夜,不是你能動的。”琴宗輕蔑看着易鳴,臉上詭異的笑容越來越深,纔有繼續道:“對了,晚上的時候,讓你的人別走遠了,在去往神品之物出世的必經之路,有一處不可見底的深淵,人要是掉下去,即便是宗師都回不來了。”
琴宗說話時候臉上的神情,就不得不懷疑,他提起那處深淵,是有意還是無意。
易鳴眼中閃爍出光芒,琴宗說的是連宗師都回不來了?
“我知道了。”他不留痕跡收起自己激動的目光,露出淡淡笑容。
不可見底的深淵,連宗師都回不來了!
北宮離夜,這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一行人跟着護衛們越走越深,離夜神情平常,反倒是藍非曰他們愁了。
三個人,三個國家,跟誰走也不是,就在他們愁着的時候,驚訝發現三個人走的是一個方向。
“離夜,三國的人爲什麼來請我們?你和他們很熟?”藍墨白湊到離夜身邊問道,他都不知道,四國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離夜指了指身後日月殿休息的地方,日月殿的人一到,不少人紛紛讓出自己的地方給他們,顯得周圍的有些窄小,剛好他們休息的地方,和日月殿很近。
日月殿那邊吵起來,他們這邊也就不安靜了,每個人見日月殿來了,總要奉承一兩句,一個人一句,一百個人就有一百句。
偏偏日月殿的人,一點都不嫌煩,人家說他們就聽着。
十幾個人順着離夜手指的方向看去,映入眼簾就是一片吵雜,混亂不堪,奇怪的是,在這混亂不堪裡,日月殿的人看上去,很享受的樣子!
他們幾個嫌惡搖搖頭,然後收回目光,無法理解日月殿的人在想什麼這樣的氣氛,他們居然還一臉享受!
他們剛走不遠,半路就殺出個劍尋,他笑呵呵走到離夜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把我也帶上吧。”
這裡人是在太多了,他想清淨點,而且不過一會的功夫,那些奉承的話,實在受不了。
“走吧。”離夜指了指前面,無聲輕笑。
順着溪流往上,是一處細流的瀑布,山泉順着山壁往下流,宛若一條細長的銀河。
水中佈滿亂石碎塊,溪水繞開岩石,往不同方向流去,岸邊一丈外,兩個士兵站在那,精神抖擻,孔武有力。
士兵見是他們三個帶人過來,也沒有多加詢問,就放他們過去。
身後傳來的聲音,隨着他們腳步走遠,越來越淡。
走了不到幾丈,四周出現一片稀疏的樹林,篝火嫋嫋,分不同方向,也就是有六個隊伍,只是他們分不同方位坐着,天色也逐漸昏暗,看不清楚誰是誰。
六個方位,沒有什麼交集點,甚至距離還有點遠,離夜看到這一幕,也就清楚爲什麼是三國會同時派人來了。
他們根本沒坐在一起,應該是聽到日月殿的人來了,就讓人過來了,也沒想過對方會讓人過來。
這片樹林夠大,即便有六隊人坐在這,中間也還有一段距離,不會覺得擁擠。
“呃……”離夜停下腳步看了看四周,汗顏道,“我們自己找地方就行了,你們回去發覆命吧。”
“就是就是。”劍尋立刻點頭應道,跟誰走都不行,乾脆自己找地方休息。
反正地方夠大,他們找個地方出來,還是綽綽有餘的。
三個人相視一看,隨即點點頭,他們知道眼前的人不能招惹!
