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今天這麼前倨後恭的啦?”芷月待那魚妖走了之後,便揪了墨離回了空間,她實在有些好奇,一向清冷的墨離居然還會招待客人了,居然還能同一條魚相談甚歡,這實在是有點兒挑戰她的世界觀。
“它可不是一條普通的魚。”墨離的話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
“是啊,我知道。它是魚皇嘛!”芷月似乎摸到了一點兒門道,可還是有些不明白。墨離卻是攬了芷月的細腰靠在了軟榻上,不再說話,只是捏出了一本書徑自看了起來,讓芷月那心裡更加沒找沒落了。
“到底爲什麼啊?我們要和一條魚交朋友?”芷月將墨離的書搶到了手裡。換來墨離無奈的一個苦笑:“我以爲你知道。”
“啊?”芷月更糊塗了。
看着女孩兒那呆萌萌的樣子,一雙大眼睛裡迷迷糊糊的,卻讓墨離的心裡軟成了一灘水。他輕輕攬了芷月在懷裡才道:“幽冥宮在哪裡?”
“啊!”芷月終於有些懂了。卻是突然轉頭望向了墨離:“你說,那邪修飛昇,會不會也同我們一樣難。”
墨離被芷月突然跳轉的話題皺了皺眉頭:“不知道。不過,聽北冥君瀾說過,幽冥宮不止是玄黃大陸有,寰宇大陸,也有。”
芷月不覺大驚失色,她還真不知道這個消息,也是,她一向不關心上界的事情,只不過上一回突發奇想纔會想到了提前煉製墨離去往上界的藥物,現在想來,自己還真是想當然了許多事情,比如說,連妖族飛昇都這麼困難,她怎麼就那麼確定以及肯定墨離就飛昇在即了呢?
這不是猜測,她這就是一種直覺,可是,貌似墨離自己也是這樣覺得,一人有失誤和想錯,難道他們倆還能一起想錯了嗎?
芷月似乎已經忘了之前要和墨離說些什麼了。思緒早歪樓到了旁的地方,墨離就在她身邊,看着她一會兒蹙眉,一會兒撅嘴的樣子,又怎麼會想不到她在想些什麼。
心中一軟,他坐起了身來,將芷月的頭輕輕靠在了自己身上:“月兒,即便不在一個界面,我一定好好等着你,百年也好,千年也好,墨離永遠都等着你。”
芷月的一顆心如同泡在了****裡,兩眼溼潤潤,全是熱燙的淚,只是,不想讓墨離看到她此刻的脆弱,芷月趴在墨離的懷中,突然捏了拳頭,輕輕砸了一下墨離的胸口,嗔怪道:“我哪有那麼笨,百年千年都飛昇不了……”
兩人再不說話,只靜靜擁着,聽着彼此的心跳聲。如今他們都想到了那魚妖的話,既然妖族飛昇都那麼難,人族呢?墨離是因爲老早收到了軒轅族放下來的玉牌,那芷月呢?如果真如他們所想,玄黃大陸是被寰宇大陸刻意限制的大陸,那芷月的飛昇還真的就是遙遙無期了……
墨離突然捏了芷月的手,強迫她看向自己的眼睛。
“我有辦法。”
芷月的眼睛眨了眨,她方纔一時之間躊躇難過,但並不想就此耽誤了墨離的前途。修士修行,最重要的不就是一步步登上巔峰,得大道,得長生。如果能更進一步,誰願意死耗着那點壽元碌碌無爲。芷月可不想因爲自己,讓墨離成爲一個不快樂的人。
“離,只不過是短暫的分別,又不是……”
墨離伸手擋在了芷月的脣瓣,感受着手下那柔然溫潤的感覺,心裡漾着的全是甜蜜和決絕。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還知道,我們會生生世世都在一起。你且等等,我會盡快讓你看到。”
芷月的睫毛微微顫動,隨着眼睛的眨動,在墨離的手下傳來令他心顫的微癢。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吻上了那嬌花般的脣,直咬得那花瓣紅腫才放過了。
靜靜依偎在墨離懷裡的女孩兒,依稀聽到他那低沉的聲音在說着什麼,船兒輕輕搖盪,好像是母親的搖籃一樣。窩在他溫暖的懷抱裡舒適而安全,不知不覺,她竟睡了過去,隱約在睡夢之中還聽到幾句呢喃:
“……一路北上,有的是時間。”
五日之後,景然女皇如約而至,帶來了滿滿一個納戒的深海冰晶。只取了一小片出來,那深深的冰藍色,竟立時將室內凍結出了一層薄薄的寒霜。如果不是大家都有護體真氣,恐怕此刻,連人們的臉上都要掛上冰霜了。
“貨品絕對上乘,十分感謝。”墨離輕輕頜首,將一隻納戒遞了回去。
“小小回禮,莫要嫌棄。如果有人問起您這丹藥的出處,也希望陛下能夠周全一二。”墨離說的話很含蓄,但對面的人魚卻笑着連連點頭稱是。
“放心,景然雖然是妖,但也懂得道法。言出必踐還是做得到的。”
大家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墨離知道,只要景然吃了芷月這丹藥,但凡如她所想,得了大造化,這結盟根本就不用再說,大家的默契都是自來的。
芷月隨着墨離,一直看着景然消失在了地平線,這纔拿了那裝滿了深海冰晶的納戒道:“這個……”
墨離笑了:“你的小青性喜寒涼,沒見它自第一次蛻變之後便懶洋洋再不活動,這個能讓它加快修行。”
芷月雖想到可能是爲了小龍,可沒想到,墨離竟然一點兒都不要這東西。
“難道這不是修煉至寶嗎?它一個小傢伙也用不了這麼多啊?”芷月知道自古以來,修士就喜歡找些天材地寶來輔助修煉,像這樣的大寒之物,正是煉體的好東西。有這東西磨練意志,不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修煉起來都會事半功倍。
墨離卻是搖了搖頭:“你忘了,我體內還有寒毒未清。”
芷月驀地愣住了,對啊,她都忘記了,墨離之前還被寒毒折磨得死去活來,貌似最近幾年,他倒是犯得少了。
芷月皺了眉頭:“總要根除了纔好。”
“放心吧。”墨離倒是不擔心,而且,他隱隱覺得這東西對他來說也許是一種機緣也說不定。當然,這是他的一種猜測,到底如何,還要看以後的造化了。自然,這些話只能他自己知道,就是芷月也還不宜多說。
芷月看他神態輕鬆,也不再問了。此時,船行已過了一半的水域,這一路,因爲有了妖皇的保證,一路風平浪靜,再無半點波瀾,自然,船上的氣氛便又恢復了之前的閒適和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