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歐陽玉你今天很奇怪,玉碎門又不缺錢,救他活一個月讓他多給你黃金就夠了。有錢不賺不像是你的作風,難道你們兩個人之間有什麼恩怨?”陸含煙想要套出歐陽玉和張玄正之間的恩怨。
能讓歐陽玉變成這個樣子,肯定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只是越是這樣,陸含煙的心裡就越發的好奇了。看的出來,現在的歐陽玉簡直痛苦至極。他這個樣子,陸含煙的心裡也很不好受。
雖然她對歐陽玉,不是那種男女之情。但是這友誼,還是沒有辦法改變的。在紫惑國,她爲數不多的朋友就那麼幾個,歐陽玉便是其中的一個。
歐陽玉看着她笑了笑,奪過陸含煙手中的酒罈乾脆一飲而盡,然後將罈子摔碎在地上憤怒的叫囂道:“爲什麼?因爲他是我的仇人,在我只有四歲的時候便將我的父母雙親給殺掉了!”一個殺了他父母的人,一個讓他從小就無依無靠的人,一個劊子手,憑什麼讓他去救。
當年他才四歲啊!四歲的時候,便失去了一切。這麼多年來,誰想過,他是怎麼活着的?
聽到歐陽玉這樣說出真相,陸含煙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因爲她實在是沒有想到兩個人之間竟然有這麼深的仇怨。她也忽然就明白了,爲什麼歐陽玉要發那麼大的脾氣。一向都是十分仁慈的歐陽玉,竟然不肯救一個可憐的老者,原來這纔是原因啊!
“現在知道我爲什麼不想要救他了嗎?要是在你剛剛進門的時候我看清楚了他的面貌,我堅決不會讓他進入玉函堂的大門一步。不管你怎麼勸說我都不會救他的,反正他也活不過幾天了,我也因爲看在你的面子上面也只會不會救他,不會殺掉他也不會折磨他了。”歐陽玉說的太過激動了,於是使勁抓住了陸含煙的肩膀,指甲都快要嵌入了陸含煙的骨頭中,憤怒且惡狠狠的咆哮着,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猙獰表情。
那是陸含煙從來都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的表情,這樣的歐陽玉讓陸含煙感到恐懼感到害怕,她所認識的歐陽玉不是這樣的一個人,她不想看到她的好朋友這麼痛苦的樣子,於是強忍着肩膀傳來的疼痛安慰他:“歐陽,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心裡也不好受。你要是難受就將事情告訴我,我會陪着你一同度過的。”
歐陽玉意識到自己弄疼了陸含煙,趕緊慚愧的將自己的手放開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臉,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的情緒爲什麼不受控制。可能是因爲看到了張玄正之後,想起了已經在自己的記憶之中消失殆盡的父母,他們長什麼樣子他已經忘記了,但是他卻清楚的記得正是因爲張玄正和他的玉碎門,自己才從小這麼孤苦伶仃的長大。也正是因爲父母早亡,才讓他一直活的那麼成熟。
陸含煙看到他痛苦的樣子,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難受就說出來,就當我是個傾訴者。”陸含煙心裡很明白,雖然她在現代的時候,是一個孤兒,但是她真的能體會那麼小,就要靠自己一個人生活的感覺。別人從小就擁有一切,而她從小就要學會各種活着的技能。
終於歐陽玉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隱藏許久的情感,將陸含煙反擁入懷中,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我的親生母親本來是先
皇的一個妃子,因爲眉間有顆紅痣 所以還算是受得皇上的寵愛。但是先皇后宮的嬪妃三千,先皇根本顧不上母親,母親後來便漸漸不得寵了,由於母親生性喜愛自由,後來因爲忍受不了深宮中的寂寞便和當時和給她看病的太醫通姦,那個太醫就是我的親生父親。兩個人結伴私奔逃到了山林中過着隱居的生活,還生下了我,所以我同時繼承了父親的相貌和醫學天賦還有母親眉間的紅痣。”
“但是我們一家三口的好日子並沒有過太久,就在我四歲那年,不知道皇上在哪裡得到了我們的住所的消息,爲了他自己的尊嚴和皇家的顏面,於是秘密找到當時剛剛繼承了玉碎門的張玄正,讓他將我們一家人秘密剷除。那日我正好被母親的姐妹也就是元超的母親帶出去玩耍了,所以才倖免遇難。而我的父母全部都被現在躺在牀上的那個人給殺害了,所以你說殺父之仇我怎麼能夠忘掉?我怎麼能夠給我的仇人治病呢?”