雖然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但是同時讓他們三國邀請,身份肯定不簡單,爲皇家做事情這麼久,這點眼力勁他們還是有的。
三人往三個方向離開,見他們離開,離夜他們立刻找了個地方開始收拾,不過一會的功夫,在稀疏的林中,又燃起了一堆篝火,同時吸引了三國外,其它三個方向隊伍的目光。
他們儘管好奇什麼人能在地麟國的守衛下,還能到樹林裡,卻也沒有人過來打探,這片樹林夠大,誰來都可以,不一定是他們。
夜色平靜,耳邊傳來潺潺溪流的聲音,黑夜中,幾道身影圍在一起。
“趁着這次機會,一定要殺了北宮離夜,神品之物爭奪,總會有死傷,我就不信北宮弒還能說什麼!”其中一人語氣猙獰,說到“北宮離夜”四個字的時候,明顯聽到他的恨意。
“主子,我們聽說,北宮弒疼孫如命,實力在巔峰宗師很長時間了,他要是知道……”
“有什麼可擔心,北宮弒遠在天龍國帝都,我們是地麟國,難道他要爲來一個孫子對地麟國開戰嗎?他想,夙皇都不會答應。”有一個聲音把那人的話打斷。
“就是這樣,從今晚開始,把北宮離夜身邊的人,一一斬殺,到時候只有他一個人,老子看他還有什麼可囂張的!”
“是!”幾道聲音同時應道。
那麼一個天才,北宮離夜說廢了就廢了,怎麼能夠容忍,那是他們全力栽培的人,家族的盛衰就在他身上,如今人被北宮離夜廢了,就相當於他們整個家族都毀了!
他們一定不會放過北宮離夜!就從他身邊的人開始!
暗自商量的幾個人沒發現,在他們幾個討論之時,幾道身影站在暗處,聽到他們商議,月色下,他們眼中露出滿意的笑容。
陽光滲透樹林,五彩光暈折射進森林中,灑落大地,光芒照射進來,溫暖籠罩地面,樹林中的溼氣,被滲透進來的陽光一點點蒸發,溫度也隨之上升。
白衣少年站在飛流直下的瀑布面前,稍稍擡頭,一動不動,從他到這裡就保持着這個動作,宛若老僧入定似的,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麼。
守在一旁的護衛,不解的一直在身後看着,滿頭的疑問。
這少年已經站了很長時間了,他在看什麼?
褐色衣袍的男人踏着穩健步伐,大步走來,看到瀑布前的少年,腳步變得更快,他大步走過去。
“主子,發生什麼事了?”羅剎走到離夜身邊,不解道,一早就不見主子,難道他一直在這裡站着?
一直沒動的離夜,聽到耳邊的叫喚,這纔回神,扭頭看了一眼羅剎,搖搖頭,“沒事。”
她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入神了,能有什麼事情。
“墨白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就我們四個跟主子一起去,其餘人留在樹林裡。”見離夜回神,羅剎也沒再問那麼多。
那個劍尋不是和他們一起的,所以他也不知道該不該把他算進來,到時候他想去自然會跟着去,不想去,也強求不了,也就沒算他。
“這樣就好了,你去叫他們吧。”離夜微笑道,五六丈的距離,藍靈應該可以飛過去吧?
有一頭能飛的玄獸,真是不錯,什麼時候她也該找頭能夠飛行的玄獸契約才行。
羅剎要是知道離夜此時心裡所想的,一定會驚悚不已。
玄獸這東西,說契約,就能契約的嗎?
“是!”羅剎轉身往回走。
離夜帶着藍非曰他們幾個,往深淵的方向走去,劍尋沒有意外,還是跟着離夜他們一起走。
不遠處幾個人,看到他們離開的身影,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相視一看,不一會,他們就消失在了原地,不知道去了何處。
日月殿所在方向,舞宗看着消失的幾個人,扭頭看向身邊的男人,目光柔情似水,深情滿滿,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那男人,始終不多看她一眼。
“這樣,你確定能殺了北宮離夜?”舞宗壓制住心裡的失落,揚起炫目的笑容,四周頓時靜了一片。
琴宗稍稍挪動,轉身正視着舞宗,謙和的笑容,多了幾絲狠毒,“北宮離夜哪裡是那麼容易殺死的,在第六殿他都能活着出來,更何況是這麼幾個人。”
要殺北宮離夜,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那你……”
“我只是想借易鳴的手,殺了北宮離夜身邊的人,這樣,等到奪取神品之物時,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錯手殺了他。”琴宗臉上笑容依舊,語氣好像就是在說“今天天氣真不錯”那樣。
周圍的人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是看到兩人臉上的笑容,還以爲他們是在愉快暢談,也就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他們。
舞宗嘴角一僵,然後點頭應道:“我明白了,不管你做什麼,我一定會幫你。”
就像他進入日月殿,她也就跟着進來,他成爲劍宗,她就拼盡全力,成爲舞宗,他離開日月殿,她也就離開,只是爲了在外面,偶爾也能遇到,她只是想守在他身邊,所以不管他做什麼,她都會幫他!
