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顏若菲監督小兒子寫家庭作業的時候,眼睛突然好使,居然將這一句認了出來,不免有些洋洋得意。至於她究竟罵了什麼,一向厚臉皮的人,難得謙虛起來,不肯對人道也。不過在百年之後,天祁史后妃傳裡,在這件事上,爲她刷掉不少曾經的黑歷史:
顏皇后雖一生不安份,倒也是性情之人,其護短及愛國憂民之心,與尋常婦女不遑多讓。
至於那天的真是情況,其實顏若菲還有點對不起歷史給她的評價,只是再無考據了。當時已經傍晚,顏若菲坐在空庭的臺階上,正盤算着兜幾個蜘蛛網,抓一些蜻蜓來物理滅蚊,楊遠山踏着殘陽餘暉,風風火火地衝到她面前。
“枉本將一直厚待於你,你竟如此歹毒,用這等卑鄙手段!”
顏若菲一懵,手段這個詞不就是貶義的嗎?卑鄙就是它的正確表現形式啊!
“將軍大人這是中了哪門子的邪?要不我給你畫兩個符,回去掛在門頭上避避!”
楊遠山見她毫不在意的樣子,頓時像是受了莫大的打擊一樣,那岌岌可危的髮際線,又向頭頂移了半寸似的,揚手就把坐着的顏若菲提了起來。
“讓京中小兒念一些句不成句,段不成段的歌謠詆譭本將就算了,還鼓動百姓公然與本將爲敵,妄想拿下皇城,真是可笑!”
“臥槽!我在這裡發發呆,連牢騷都沒發,我怎麼得罪你了我!”
顏若菲心裡幾乎是奔潰的,面上也終於有些緊張了,因爲楊遠山怒紅的眼睛,不僅僅看她的臉,還瞄她的胸!
“有話好好說,你女兒把我關在這裡,我變成蒼蠅也飛不出去,能鼓動誰?再說不是你說,我還不知道這個事情呢!”
可不是嘛,何辭身爲曾經的東宮大總管,業務肯定最熟悉,被楊燈檀叫出去指導工作也是正常。鬧成如今的局面,楊燈檀還如此淡定,也是值得敬佩的。伶婷雖然在她身邊待了一天,此時去御膳房拿晚膳,可是她也同樣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自然就不要說顏若菲了,所以此時難免有些壓制不住心裡的怒氣了。
“顏玉堂向來表裡不一,最是陰險,原來唯一的嫡生女兒也如出一轍!”
楊遠山一手拎在顏若菲的肩膀上,冷笑着提着人往屋裡走,表情在餘光裡展示一種猙獰的貪婪。
“本將撕不到顏玉堂的臉,卻能撕碎你的衣裳!”
顏若菲一顆心差點從嗓門後鑽出來,大腦轟的就是一陣鳴響,被楊遠山直接扔到了牀上,幸好被囚禁後的生活質量眼中下降,還來不及換上涼蓆,不然這一摔,至少折兩根小骨頭。
“將軍大人乃是儒將,怎能爲難一介小婦人?”
總是心中驚濤駭浪,該講的話還是要講,不管有沒有用,顏若菲試圖澆滅楊遠山的色心,可對方明顯就不是能把持住的人,一手捉住她的腳,就俯身向她湊了過來。
“如此花容月貌,比柳匹夫家閨女還勝上三分,既不肯從我,也不能只便宜宮家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