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風都能想到辦法,她卻沒想到,虧她自詡無所不能。
青煙沒想到她在意的點竟然是這個,有些哭笑不得。
“謐兒最聰明,你只是懶得去想罷了。”
她常常給人一種好像什麼都不在意,什麼都可以的感覺。
青煙猜測她就是這種無所謂的性格。
連自己的生死都無所謂。
“我想了,想保護你,只是我力不能及。”大師姐很認真的告訴她。
青煙點頭,擅秘術之人用的是腦子,這種情況的確難爲她。
一旦他們想出應對之策,天氣馬上就變好了。
雪停風止,又是一片晴光大好。
青煙先給大師姐上了藥,讓她穿好衣服才准許從風轉身。
“我都不介意,煙煙你在介意什麼?”末了大師姐還故意笑眯眯地調侃她。
青煙白了她一眼,不理睬。
她就笑得更歡,像發現了什麼秘密。
從風見大師姐穿了青煙的外袍,再聽大師姐說的話,心底大概猜到了什麼情況。
見青煙嘟着嘴,似有不快,湊過去附在她耳邊,低聲允諾。
“放心,我不會看別的女子。”
“就你話多!”青煙眼波流轉,故意板着臉,抓了一把羽絨蘇芳就往他背上壓,痛得他齜牙咧嘴。
低頭倒騰藥粉的時候,才抿嘴偷樂。
從風將她嬌笑的樣子盡收眼底,薄脣微勾,餘光瞥見遠處雪白霧凇上有一抹金光。
玄月金烏?
想到上次自己誇下海口,要取玄月金烏送給她,最後連碰都沒碰到,着實讓小女人笑話了幾天。
所以這次從風沒打算告訴她,等什麼時候到手再說。
上次玄月金烏出現,他以爲它要認主,沒想到現身一會兒就消失了。
這次又來,停留在霧凇上的樣子就好像在看他們。
韜光滅跡的它屢次故意現身,意欲何爲?
“你在看什麼?”青煙發現他頻頻走神。
從風指着自己前面,“這裡也受傷了。”
“前面你不行嗎?”青煙將藥粉給他,讓他自己抹。
後背看不到就算了,前面那麼一點,還想讓她動手,簡直是得寸進尺。
雪獅拉着雪橇很快到了舉辦冰雪節的地方。
此時已經人頭攢動、人山人海。
他們一到,就有一羣男子去拉從風,“人太多,魚不夠吃,男子們都要去捕魚。”
從風置若罔聞,站在青煙旁邊不肯離開他。
他們並不強求,笑鬧着走來走去也不知道在忙什麼,過半個時辰後,又有一羣男子過來找從風去捕魚。
“去吧,你不去我們就得一直待在這裡。”
青煙捂住耳朵,熱鬧過頭吵得她耳鳴。
“可是你怎麼辦?”誰知道會不會像坐雪橇一樣,突然又有什麼危險。
“我覺得我並不是重點。”青煙笑着說。
經歷四個境域,青煙隱約明白,老祖琮考驗的人或者說關注的人就是從風。
跟他在一塊纔會有危險,青煙沒把這話說出來。
“你就是我的重點。”從風纔不管她話裡話外在暗示什麼,就是不肯答應分開行事。
青煙臉上冷冰冰沒什麼表情,心裡倒是訝異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
“我跟你一起去。”放他一個人,她也不放心。
大師姐聞言表示她也要一起。
從風沒理,反正跟他無關。
大地被冰封雪蓋,根本分不出平地與河流。
一大羣男子塞給從風一把三齒魚叉,簇擁着他來到一處寬闊之地。
“這是吾族專門捕魚的地方,冰面之下的肥大頭捕之不盡,朋友你也來試試。”
肥大頭?青煙好奇這是什麼魚。
有少年十七八歲人高馬大,極爲活躍,主動要給從風示範。
他舉着專用冰刀在冰面上畫了個圈,然後用木槌往中間砸了兩下。
撲通!
那塊冰應聲而落,掉進水裡。
水花濺到臉上,冰冷刺骨。
少年盯着圓形水面一動不動,突然雙目圓瞪,手起叉落。
等他再舉手,叉上已經叉着一條肥碩大頭魚。
肥大頭潔白如雪,很像過度圓潤的鱈魚,胖得連生死掙扎都非常吃力。
男子們紛紛表示少年是吾族之光,少年得意大笑,坦然接受他們的讚美,手一伸,示意該從風出手了。
從風隨意一瞥,正要伸手去叉魚,被少年攔住。
“朋友,那纔是你捕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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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風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距離這個洞僅兩步而已,能有什麼差別。
不過既然他們要求,從風也無所謂。
“讓我試試。”青煙想要冰刀,從風就把刀給她。
看着容易做起來難,她力氣不夠,又毫無手法,冰刀總是打滑,半天也沒畫出個圓。
她明明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就算男女力量有差距,她作爲一個修煉之人,應該不至於連個十幾歲的普通少年也不如。
難道此處冰層厚實,所以他們才故意要求在這裡打洞。
“還以爲很簡單。”青煙嘆氣。
她打量圍觀男子們,望着他們樸實無華的笑容,乾淨淳樸的眼神,總覺得自己多心了。
換了一隻手,從另一個方向重新開始,冰刀猛地用力插入冰面。
隱約有一道金色光輝在切口處一閃而滅。
只是青煙的袖口剛好落在上面,無人發現。
刀是插進去了,可卡着完全動不了,拔也拔不出來。
看到她又累又不甘的模樣,從風低笑,蹲在她身後,握着她的手。
“你用蠻力怎麼成,順着紋理纔可以。”
他抽出刀子,不急於切割冰面,貼着青煙後背,慢條斯理調整她的握刀姿勢。
磨磨蹭蹭什麼,她一開始握得不是很標準?
青煙不用想也知道這小子存了什麼心思。
不過在她能接受的範圍也就隨他去了。
“說得倒是頭頭是道。”青煙嘟囔。
她又不是一開始就用蠻力的,關鍵巧勁劃在上面沒反應啊。
青煙等着準備看他笑話,誰知他握着自己的手在冰上輕輕一劃,就成了。
就這麼成了?
她現在肯定,自己被差別對待了。
青煙氣呼呼地抽回手,不許他再靠近。
從風輕笑出聲,接過木槌對着圓圈中心用力一砸,冰面上就出現了個窟窿。
“看我叉魚。”從風扯了扯青煙,尋求關注。
“我們都在看。”男子們哈哈大笑。
他們一點也不怕從風的冷臉,逮到機會就簇擁上來,圍着他,催促他快點叉魚,否則會趕不上冰雪節。
青煙皺着眉轉身,就看到從風還沒動手,窟窿裡就躍出一條尖嘴魚。
魚頭細長,眼睛極小,長着鋒利尖銳的牙齒,一看就不像善類。
眼見魚嘴大張就要咬從風的手,青煙連忙去拉他。
“小心!”
她還沒碰到從風,那條魚竟然改弦易轍,頭一歪就來咬她。
事情發生在一瞬間,她根本來不及避開,就這麼被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