琴宗冷淡收回目光,彷彿沒看到舞宗眼中滿滿情深,轉身走到一旁。
遠去的離夜他們,並不知道這一切,也不知道琴宗的煞費苦心,他們走到懸崖邊,俯身看着無底深淵,幾人臉上一陣蒼白。
還真是深啊,站在懸崖邊的感覺,好像隨時就會掉下去似的。
“墨白,把藍靈叫出來吧,我們去對面看看,這個地方,我總覺得怪怪的。”孤島上這麼大一道深淵,怎麼可能不怪。
要是在崇山峻嶺之間,出現這麼一道鴻溝深淵,那就不奇怪了,在這裡,的確是有點怪。
“好。”藍墨白點點頭,只見空中一道銀光閃過,藍色巨鳥擡頭仰天一聲輕啼,翎羽在太陽折射下,散發着柔和光芒,藍色羽毛隨着微風吹拂。
它張開雙翅,在空中翱翔,直到藍墨白叫它,還不知道要飛到什麼時候。
幾人走上藍靈背上,周圍還在探尋的人,看到這一幕,一陣詫異。
飛行玄獸啊,有這東西就是任性,能直接飛過去,不像他們找半天,想半天,也找不到什麼辦法過去。
看着往前飛去的藍靈,所有人突然羨慕了,又有點懊惱,以前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要去其餘一頭玄獸,可以飛行的那種,不然現在他們也可以過去。
先過去,就能先看到神品之物!
可這些人只能看着羨慕着,沒有飛行玄獸,他們想過去,都不可能!
站在藍靈背上,劍尋陣陣嘆息,“有一頭能夠飛行的玄獸就是不錯,離夜,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有這麼一頭玄獸,載幾個人過來不成問題,和離夜來的人,只要這玄獸多飛兩趟,所有人都能過來,難怪他都不着急。
“我也是昨天晚上纔想到的。”離夜看向劍尋無辜道,當時她一下子沒想起來,藍墨白還有一頭契約獸。
藍墨白鬱悶走到離夜身邊,汗顏問道:“不是前幾天才讓藍靈出來過嗎?”
“就是就是。”藍非曰點頭應和道,藍靈前幾天纔出來過,離夜居然昨晚纔想起來藍靈的存在,他當時在想什麼?
離夜笑而不語,難道讓她說,看到這個深淵,她其實想到的不是要怎麼到對面去,是到了晚上她纔想着,是該過去看看。
“等過去看了,證實以後再說。”她得看看是不是那樣,這座島的確是有點奇怪,不管是飛流直下的瀑布,還是這深不見底的鴻溝。
幾人不明所以的相視一看,然後同時搖頭,他們是不知道離夜在想什麼了。
這輩子,要是能猜中離夜的心思,他們也就圓滿了,可這明顯不太可能,離夜的心思,總感覺永遠都看不透。
藍靈很快就飛到了對岸,看到他們走過來,幾個人都有莫名的興奮,畢竟五彩霞光就在眼前,只要他們走過去,就能看到埋藏神品之物的地方!
“藍靈,不用把我們放下來,繼續往前走。”離夜雙眼中閃爍出光芒,這要是她猜測的不一樣,神品之物可能就在不遠處,神品之物!
