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城,蕭家,此時迎來了一位相對陌生的客人,而接客的,則是風塵僕僕剛趕回來沒多久的蕭家三少爺蕭楠。
蕭楠看着對面撐着下巴不知是睡是醒的瘦猴,眉頭皺起,皺起,再皺起。
“聽說,你來自於獅王珞玢?”蕭楠拽拽地問道。
瘦猴垂着頭,閉着眼睛,腦袋用力地向下磕了一下。
蕭楠的一隻眼睛眯了起來。
“聽說,你是來找我三叔的?”蕭楠端起手邊的茶晃了晃,其中有一根茶葉豎了起來。
瘦猴又點了一下頭。
蕭楠的眼角不着痕跡地抽搐了一下。
“你……”蕭楠將將放大號的臉湊到了瘦猴的頭皮前方,雙手撐着桌子,整個身體完全前移。
“你……是不是白癡啊?”
“噗!”在一旁一直站着候命的男僕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一轉眼,他便對上了一雙充滿着怒氣與殺氣的眼睛,張開的嘴立刻轉換成了打哈欠的姿態,表情也跟翻書一樣換上了一副嚴肅到不能再嚴肅的表情。
但是緊接着,瘦猴又再次點了點頭,男僕一個沒忍住,又再次笑噴。
這一次,蕭楠可沒有耐心再次瞪眼,而是抓起了放在桌面上的一把叉子,隨手朝着那名十分不長眼色的男僕扔了過去。
這種完全透露着當事人不耐煩情緒的攻擊被一隻略顯蒼白的手毫不費力地擋了下來。
看清來者,蕭楠的臉色瞬間變得更臭。
“怎麼,賢侄,你這是對我感到不滿意,還是僅僅對我的客人感到不滿意呢?”魂半開玩笑地問道。
“很抱歉,兩者都有。”蕭楠雙手環胸,大大咧咧地坐會了座位上,順便還不忘記用膝蓋重重地頂了一下桌面。
瘦猴又磕了一下腦袋,用以支撐的手肘因爲桌面的晃動而偏移了位置,於是,某人的下巴便順勢落到了桌面上,隨即發出了“吭”地一聲巨響。
然而這一下重擊,也讓瘦猴徹底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
“你怎麼在這裡?”魂不緊不慢地走到了瘦猴的面前,拉開椅子,在蕭楠彆扭的目光中坐在了他的身旁。
“南宮雲彌在獅王洛玢的所作所爲你不會不知道的吧。”瘦猴挪着凳子湊到了魂的眼前。“他想要把獅王刺客系的學生全部帶到他們南宮家做什麼無聊的測試,雖然我沒有興趣,但能搭個順風車來到聖輝國也不錯。”
瘦猴把雙手往腦後一環,整個人都仰倒在了椅子上,然後拿起桌子上的一根香蕉就開始往嘴裡塞,但是他的上牙跟下牙還沒有合攏,手中的香蕉已然消失不見
。
瘦猴自然而然地轉過頭來看着魂,果不其然,香蕉正在魂的手上。
“來了也好,我正好有件事情想要擺脫你去做。”魂笑眯眯地看着一臉不滿的瘦猴,而後將一封信交給了他,“只能麻煩你再回去南宮雲彌那裡,然後把這封信交給他。”
“什麼?又得回去?”瘦猴的臉又瞬間臭了幾分,但是魂的話,他卻不得不聽,只能乖乖地把信塞到了自己的懷裡。
蕭楠一臉鄙夷地看着兩人之間的你來我往,沒好氣地插嘴道:“我說魂大爺,你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要去勾搭南宮雲彌那個老不死的傢伙?”
“什麼意思?”魂沒有開口,反倒是瘦猴一臉不悅地上下打量着這個明顯出言不遜的小子。
“意思就是,決定我蕭家真正繼承者之位的決鬥,馬上就會開始。”蕭麟從門後走了出來,對着魂極有禮貌地欠身一躬,“幾位長老請您到後院議事,不知……三叔可否願意賞臉呢?”
看着行事禮儀都無懈可擊的兄長,蕭楠不屑地朝天空翻了一個白眼。
“要打就快打,反正還是那一套,誰的拳頭硬,誰就能做老大,不是嗎?”扒了根香蕉,蕭楠悶悶地往嘴裡一塞,分明是如此簡單的一件事情,一羣人有必要如此大費周折地客氣來客氣去嘛,反正最後的贏家幾位長老已經暗中決定了不是嗎?
蕭麟掃了一眼自己親愛的弟弟,然後當目光再次落到魂的身上時,則由變回了謙遜到極點的姿態。
瘦猴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將蕭家的三個人各自打量了一番,然後狠狠地啃了口香蕉,結果卻十分不幸地發現……
由於注意力太過於集中,某隻貪嘴的猴子好像忘記了香蕉是要扒皮才能吃的……
蕭家的繼承人選拔,比蕭成預想中要早得多,但無論如何,此時深陷地底的他根本就不可能趕回蕭家,去參與這樣一起足以決定蕭家未來發展的關鍵賽事。
至於他現在在做什麼……
形象點說,就是在努力催動消化系統讓自己儘快瘦下去。
此時他的身體就像是開了閘一樣,毫無節制的混沌之力像洪水一般洶涌地擠進他的體內,來不及消化的能量只能暫且積聚在他的身體脈絡之中,導致他的體型在不斷地膨脹、壯大。
蘭信宜對於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也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觀,雖說她是上一任的聖女,但是對於這個完全顛覆了她長久以來的想象,如此任性妄爲而又頤指氣使的隱王,恕她實在不能產生任何的好感。
更何況,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她甚至連掐死蕭成的心都有。
雖然這也只是想想而已,但如果蕭成他自己沒有熬過去,被周圍的能量撐得爆體而亡的話,那麼這件事情恐怕就不能怪她了
。
所以,蘭信宜果斷選擇了冷眼旁觀,接下來的事情就聽天由命好了……
蘭信宜本來是如此打算地沒錯,但是事情的發展似乎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期,由於蕭成對周圍能量的過度索取,這個地底的房間突然開始產生了一陣不穩定的晃動,而後,無數道熾熱的能量突然開始衝破了這個房間原有的結界,不受控制地向着房間內瘋狂地涌入。
整個房間的溫度又再度開始了恐怖的升溫,空氣中的水分被高溫不斷地蒸發。
而蘭信宜則是滿臉恐懼地吞了吞口水,一股如火焰般滾燙的觸覺透過她厚厚的鞋底,刺痛了她的神經。
火山……突然噴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