雖然母親犯了一些錯誤,但是母親也不該就這樣死去啊!至少他這個做兒子的,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容忍的。
歐陽玉將頭埋在陸含煙的肩窩裡面,將陸含煙抱的死死的發泄心中的憤怒,陸含煙知道他的傷心,但是她也知道男女授受不親。本來想着將歐陽玉從自己的懷中推開,但是礙於他現在的情緒所以只好暫時任由他抱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他,只能擡起手來,輕輕拍打着歐陽玉的背,試圖讓他平靜下來。
但是這一幕卻被剛剛進入醫館的黎傲天看見了,他本來是最近一直留在皇宮裡面陪着生病的太皇太后,所以一直沒有機會問問陸含煙回府之後的情況。好不容易今天太皇太后放他半天假,讓他回自己的府裡處理處理瑣事,他就趕緊抽出空來來醫館裡面問問歐陽玉,陸含煙最近狀況如何。沒想到剛剛進門卻看見了兩個人相擁的一幕,以爲在自己沒有在的這段時間內陸含煙已經和歐陽玉好上了,所以心中怒火一下子燒了起來。
枉費自己還整天替陸含煙提心吊膽,沒想到兩個人已經開始打情罵俏了,立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玉函堂,出去的時候根本沒有看路,一身煞氣怒氣沖天的衝出玉函堂還將一個端着盛滿草藥的竹扁的夥計給撞到了,亂七八糟的草藥撒了一地,但是黎傲天壓根沒有注意到,更沒有停下來。
只留下被撞到的夥計在原地大罵一句,“神經病啊!沒帶眼睛啊。”邊罵邊自己將散落了一地草藥給收拾進竹扁裡面。
聽到了夥計的聲音,陸含煙意識到她此刻正在被歐陽玉抱着呢。雖然她此刻是女扮男裝 但是玉函堂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一個女子,古代最看中女人的貞操了,總是強調男女授受不親,現在她和歐陽玉的樣子一定會被別人傳出去說閒話的。想到自己之前也曾經被世人傳過流言蜚語,那種滋味並不好受,更何況還要受盡周圍所有人的白眼,恐怕也會影響到自己好不容易在陸家建立起來的地位。於是陸含煙也顧不得此刻歐陽玉是否情緒波動已經平息了,只好急忙將抱着自己的發泄情緒的歐陽玉一把推開。
歐陽玉被推開後,意識才從剛纔悲傷的回憶之中清醒過來,正好看到了旁邊的夥計過來了,於是心思也已經在剛纔悲傷
的回憶之中轉移到了此時此刻的場景之中。因爲現在不敢看陸含煙的表情,所以心裡也感到非常緊張,他倒不是害怕這些夥計的風言風語,他現在此刻最關心的是陸含煙會怎麼想自己,會不會就此疏遠自己。
自己剛纔因爲想起父母仇恨所以順便抱住了陸含煙,雖然是無心之舉,只是爲了找到一個依靠而已,但是也算是了卻了自己很久以來的一個心願。自己對陸含煙有好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在第一天見到陸含煙的時候就已經對陸含煙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衆所周知,歐陽玉是一個能夠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的神醫,但是他卻有種癖好,就是從來都是隻對死人感興趣,對活人不但不感興趣而且還有點討厭活人。所以留在他身邊的只有從小就跟着他身邊的元超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元超也既是他唯一的一個親人,也是他的徒弟還是他的隨從他的朋友。但是歐陽玉卻在大街上看到陸含煙第一眼開始,便對陸含煙產生了非常大的興趣。就好像原來遇到的那些人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個個空的軀殼,所以他之前的人生也都是灰白色的。而見到陸含煙第一眼他就被陸含煙善良活潑所吸引,才發現原來世界上面不只都是那一具具的空殼,還有一些有生命有靈氣的東西,也發現了世界不只是灰白色還有一些別的顏色,生命也開始變得豐富多彩。
所以當陸含煙將他推開的時候,他心中還有一些淡淡的失落,此刻已經暫時將張玄正和他之間的恩怨拋之腦後了,畢竟斯人已逝,此刻他最在意的是陸含煙的感受。所以他感到有點竊喜也有點後悔,竊喜是因爲終於在這次事件之後,他如願以償的擁抱了覬覦已久的陸含煙,後悔是因爲自己剛纔太過沖動,情緒也太暴躁了。他害怕因爲自己的一時衝動導致陸含煙的嫌棄和遠離。
無意中闖進來的夥計並沒有看出兩個人之間尷尬的氣流在涌動,只是看到掌櫃和神醫坐在樓梯口,以爲兩個人在談什麼重要的事情。於是夥計不好意思的點頭哈腰的陪笑到,“歐陽神醫,掌櫃的,不好意思,小的剛纔被一個行色匆匆的人給撞倒地上了,所以並沒有注意到您二位在這邊。不好意思,打擾您二位談事情了,小的先告辭了。”
歐陽玉雖然表面上面無表情,看似心不在焉的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只是說了一句,“嗯,我確實是正在和掌櫃的談事情,你以後走路多看路,下次可不要再摔跤了,這裡沒什麼事情了你就先告辭吧。”
但是他的內心深處早就把這個夥計罵了千萬遍了,他看似不經意的撇了一眼夥計的樣子,其實內心想到可是記住這個打擾了他好事兒的這個夥計的相貌了,以後肯定會找點他的麻煩。這個夥計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就在他和陸含煙抱在一起,準備更加親密更進一步的時候突然出現了,真是壞他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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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含煙在一旁保持沉默不說話,只是點點頭,腦袋越點越低,簡直到快要低到了膝蓋中間了。要知道她和歐陽玉之間可是純潔的友情,剛纔只是歐陽玉太過悲傷了,所以自己才只是借一個肩膀給他靠靠,只希望剛纔的夥計並沒有看到兩個人的舉動,要不然就算是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自己到處“找男人”“貼男人”的冤屈了。
(本章完)