藍靈聽懂了離夜的話,繼續往前飛去,出了藍墨白外,其他人都是驚訝不已。
玄獸有玄獸的驕傲,它們一般除了契約者,不會聽別人的,現在離夜怎麼說的話,它也聽了?
在場的人中,只有離夜和藍墨白才知道,當年契約到藍靈的時候,離夜給它吃了不少丹藥,然後它就記住了,後來離夜每年給靈師四家煉藥,都會例外給它一些,它爲了小嘴巴能吃,它當然會聽離夜的。
正是因爲丹藥的輔助,藍靈纔會比平常的玄獸長得的要快,兩年前還是那麼小,兩年的時間能長成這麼大,大部分功勞是因爲丹藥,所以它記得離夜。
就在離夜他們飛到對岸之時,在樹林中,幾道鬼魅身影箭步走來,看着寂靜無人的樹林,幾人臉上都露出猙獰笑容。
“我們趕緊收拾一下,弄點吃的,等離夜公子回來,他們就不用等了。”
“聽說是深淵,不過我們少主,肯定有辦法的。”
“對,離夜公子可不是常人。”
提起離夜,所有人臉上都是一片炙熱和崇敬。
聽說有人過去了對岸,每個人都去看了,只有他們留了下來了,他們知道過去的人是誰,所以用不着去看。
等會來離夜公子回來以後,說不定就有好消息了。
他們相信着,那少年從沒有讓他們失望過,甚至一次又一次讓他們看到新的希望,那些不可能的事情,都變得可能。
“還真是感動啊,沒想到區區一個北宮離夜,能讓這麼多人折服。”易鳴緩緩走出來,此時的他一身黑衣,雙眼充斥着血絲,臉部表情更是扭曲不堪。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所有人猛地站起身,看着走來的人易鳴,他們臉上露出驚訝。
“你來做什麼?”他們紛紛拿出兵器,警惕看着走過來的五人,看着他們臉上的表情,心裡頓時響起四個字。
來者不善!
“做什麼?北宮離夜廢了我兒子,你覺得我們會來做什麼?”易鳴嗜血笑道,這些人的實力,不過先天天階,在他手裡蹦躂不了多久!
易鳴的話剛落下,幾個人同時拿出了手中兵器,靈力涌動,往易鳴他們攻擊而去。
與其等着別人出手,不如自己佔得先機!
“不自量力!”易鳴一聲輕哼,招了招手,身後的幾道身影拔出手中兵器,迎向飛身而來的十幾個人。
離夜帶過來的人,除了羅剎,就連藍家三兄弟都是先天天階,他們幾個就更不用多說,只是先天天階的實力。
而易鳴帶過來的人不同,宗師,全都是宗師!
這是他在日月殿請過來的人,沒有告訴三宗,是他用自己關係請過來的。
可他沒想過,要是沒有三宗開口,他又怎麼能請到日月殿的人,以他的那點關係,能讓日月殿幫他做事?
先天天階哪裡是宗師的對手,幾招下來,他們節節敗退,身上佈滿了一道道傷痕,但是對方卻沒有立刻下殺手,好像是要慢慢折磨他們似的。
“對,就是這樣,就是他們,讓他們身上佈滿血窟窿,讓他們嚐嚐,被廢的滋味!”易鳴大聲笑道,好像這樣做,他心裡就會暢快。
動手的宗師,厭惡的看了一眼易鳴,要不是琴宗大人讓他們暫時聽這個人的,他豈能命令他們做事!
樹林中殺伐在繼續,卻沒有一個人發現,所有人都去看誰過去了深淵,留下來的不過地麟國的護衛,只是這些護衛的實力太弱,而且他們離的很遠,根本聽不到這裡的動靜。
先天天階身上佈滿了的血痕,偌大的窟窿在他們身上出現,鮮血的味道充斥四周!
動手的宗師,聽到遠處傳來的動靜,眼中露出殺意,不再有半點遲疑,對他們直接下殺手!
