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霓裳滿心歡喜的享受着衆人好奇的目光,心裡暗暗肯定了自己的選擇,想當時百花宴說起來各位小姐也要一一獻上節目,莫霓裳可是苦惱了物流,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偏偏這些都太平常,屆時百花爭豔,自己必須要出奇放才能制勝,而說起出奇,就萬萬離不開她那個近日來在公里出盡風頭的好友姜欣雨了——姜欣雨曾教過她一首
曲子,那曲子溫婉動人,特別是樂器,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莫霓裳福至心靈,立馬翻箱倒櫃翻出來當時姜欣雨交於她的那張鋼琴的設計草圖,暗地裡找了城中頂尖的能工巧匠,用的是上等的白玉,纔得到了現如今的效果,顯然,之前的一切付出忙碌都是值得的。
享受之餘,莫霓裳抽空向趙長樂拋去一個十分囂張的得意眼神,而趙長樂也正被那臺奇特的鋼琴所吸引,不期遇上莫霓裳的眼神,只是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然後把頭扭到一側,佯裝和身側的姐妹聊得正高興。
莫霓裳看着趙長樂的動作,莫名覺得十分舒心,滿面笑容的走向鋼琴,款款入座,整理了裙襬,便把手伸向了琴鍵。
姜欣雨看着她的動作,心裡默唸——《夢中的婚禮》。果不其然,手指落下去,一個個熟悉的音符都轉變爲了清脆的琴音,柔和動聽。
在穿越之前,姜欣雨在不執行任務的時候,時常一個人在琴房裡彈琴,總覺得彈琴的時候,腦子裡一片祥和,沒有那些槍林彈雨,打打殺殺,如果非要說姜欣雨在某時某刻有一個寧靜的個人空間,那必定只能是理查德的鋼琴曲帶來的。
琴聲悠揚,莫霓裳在恍惚的燈光中彷彿遺落人間的仙子,修長漂亮的手指落在琴鍵上,就好像仙子在使用魔法,那聲音太過美妙,從莫霓裳的手下流出來簡直不可思議!許多大臣小姐都沉浸在美妙的音樂中,就連南宮天和雲易卿都嘴角帶笑,一看就知道十分享受,麗妃心裡想得太多,只全身心關注着皇帝,眼見皇帝因着姜欣雨的朋友如此高興,她就怎麼都高興不起來,手心都掐出指痕來,只得狠狠的瞪向姜欣雨。
而姜欣雨此時並沒有空閒去關注麗妃,她驚歎於莫霓裳的多才多藝,早知道,她當時只是一時興起,和莫霓裳講起來,因着沒有實物練手,只教給她五線譜,本想着草草了事,誰知莫霓裳十分感興趣,央着她繼續說,她也就送佛送到西,給她講了一首《夢中的婚禮》,還順手畫了張鋼琴的設計圖,萬萬沒有想到,莫霓裳竟有如此天分,雖說其中想必也有她的苦練,但能彈得如此熟練自然,也着實難得。要是在現代可是音樂天才。
《夢中的婚禮》,美麗中而略帶無奈感傷。如輕脆的風鈴叮噹,波浪似的,層層疊疊地涌來。這個夢是無怨的等候,也是無望的憂傷,是回憶時甜蜜的憂愁,也是無奈的一聲輕輕嘆息,世上最美的一瞬,卻只能一遍遍夢迴。
世界上最近的距離是遠在天涯卻近在咫尺。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是近在身邊卻隔空兩極。
這是夢中的婚禮吸引姜欣雨的地方,也正是這首曲子在遙遠的未來成爲絕唱的緣由,人的情感隔着時空,透過一架鋼琴,透過莫霓裳的雙手,達到了精神上的共鳴。
當莫霓裳緩緩彈出最後一個音,席上有片刻的寂靜,而後便是鋪天而來的喝彩聲。
莫霓裳起身,臉上的笑燦爛得不像話,施施然的福了福聲,緩緩退下。
南宮天也龍顏大悅,問姜欣雨:"雪妃覺得如何?"
姜欣雨微微一笑:"霓裳是臣妾閨中好友,平日裡臣妾若說了好豈不是會有人說道?但是,無關其他的,今日諸位大臣一同見證,誰會說不好?"
南宮天點頭認同:"愛妃的意思表示好了?"
見姜欣雨點頭肯定,又側頭問雲易卿:"那雲公子?覺得此樂如何?"
"出雲國果然是人才出衆,不才遊歷四國,未曾聽過如此獨特的琴聲,着實讓人驚豔。"雲易卿發自內心的讚美到,臉上依舊是淡然的微笑。
姜欣雨聽着雲易卿的話,默默腹誹:"當然啦,這不知道是幾千年後的東西,你能見過才奇怪!"
"能得愛妃與雲公子讚賞有加,可見是丞相教導得好,重重有賞!"