十幾個人,幾乎連求救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倒在血泊之中。
易鳴慢慢走到他們面前,露出猙獰笑容,“怪只怪,你們跟錯的主子。”
血泊中還沒死去的人,緩緩擡起手,手上染紅一片,刺眼的猩紅指着易鳴,他卻在此時露出笑容。
“少主是不會放過你們的,今日我等之痛,來日你們必將……噗!千倍萬倍的承受!”那人嘴角含笑,指着易鳴的手緩緩放下。
他們堅信,即便他們死了,少主也會幫他們報仇,這些人索要付出的代價,他們承受的後果,是他們無法想象的!
收起兵器的幾人,看着血泊中的笑容,格外刺眼,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遠處的動靜越來越近,他們甩掉心裡怪異的心情,轉身離開。
趕回來的人看到這一幕,他們都呆了!
離夜他們此時不知道樹林中發生的事情,藍靈一路飛過去,他們腳下花草齊放,風景優美,五彩霞光照耀在它們身上,折射着柔和光芒。
花瓣上,晶瑩露珠點綴,五彩霞光映在晶瑩透亮的露珠上,花朵看起來格外動人。
風景如畫,看到這一幕,站在玄獸背上的幾個人,終於知道什麼是仙境!
“這裡真不錯,不愧是放着神品之物的地方!”藍非曰驚歎道,要不是在藍靈背上飛過來,他們怎麼能看到這麼好看的景色。
他們也在斷魂山脈中,看過不少絕美景色,可那些都沒有五彩霞光的照耀,和這是不同的美。
“好奇怪,你們看,爲什麼那裡會有高高山壁當着,這裡不是有神品之物嗎?到了這邊怎麼還覺得,神品之物,在山壁的後面!”劍尋指着的高高山壁,山壁不像深淵那樣,深不可見,還是挺高的。
離夜目光注視着山壁,嘴角笑容越來越深,看來和她想的差不多。
“難道我們還要飛過山壁,才能看到神品之物?”藍非白疑惑問道,是不是玩他們的,這要不是有飛行的玄獸,他們過了那深淵,也爬不上這山壁啊!
太會整人了!
幾個人心裡同時響起一句話,臉上一陣無奈,到了這裡,總不能不要吧,神品之物就在眼前了。
“去吧。”藍墨白稍稍一嘆,到了這裡了,當然要找個明白,他們總不能課空手而回吧。
幾個人點點頭,現在也只能這樣,事情已經做到一半,總不能半途而廢。
“不用了,回去吧。”一直沉默不語的離夜突然開口。
所有目光紛紛落在她身上,一陣驚奇!
他說不用過去了?
不用過去的話,怎麼找神品之物,神品之物不就是在山壁後面嗎?
“飛過山壁,我們就該飛出海面了,神品之物不在這裡,這五彩霞光也不是山壁後面照耀而出的,要是沒錯的話,東西應該在我們頭上,既然證實了這點,就回去想想吧。”離夜指着頭上解釋道。
這座島上有古怪,不是她一個人這麼覺得,昨天南門紫竹他們就說過,當時她還在奇怪,後來看了一下深淵和這座島,她也這麼覺得了。
“找個神品的東西,真是不容易!”藍非白一屁股坐在藍靈身上,鬱悶至極,多少人被那道鴻溝給騙了,結果他們過來了,才發現東西不在這邊,要是沒過來,這輩子不就在那邊傻傻看着。
“藍靈,回去吧。”藍墨白苦笑了一下。
藍靈立刻改變軌道,往回飛去,劍尋也跟着坐下,手撐着下巴,一臉鬱悶。
“這神品之物,不一定是人特意放的,說不定是誰當年遺落下來的,風啓大陸不是經常會有兵器被挖出來,而且埋了很多年,都不曾生鏽嗎?”離夜幽幽開口,眸光變得深邃,由此看來,在很久以前,風啓大陸這個地方,其實和四國之外沒什麼區別。
應該是慢慢沒落變成現在這樣吧,所以四國之外的人知道這邊,這邊的人早就把外面的世界給遺忘了。
幾人點點頭,有可能是這樣的,那些被挖出來的兵器,比他們現在用的要好,儘管不是神品之器,也能引起一場爭奪。
他們又回來了!
看到空中藍色飛行的玄獸,衆人一陣詫異,緊接着是疑惑和不解。
都已經到那邊了,怎麼還會回來,五彩霞光不曾消失,那就是說他們還沒得到神品之物,這是怎麼回事?
還是說神品之物不肯認他們爲主,所以只能先回來,可看他們臉上的表情,也不是那麼樣啊,他們在那邊到底發生什麼了,又看到了什麼?
離夜他們騎着玄獸過了深淵,在他們剛飛過去,就立刻引起了不小轟動,幾乎是立刻就傳開了,以至於現在懸崖邊站滿了人。
他們伸長脖子看着對岸,也只能看着,想要過去,連多走半步都不行。
可看到離夜他們就這麼兩手空空回來,而且沒有半點失望,這讓不少人心裡心裡泛出疑惑,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們到底得到神品之物沒有?”
“要是得到了,怎麼可能還有伴隨着神器即將出世的五彩霞光。”
“可對岸是什麼情況?”
……
一聲聲不解疑惑從懸崖邊傳來,一下子離夜他們幾個,成爲衆人矚目的對象,而這裡每個人,唯一想知道的,他們到底有沒有得到神品之物,對面有沒有神品之物。
看到底下圍滿了人,站在藍靈背上的幾個人,頓時滿頭黑線。
“離夜,早知道我們應該晚上再去的。”這樣多引人注目,現在每個人都知道他們過去了。
離夜無害看着劍尋,淡笑道:“你以爲晚上去,就不會有人發現了?”
這裡只怕一天十二個時辰,二十四個小時,都有人看着,只要有什麼動靜,很快就會被所有人知道。
他們想要無聲無息過去,根本沒可能,所以別想了。
“也是。”劍尋皺眉點點頭,雖然不想承認,但的確是這樣的。
“走吧,找個地方落下來,他們就算再想知道我們有沒有得到神品之物,不會隨隨便便來找我們問的。”離夜笑的無害而又完美,側臉映着霞光,晶瑩剔透的臉頰,格外柔和。
“嗯。”幾個人瞭然應道。
這些人的確是不會來找他們,他們不確定他們幾個說的是真是假,問了也是白問。
繞過懸崖邊的人,他們幾個找個隱蔽的地方落下來,然後直接往樹林方向走去,中間也沒遇到其他什麼人,所有人都到懸崖邊去了。
剛剛靠近樹林,離夜猛地停下腳步,臉色微變,眸光看向不同方向。
血腥味!
“離夜!”南門紫竹看到回來的人,大步走過來,看到離夜驟變的臉色,心裡微微一驚,他都還沒走進去,就發現什麼了嗎?
離夜扯出一絲笑容,看着走來的南門紫竹,平靜問道:“出什麼事了?”
南門紫竹走到離夜面前,神色有些不自然,緩緩說道:“你帶來的人出事了。”
簡單的一句話,前一秒還帶笑的容顏上,瞬間變得冰冷。
藍非曰他們幾個臉色驟變,出事了!
“去看看。”離夜冷聲道,腳步已經快南門紫竹一步走出去了,出事,血腥味,把兩者結合在一起,離夜身上的氣息越發的冰冷。
南門紫竹急忙帶着離夜往出事的地方走去,沒有半點停留,她已經感覺到離夜身上那可怕的氣息。
儘管心裡有準備,可看到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以及滿地鮮血,離夜眸光中的溫度越來越低,危險的氣息充斥四周。
十幾個人,沒有一個人活着,身上的傷口,明顯就是有人故意在他們身上泄憤,每個人身上最少都有六七個血窟窿,人斷魂,鮮血流盡!