原本安坐欣賞自家女兒才藝還沒反應過來的丞相突然聽到皇帝點名,下意識的叩謝。
南宮天免了他的禮,目光又回到了臺上。
接下來表示其他諸位小姐的節目——好的節目要麼開場,要麼壓軸,莫霓裳開了場,趙長樂自然不會放過壓軸的機會。
尚書家的趙小姐一曲清哥,暫引櫻桃破,別有一番風味,禮部侍郎家的楊小姐一副百花圖,盡顯書香世家風味……總而言之,各家的小姐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一時之間眼花繚亂,爭奇鬥豔,南宮天挑了幾個看着順眼的一一給了恩典,偶爾幾個重臣,即便表演沒有出彩的地方,也一併賞了外域進貢的稀奇小玩意兒。
不覺間大半個時辰就過去了,小柔拿了節目單子給姜欣雨看,姜欣雨大概看了一遍,基本都上了,也就是說,下一個就是趙長樂的節目了?姜欣雨挑了挑眉毛,內心很是期待。
將軍家的小姐緩緩退下舞臺,場中一時安靜下來,臺上空無一人,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陣樂聲打破了這沉寂,細細聽來,樂聲輕柔綿長,不懂樂器實在猜不出來是出自哪種樂器。
舞臺兩邊騰起煙霧,趙長樂身着一襲小禮服款款上臺,禮服很漂亮,下襬由輕紗製成,若隱若現,令人浮想聯翩,既很好的顯示了趙長樂美腿的優勢,也不至於讓當堂的一羣老頑固心存芥蒂。
"臣女趙長樂參見皇上。"趙長樂福了福身。繼續道:"今日諸位姐妹的表演都十分精彩,"她把目光投向正無聊到玩頭髮的莫霓裳,順便把大臣們的目光都帶向了她,嚇得莫霓裳立馬正經危坐:"特別是莫姐姐的鋼琴演奏,令人過目難忘,臣女不才,無他才藝,只能爲諸位講一
個故事,但是,歌會結束,故事永遠不會結束。"目光又在莫霓裳身上颳了一道。
姜欣雨在一旁看着覺得好玩,那兩人眼神裡全都是戲啊!
趙長樂的故事很有趣,有趣的故事都逃不了風花雪月。
她口中有一個養在深閨的孤寂美人,某天遇見一個不羈的俠客,那個俠客長得很好看,星眸劍目,不怒自威。俠客倚坐在美人家花園牆頭,向她伸手:"隨我來,我向你展示這大好河山。"美人猶豫不決,最終還是把手交給了俠客,兩人浪跡天涯。
【與君共此時,與子共山河】
春雨夏日秋風冬雪,俠客帶着美人一路走過,俠客飲酒舞劍,美人彈琴作詩,世間紅塵滾滾,我們都是這其中最平常的紅塵男女。
【此時紛紛落,山河卻紅塵】
有趣的故事也逃不過緣起緣滅。
【妾願與君生,容妾心儀,不容妾安息】
美人出自名門望族,派出的追兵最終還是追上了這對神仙眷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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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客問:"你看夠了嗎?"
美人笑得絕美,搖頭。
"那我們共赴黃泉可好?"
"共赴黃泉。"美人肯定道。
【萍水生知己,落花難聚意】
多好的故事,美人與俠客,情定終身,共赴黃泉,而故事的最後,誰都沒有死,美人在一陣暖香中夢醒了,窗外的鳥兒叫個不停,花園牆頭卻不見那個少年俠客,甚至沒有一聲珍重離別,只剩美人一聲低低的嘆息。
【但故青山綠蔭裡,侯雲稍去死息】
【君且迢迢來相祭,伴我聊聊這往昔】
【再道一語知己,再言一句離兮】
【夢醒繁花落,君若青煙】
【且離,且安息】
趙長樂這纔不多是把話本搬上來了,但勝在聰明,內容隱晦,輕柔的音樂,趙長樂聲情並茂的朗誦都爲這個詩歌錦上添花,而且故事太美,在場的也大多都是女眷,這樣夢幻的故事自然輕易的俘獲了衆少女的心。
朗誦太過入戲,以致在場許多王公大臣都沉醉其中,還有感情細膩豐富的小姐當場潸然淚下,可見趙長樂也不是吃素的,得到大家如此反應的趙長樂立馬朝着莫霓裳丟過去一個不屑的眼神,以報莫霓裳之前囂你張的仇。
莫霓裳也不甘示弱立馬回瞪過去,兩人眼神的交鋒戰爭正式打響。
最後還是南宮天舉起了和平的小旗子讓她們收回了視線——"這是你寫的嗎?趙長樂,很有文采啊。"
趙長樂靦腆的一笑:"臣女親自所作,不過是臣女爹爹教得好。"
莫霓裳在一旁看到趙長樂的表情,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我還記得丞相家的女兒也是丞相教得好,看來你們倆異曲同工啊。"南宮天心情大好的開起了玩笑,大臣們也很給面子的笑了起來,姜欣雨看戲看得也是格外的爽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