看到離夜走來,站在一旁的幾個隊伍中的,臉上紛紛露出驚訝,顯然沒料到,這幾個人是她帶來的。
“離夜……”南門紫竹遲疑道,當時他們也去了懸崖邊,所以……
離夜沒有理會南門紫竹,只是看着地上躺着的人,以離夜爲中心,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冷到了零點。
樹林中其他人,看到這一幕,都紛紛打了冷顫。
這樣的北宮離夜看起來太過可怕,冰冷,蝕骨,彷彿隨手就要將天下屠盡!
這是地獄下走出來的修羅,誰招惹到,要付出的代價,便是千倍萬倍!
龍有逆鱗,觸者,挫骨揚灰!
出手動這些人,必然是觸碰到了北宮離夜的逆鱗,殺人時他們得到了一時的暢快,而接下來等着他們的,就是無盡的悲慘。
他們招惹了這個世上,最不該招惹的人!
“媽的!這到底是誰做的!”藍非白憤怒道,他們離開不過一會的功夫,怎麼就發生這種事情,甚至連地麟國的軍隊,都不曾發現這裡的不對勁!
藍非曰走過去檢查了一下,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冷,雙拳緊握,手背上青筋暴動。
劍尋眉頭緊皺,腦中迅速閃過幾個身影,然後又迅速撇開,日月殿的人殺人不該是這樣,這分明就是在泄憤。
“離夜,能猜出是誰動的手嗎?”劍尋輕聲問道,離夜應該已經知道是誰了吧,儘管他此時氣憤,但不會被氣憤衝昏頭腦。
離夜深吸一口氣,將情緒慢慢隱藏起來,冰冷的氣息也逐漸消散,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羅剎,藍非曰,你們把這裡收拾一下。”離夜的語氣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冰冷過後,她嘴角那一縷輕笑,再次揚起,可看上去是那般危險可怕。
笑,她是在笑,笑容中卻沒有一絲溫度,帶笑的她,比不笑的時候,更加可怕。
在他們看來,北宮離夜不笑的時候,可以知道他非常憤怒,把對方千刀萬剮,碎屍萬段都有可能。
可北宮離夜現在在笑,笑的非常美,美到動人心魄,讓人窒息。
宛若冰天雪地中,盛開的一朵雪蓮,是那般的璀璨耀眼奪目,而雪蓮再美,也改變不了冰天雪地的情景。
他在笑,那宛若是死神揮起鐮刀,帶走生命那一刻,所露出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沒有人敢靠近此時的北宮離夜,她就像是隨時會奪人性命的死神那般!
羅剎和藍非曰他們四個,看着平靜依舊,幾乎沒有什麼變化的離夜,他們知道,這樣的離夜纔是最可怕的。
“好。”四個人點點頭,他們會的,也會幫他們報仇!
離夜漠然轉身離開,往一個方向走去,那些人見離夜走來,急忙迎上去。
衆人看着離夜挪動的步伐,臉上的驚悚逐漸變成詫異和不解,偌大問號出現在他們頭上。
北宮離夜去找玄機城的人幹嘛?
難道是玄機城的人動手?
不對啊,當時他們去懸崖邊的時候,玄機城的人也在,不可能是他們殺的人。
可北宮離夜……
就在衆人疑惑不解之際,玄機城衆人的舉動,讓四周頓時一片寂靜。
風千稍稍俯身,他身後的人集體單膝跪下,所有人異口同聲。
“少城主!”
風千愧疚俯身在離夜面前,昨晚早知道是少城主來了,他們應該早點過來的,昨天一天的探尋,以至於都不知道這裡來了什麼人,直到看到少城主,他們才直到昨晚來的人是少城主他們。
簡單的三個字,如同一道驚天響雷,擊打在每個人心裡,他們當場石化,目瞪口呆地看着離夜。
少城主!
------題外話------
咳咳,來晚了,某甜頂着鍋蓋飄過…
已經上班的人,看着乃們這些放進的,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